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这几日牙疼得紧,整个人都不好了,蜷缩着还能稍微缓解一些。早上又痛醒,愤恨想着再不能反复无视拖延下去,一个人跑去牙医诊所治疗,一阵铿铿锵锵,总算止住了疼。冷静下来反思怎么摊上这破事。听说牙齿好坏也有关遗传因素,但是把责任推给先人终究不甚坦荡,还是多从自身找原因吧。多年来只在早晨刷一次牙,不管这一日抽烟喝酒喝可乐,有无夜宵甜点,夜深倒头便睡,想来不是什么好习惯。除此找不出其他原因。年少时见着大人咧开嘴拿后槽牙开酒瓶盖我都躲得远远的,那光景就像闻着臭豆腐和听着指甲划过黑板,生理排斥,接受不能。我这牙打过最硬的仗大概就是啃些甘蔗和鸡爪之类,别无他虐。这让我有了想去采访那些在酒桌上用嘴开瓶盖的人,看看他们牙齿是什么构造的念头,也借此想起很多往事。
正文:每年夏天,尤其我们还都单身那段时间,一吃过晚饭就会三五好友驾车来到江边吹风,江上有座挺有名的古石桥,稍有些文化或是爱好旅游的人都应听说过,不时会见到大巴士载着游客来拍照。常作堆出来玩的有我,阿胖,日本,缘投,山猫几个,穿着短裤拖鞋,这个时节的标配,只有我的腿毛要厚一些,显得没那么干脆,每个人指间夹着的烟,随意地散成不可名的形状,肆意张扬。其实作为本地人,古桥不管是日时还是暗暝、台风天还是乌阴天,也早已赏不出什么怦然心动的意味来,大概只有和女同学在船型桥墩上有过不知羞的往事的人来到这里有多一些感伤。我们就是单纯来观赏姑娘,偶尔经过身形好的也会放慢车速与她保持同步,看清她或者她们中至少有一个脸也是漂亮的,进而搭讪:石头桥五块,石头桥五块。如果她不笑也不言语,就再加码:还送两瓶啤酒哦。一般好看的姑娘笑起来更是美。只是从来也没见漂亮的女乘客上过车,我们四个人还是五个人就这么乘着两辆电动车,载着微笑,愉快走开了。如此这般才心满意足把车驶到开在江堤边的大排档,点上一箱啤酒,自带两三包花生,炒四五道海鲜,喝至六七分酒意,当晚的节目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有一回缘投又换了还是又多了一个女朋友,打电话约他出去,说是准备到床上做俯卧撑了不来,这太阳刚下山呢,单身的我们一致觉得他这样很不要脸,也不养生,还不负责任。
当晚四个人一箱酒已喝了大半,大排档来了位卖唱的姑娘,和我们年纪相仿,后面还一起喝了不少酒的,只是没问她叫什么名字,光叫姑娘姑娘的感觉有些失礼,正好,将她赐名为有容好了。来时一头短发,穿的横条纹上衣,牛仔短裤,两条好腿,手里抱着把吉他。正喝着酒山猫首先看到她,赶紧小声道“紧看紧看”,几个人马上转过头朝他看的方向行注目礼,好一会儿没人出声,阿胖也把举在半空的酒杯随手放回桌上。有容姑娘自带节奏往酒客聚集的一桌桌走将过去,递了张歌单,只听说道“帅哥点歌吗,一首十元”,比我们载姑娘到石头桥还贵五元。“点首月亮代表我的心送给身边的美女嘛”,行社会的就是不一样,一眼就看穿那两人有奸情。“哦,是妳妹妹呀”,......。
问了几桌无人下单,大多笑着摆了摆手。也难怪,大庭广众之下要一个姑娘站在旁边唱歌是挺羞耻的。有容回头往里面几桌瞧了瞧,这才看着正脸,朝我们走了过来,微笑着说“帅哥点歌吗”,我忍不住耍起嘴来“可以拿啤酒抵账吗”,有容笑着,这时候日本接口道“我们这都自己唱,没有点歌的”,有容笑回“没关系啊,你们唱,我伴奏也可以”我赶紧回道“还是不用了,不过酒你可以随便喝”。有容朝我们四个都看了一遍,又抬手看了看表,一会儿开口道“接我的人要一会儿才到,我就待这儿不打扰你们吧”。哥几个楞了四下,“不打扰不打扰,非常不打扰”。山猫麻利地抽出身边的椅子让有容坐下,阿胖已把高温消毒的碗筷的包装袋拆掉,把杯子摆好,把酒斟满,我问道“你..你喝什么”,有容笑道“不用不用,我喝啤酒就行”,日本听了亲自跑到厨房,让厨房师傅拳王再炒两个菜,再要一盘汤,又让老板送一箱酒和几副色子过来,临走又抓了几包密封包装的干货才回来。我说道“你随意,别客气”。
有容看着笑着把吉他从胸前取下放在桌边,双手把两边的头发捋到耳朵后面,这才举起酒杯抿了一口,想到什么似的,停了下来,把举杯的手往外一伸“来,我敬你们一杯”,说着嘴唇上还沾着些白白的酒的泡沫。干杯一声脆,几个人一饮而尽。我好奇问道“你怎么会想到来这唱歌啊”,有容笑“我还想问你们这里怎么都不听歌啊”,日本说“我自己唱那么好听还要听别人唱吗”,“好啊,那你来唱一个”说着就要去拿吉他,日本慌了“别别别,说笑的,这里又不是KTV”,山猫憋了很久,插道“日本是我们几个唱歌最好听的”,有容有些摸不着头脑“日本?”,“他啊”边说边指着,有容捂着口笑道“真有意思,你是不是干了很多坏事啊,怎么叫日本啊”,说笑着身上一阵颤动。日本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也不多说,点名要找山猫划拳单挑。有容看了一会儿转向旁边的阿胖“你这么斯文都不说话啊”,阿胖说“我不会划拳”,“那摇色子呢”“也不会,我和你干一杯吧”“可以啊”,两人又干了一杯。这会儿菜和汤都上齐了,酒和色子也到了。山猫被日本连灌了好几杯,冲着日本使了个颜色,拿起两副色子递给有容一副“你会摇色子吧,咱们来摇”,有容接过色子“行啊,不过你们那么能喝,我喝半杯,你喝一杯怎么样”,山猫爽快答“可以”。
这女孩倒不是生手,双方互有输赢,山猫这时候肚里已装了不少酒,朝身边的我求救“女中豪杰啊,你来,我休息一下”。我接过色子问有容“你要不要也休息一下”,有容像是刚热身“不用,我朋友还没来,咱们先摇着”,我运气好连着好几把牌面都不错,只输了两把,有容又喝了三四杯,我想这样下去一会儿这局就结束了,对她和身边的阿胖说“把我们阿胖划给你了,你们两个一国,我一个”有容嗔道“这么有自信?行”,说着拿过还没开盖的酒,左右看了两眼桌面,没见着启瓶器,就拿着瓶子往嘴里一塞,“呲”的一声竟把瓶盖咬开了。我正坐在对面,望着那棍状物体放入她红口白牙里,不由得呆了。有容亦感受到了从对面投来的炽热的目光,取下嘴里的套子,呸,盖子,半笑半怒道“怎么啦”,我才察觉有些失态了,尴尬道“你牙真好”。有容笑“谢谢”,又把酒斟满。
又是好几个回合,阿胖倒也尽责,帮着有容喝了大部分酒,没想到我是随口一说的,他倒好,好像自己被转卖了卖身契一样,看来是对有容死心塌地了。有容倒也开心,每次开牌都转向阿胖一侧,阿胖也看得认真,好像能看懂似的。事情开始变得更有趣了。此时我肚里负担有些重,把色子给日本接手,自己点了支烟离开桌子去解手,山猫见了也跟了上来,一边点烟一边抱怨道“阿虎你七创八创,把胖子分给那女的,胖子今晚都没怎么喝呢,那奸臣输三杯帮忙喝两杯,什么时候才能把那女的灌麻啊”。我一手擎着巨物一手扔掉抽剩的烟头笑道“灌麻了又怎么样,你要送她回家啊”,“灌麻拉去乐掉啊,送兰鸟家,送我家差不多”山猫抖抖身子,说着拉上拉链。我也减轻了,挥了挥擎天柱,对山猫说道“你自己想得爽爽,她就一个,我们四个,怎么分”。山猫说道“一个一个来啊,我续你后面也不要紧”。我笑道“禽兽,街上100块的很多,别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说笑着回了酒桌,日本指着阿胖对我们两个说“我被这个叛徒灌倒了”。阿胖笑道“你自己摇不赢她,怪我”,有容开心地跟道“对啊,什么叛徒啊,我们两个现在是一国的”。
酒客已散至三两桌。我看看酒箱里还有大半箱子酒,个个也都多了几分酒意,对阿胖说道“你去头家那切个西瓜过来,再拿两瓶王老吉给你国同胞解解酒”。“好”,阿胖离了椅子。有容放下色盅甩甩手道“手酸死了,这里洗手间在哪啊”。“在那里”,日本指着,笑道“要不要我陪你去啊”。有容摆摆手,“不用啦,我没那么醉,要也是让小胖子带我去”,走开了。我们几个望着光着腿的背影竟一时没了声音。没一会阿胖端着西瓜和饮料回来,日本和山猫马上靠到他座位两边。“夭寿,今日这么精紧”日本说着一手拍着他大腿,一手探到他屁股后面,“再帮她饮酒爆你菊花”。阿胖拒着他手笑道“阿虎叫我帮的”。山猫伸出手去也想往他胸上抓,“我看是你自己爱得要死,还一直盯着她的胸看”,阿胖把他手拍开,正色道“我那是看色子摇什么牌,你才是一句话没说一直在看她那儿”。正说着有容一颤一颤走来了,山猫马上闪回到自己座位,阿胖把西瓜和饮料递了过去,有容坐下,取了一块,说了谢谢。我说道“你朋友是不是不要你了,要把你丢在这过夜了”。有容说道“我刚打电话给他了,就快到了,你们要回去了吗”,“那倒还没,酒就不喝了,你吃西瓜,喝点饮料”。又闲聊了一会儿,有容抽了纸抹了抹手,把吉他提了起来,“我给你们唱首歌吧,送的”,坐着翘起二郎腿,把吉他斜着贴在胸前,正了正身子。这光景可好,一颗躲在了吉他后面,一颗却挂在吉他外边,一切都到了冲破壁垒的临界点。
只记得唱了Beyond的粤语的《喜欢你》,不记得好不好听了。什么音准、音色、咬字清不清晰这些还不如3D的、晃动的横条纹来得美丽。
果然不一会有辆小车停到了路边,滴了几声喇叭,有容站了起来举着吉他挥了挥手,对我们说道“不好意思我车来了,我得走了”,“慢走慢走”,有容举起右手晃动着身体微笑道“那就再见咯,谢谢你们的招待啦”,“再见”“再见”“再见”“再见”。道完别朝着小汽车飞奔了过去。终究也没再回过头来。直到车尾灯不见了。
一切变得索然无味。阿胖把没开的酒寄存到老板那后载着我,日本载着山猫,一路无言,晃晃悠悠回家了。
隔天和日本闲聊,他说昨晚是被山猫挟持回来的,我问什么意思,他说在回来的路上每次刹车或者减速,山猫的枪就顶着他后背。大笑过后,我想着要不要问问阿胖我昨晚有没有异常,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啊。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