我和我父亲的回忆录(三十二)

家里有次卖猪,卖了一个好价钱,父亲很高兴,说养了这么多年的猪了,第一次卖了一万。真的是,每次父亲卖了猪后,没几天就来次大涨。左邻右舍每次见父亲卖了猪,就会来问行情,都留下句:亏了,前些天隔壁村谁谁还比你这多一毛。父亲听后,都由喜转悲。这样的过程也造成父亲每次都把握不了时机,或是早了,或是砸手里成了负担。因为爸妈身体原因,我几次劝父亲不要再养,或者在猪幼崽的时候卖掉,不要过分计较赚多少。可是每次父亲都食言,养着养着变成了壮猪,父亲总说:当时行情不好,卖了就亏了,再等等。

其实,亏的空间并不大,一窝猪,即使一毛的浮动,也不会超过一百。亏的概念,完全是被左邻右舍念叨出来的,父亲怕被念叨,总得能有证明自己的能力的例子呀。

那次卖的最好的一次,猪贩子当场给的现金。殊不知那次也混入了假币。假币是后来发现的,那时父亲正用那笔钱盖了厨房,期间交易颇多,假币的来源并不十分确定,也没了证据,再者那猪贩子是在外地人,也不好再找。

假币的发现是一次父亲买猪肉,交易都结束,中午的时候,卖猪肉的摊主急急找到了家里,说上午给的一百是假币。父亲很是委屈,和摊主确认了几个细节,确实是假币,父亲便换了张。因为父亲记得钱币上有圆珠笔的字,所以都没质疑过摊主。其实,道理上讲,交易结束,假币与否,完全可以质疑不认。

父亲赶忙拿出剩下所有的钱币,仔细一一辨认,确认出共三张假币。三张币号都一样,毛爷爷的肖像衣领没有凹凸感,颜色也过分艳些。

我以为父亲会责怪自己,可是父亲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要豁达。父亲叹了口气,说第一次见到假币,留着吧,做个警醒。可是期间由于交易过多,不知何时,假币不小心流了出去,也丝毫未有察觉。最后就剩了一张,父亲这次就拿出来另找地方放了起来。至于父亲是否疏忽,也无从追问,毕竟两百不是小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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