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烟:黑之花 短篇

郑重声明:本文系原创,文责自负。

此故事与永腐症同一世界观下,弥留市之外中立城镇上所发生的故事,也是平行世界。

(2192)

于未光小镇出生,受到百人的祝福。

从小的溺爱,不识人间烟火的女孩。与之才华,就读于小镇最好的名校。世人却只看到,站在女孩背后的它们。

戴上面具,世人皆想攀上高枝。百人拥护之上,权力逐渐熏心。就算作为一个恶人,也不会被贴上应得的标签。

随着经济泡沫年代的来临,所持之产业均已低价卖出,撕下虚伪的面具,人们将背后的太阳推上法庭。

一条越过龙门的鲤鱼,一夜之间化为徒有美貌的小丑鱼。

世人的唾弃,从未接受改变的女孩。躲在暗处,坚信父母能再次照亮“黑暗”。

随着进入牢狱的信息传入生活,红色的笔墨恐吓着还未成年的少女。心境逐渐崩溃,虽曾想自毁,但又有谁会注意濒临死亡的少女?

不如学会沉默,重新看待这本就冷漠的世界,去伸手改变早已划定的未来。

折断翅膀的鸟儿被猎人再次带入“囚笼”,关上自由的铁门,封闭内心的女孩。

贴上“奴隶”的标签,百人实施万恶之行,面具之下尽是恶鬼。

静悄悄伸来的双手,拒绝来自“好人”的善意。凡是沾染污秽,便同之下场。

  “那不是沃伦特家族的长女吗?亏我们之前还巴结她呢。没想到私底下怎么不检点,还干爸爸活呢,真让人恶心。”

戴着面具的少男少女们,编织出不同的谎言,诋毁着心如纯白的女孩。

“你还不知道吗,听说她还杀过人呢!怪不得能是一家人,一家子全是杀人犯,还好意思来这地方,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你之前不是很能吗!一副大小姐的模样,现在还不是要看我们脸色,今天又准备陪谁共度今宵呢?是他,还是他?高兴了或许会多给你一些钱呢”

不管污言秽语,依然忍受着一切。不管多少双手在身旁游离,依然坚定着内心。

随着年龄的增长,来到成年的讯号。步入大学的殿堂,恶意依然无尽地伸展。

看不见光芒的未来,依然抛弃曾经的一切,背着重担匍匐前进着。直至进入另一个鸟笼,铁门之外依然布满着灰色。

他们戴着面具,他们充满污秽。少女依然勇敢地踏出第一步,打开心房,与一个女孩畅想着未来。

一日复一日,所知畅想而不谈。紧锁的铁门似乎再一次为之敞开,双手触摸,灰色的恶意将她拒之门外,好友安抚着她的内心。旁人的交谈将曾经的一切带入如今的生活,赤裸裸的坦白,换来好友的唾弃。

世界再次降为零度,唯一治愈的甘草,却如此的遥远。低头走在无人的街道,世人的眼光窥视着少女仅剩的衣物。

早已不见的微笑,默默躲在暗处哭泣的人。

回到家中,止不住的眼泪,印上伤痕的少女。

虫豸爬满纯白的内心,盖上被子才有短暂的温暖。虽想逃避一切,却依然带着微笑面对一曾未变的世界。

“早上好!父亲,母亲,以及站在终点的我。”

遥眼看去,父母在与她挥手,环手相抱,灰色蔓延至全身,父母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眼前。

抬头向前看去,一个相似的人影在与她挥手。漫步靠前,世界为她披上蔚蓝色长裙,牵起来自终点的他,漫天的向日葵印照着少女纯白的内心,淡悠悠的清香祝福着深爱的两人。身旁的人们也不再戴上黑色的面具,祝福着新婚的夫妇。

陶醉于梦乡之中,不再醒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闹钟的轻响打破寂静的氛围,一双名为现实的大手将她从梦境中渐渐苏醒,阔别二十余载的美梦,仅以一抹微笑结束。

打开大门,世界似乎宣扬着她的“美德”,它们微笑,它们卸下面具,它们逐渐化为野兽。

一句句话语诋毁着少女最后的防线,双手逐渐浸染,少女跌入深渊之底。

“明明我已经为之赎罪,你们为何要将目无虚有的罪状强加于我。明明已经承认了错误,却依然自封圣人,诋毁着所有的一切。欲加之罪,我又有何错?我只是想要活着,想要再次看到父母,这又有何错?”

少女跪倒在地上,洁白无瑕的泪水,洗去灰色的痕迹,一双双罪恶的双手笼罩世界最后的光芒。

戴着黑色面具的人们站在裁判庭之上,写下不同的罪责,诋毁着哭泣的少女。

“你的手上已经沾染太多鲜血,为何还要以泪来博取我们的同情。沃伦特家族之子,杀人犯的后代。公正的法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扰乱和平之人,更何况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冷血之人。该感谢法律之上,没有死刑,这便是对你最大的宽恕。”

一个个戴着面具的恶魔,宣扬着早已染黑的公正。逐渐扭曲的脸庞,讥笑着暗淡无光的少女。

公正之上尽显罪恶,它们无视少女哭泣的脸庞,它们批判着少女的曾经,拿着木锤判下少女的未来。

一只只长蛇将少女拖下被告席,前往未知的铁栏之下。

一分的罪恶燃起万般的折磨,一年复一年,一双双沾满罪恶的双手已游离少女四处,少女逐渐褪去青涩的面孔,岁月的伤痕为她添上几分凶恶。围栏之下只剩不洁的野兽,她伺机而动等待复仇的时机。

数十年的等待,自由再一次回到少女的身旁。视野不再清澈,毒素早已缠缚其身。

漫步走在无人的街道,世人告诉着她,这个世界依然没有立足之地。

再次回到曾经的宅底,未经允许的改建,一栋只有两层高的公寓楼出现在她的面前,依然法式的建筑风格,依然大门两旁的花圃,只不过种的不是向阳的向日葵,而是带有思念意义的勿忘我,一切早已失去,一切早已被遗忘。

一阵干呕,视野逐渐模糊,她挥起一拳向着身旁的铁柱打去,站在公寓前方的小孩受到一丝惊吓,但依然慢慢靠近身旁,露出微笑安慰着她。

“姐姐,你没事吧。看你脸色有点不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哦!是不是妈妈给我说的贫血,但贫血的症状不是这样啊。”

小孩站在附近,又蹲在地上思考好一会后。

“等一下姐姐,我回去给你拿糖果,吃了糖果,你一定能好起来的。因为我吃了这一天都会开开心心的。”

小孩突然站了起来向着一层103跑去,她逐渐恢复神情看着不远处奔跑的小孩,似乎看到曾经生活在温暖乡的女孩。

一抹内心深处的温情,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不知你们现在还好吗?止住内心深处的眼泪,深叹一口气,再一次斩断过去温情的幻想。

小孩跑到父母的身边,用手指着女人的方向,随后从门外果篮中拿出几个纸袋装的糖果再次跑向女人的身边。

“姐姐,你要吃什么味的糖果,我都有哦!”小孩展示着自己的糖果,含笑道。

    她将手上的灰尘拍了拍后,轻轻地放在小孩的头顶,渐起最后一抹微笑,但在看到那熟悉的糖果纸袋时,围栏之内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

一只只毒蛇慢慢为那纯洁的少女,染上不洁的毒素。每日每夜干枯的求救,却只换来“正义”的无视。

喉咙泛起灼烧之意,女人再次跪倒在地上。不停地换气,无数双暗色的手掌在女人身旁游离。

小孩看着女人的神情惊慌了起来,手中的糖果也落在地上。立马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挥着手掌示意着此时不佳的状况。

“妈妈,这个姐姐好像不行了,喘气喘得好快,快来看看。姐姐你一定要坚持住,不要晕过去。”

小孩慢慢将头顶女人的手掌放下后,用细小的手掌轻轻扶着女人的后背。

女人的身体逐渐乏力,慢慢向着前方倒去。一双温暖的双手托起疲惫的身躯,多么熟悉又多么陌生。

“妈、爸,对不起。”

不知过了多久,闹钟的轻响将她闹醒。

睁开眼睛,躺在陌生的卧室之中,撑起疲惫的身子,乏力的身体导致行走缓慢,慢慢拉开挡住光源的滑门,井序有条的家具布局,搭配法式装修的风格,让这玻璃制家具显得不那么贫穷。

刚走一会,她便听到钥匙滑动门锁的声音,看向离开放式厨房不远处的大门。妇女牵着小孩走进家门,才隐隐约约想起昏迷前的一切。

“谢谢,如果没有你们,我可能就荒死街头了。”

身子的疲惫使她蹲坐在地上,感谢着妇女。眼睛不经意间的下嫖,才注意到之前陈久的衣裳早已换为净白的长衫。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我一定做到。”

她再次站了起来,向着妇女表达最高的敬意,妇女见状赶忙扶起即将鞠躬的身躯。

   

“不用这样,助人为乐,人之根本吗。以后有需要帮忙的事情,一定会叫你的。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莫德你先出去一下,妈妈有事情要跟姐姐单独聊一聊”

妇女再一次打开大门。

“好,我不打扰你们。”

小孩遵循着母亲的话语,拿着糖果再次跑出房门,轻轻的将门合上。

“看起来你应该比我小,但衣服之下的伤痕却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吗。如果不赶紧救治,你的身体迟早会崩坏的。”

妇女将虚弱的她扶到棉制沙发上,询问着伤痕的来由。

“我与你同为陌生人,就算帮助过我。我也没有理由相信你,甚至把我的过去告诉于你。”

她拒绝着妇女的好意,因为不想再让任何人踏入内心的世界。

“你有不想告人的过去,我也不再追问。伤口已经做了简易的处理,希望你能尊重自己的身体,不要再过于劳累。还有能否把你的名字告知于我,我可不想到最后救的是谁都不知道。”

妇女站了起来,从厨房内拿出玻璃杯,倒了一杯水,轻声地问道。

“安··娜·伊莎···贝··拉。”

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说起,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自从进入围栏之内,毒蛇们便将小甜心作为新的代称。以至于说出本名时,谈吐不顺。

“安娜·伊莎贝拉?十五年前沃伦特家族的长女?”

妇女一脸惊恐地看着面前这个纤瘦俊秀的女人,除开碧蓝的眼睛和曾经一样透亮,修长的金发早已剃成如男儿般的短发,长衣之下的伤痕,以及脸上的皱纹却丝毫不影响她曾经拥有的美态。

安娜看着妇女的神情,语气逐渐冷漠了起来。

“对,下一步是不是要将我赶出去?不用,我自己走。”

再次撑起疲惫的身子,走向独立隔间内洗衣机旁衣裳的篮子。

“不认识我了吗?我是马图斯管家的女儿,达莲娜。从小就站在身前保护着你的达莲娜姐姐啊。”

妇女的话语让安娜原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那皮肤略显沧桑的妇女,并搜寻着分离时的记忆。

十五年前,一群民众围堵在曾经的豪宅面前,拿着农耕用具敲响着占领的警钟。说着根本不存在的污点,辱骂着安娜的父亲。父亲依然站在民众的面前致上诚恳的歉意。

“我知道,你们相信着我,我却辜负了你们,害你们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工作。你们所骂之语,我都能接受。但我的为人,大家有目共睹。如果有难,我一定鼎力相助。毕竟有你们才有之前的我,但现在你们却想将我赶出这个地方,求求你们,我也有孩子和家人,如果连住所都失去了,我们又该如何生存。现在的情况只是一时,最多只需要一年。我一定能带着你们东山再起。”

父亲弯下身躯跪倒在民众的面前,请求并承诺着。

民众们感到一丝动容,冷漠刺耳的语气逐渐温和了下来,但一个莽撞的青年突然大喊。

“现在还想骗我们?你都破产甚至需要变卖房产来维持生活,何谈东山再起。已经隐瞒三年了,你的为人?还有目共睹呢,不知道背着我们做过多少见不得人的买卖。还不如把房产交给我们,我们还能多活些时日,如此奉献之事,不是你最喜欢的事吗。”

莽撞的男子再次激起民众声讨的声音,父亲逐渐淹没在声讨之声中。

“求你们再给我最后七天时间,我一定能把你们所想要的东西都准备好。”

父亲的呼吸逐渐急促,安娜正想上前帮助便被母亲拦了下来。

“安娜别去,去了只会更加添乱。”

   

“现在就算把房子移交给你们,你们也只能延续一时。在这种特殊的年代,需要的是团结,只要我们携手并进,一定能回到曾经繁华的时刻,相信我。”

安娜的父亲再次挡在众人的面前,用手请拍着胸膛。

“少把这套话术说给我们听,我们都是些大老粗,不懂这些,只懂把钱拿给我们就行。我们可以让步,也可以给你最后七天。如果敢逃,放心。你,包括身后的她们,一定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带头的中年壮汉指着父亲身后的她们,凶狠狠的眼神吓得安娜躲在了母亲的身后。

“七天,我一定把钱交到你们的手上,请不要为难我的家人,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父亲再一次向着面前的民众鞠躬,甚至跪在了地上。

     

之后的记忆就非常零碎,但依然记得那七天,父亲为家庭放下了自尊。

从菲罗特家族回来之后,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整日少言寡语,与家庭渐渐脱节。

直到审判前夕,父亲才恢复理智,将一笔钱交给了管家大叔,让管家带着自己的女儿远离未光小镇。也是从那时开始,安娜再也没有见过达莲娜。

“你不是跟着管家大叔在清算前夜就逃离了这里吗,为什么还要回来。脸也憔悴了不少,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小孩是怎么回事,结婚了?”

安娜在记忆中繁衍出了许多问题,明明达莲娜是这镇子上最好看的女生,究竟发生了什么。

达莲娜露出与儿时相似的微笑,脸上虽有皱纹,但依然如以前那般艳丽。

“岁月不饶人啊,这十五年确实发生了很多事情,父亲在调查菲罗特家族时意外身亡。丈夫也受之牵连,为了保障我与孩子的安全,与我离婚,与我断绝关系。说起来我与他也有七年未见,七年的逃亡经历,真的让我身心疲乏。在小镇之外有一座名叫弥留市的都市,好似血脉才是哪里的一切,被贬低,被迫放弃之前的姓名,为了生存抛弃了一切,就算被玷污,我与莫德也要回到这里为父亲报仇。如今我重拾艾莉莎这个新的身份,回到了这里,其实就是想在暗地里,查清父亲的死因,以及他的所在之处。没想到还能再次遇见你,安娜。”

达莲娜的语气微微颤动,右手轻轻抚摸着安娜的脸庞,蔚蓝的眼睛里流下几滴细微不见的眼泪,伸手抽出桌子上的纸巾,慢慢擦拭着。

安娜伸手抱住达莲娜的后背,轻声的说道。

“抱歉,你们做出的努力,以及管家大叔的死,丈夫的失踪,和你这七年的遭遇。我一定让菲罗特家族十倍奉还,这次我们新账旧账一起算,法兹。”

“不用道歉,其实我与父亲一直都不相信盖里叔叔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父亲一定是接触到了什么,才会被菲罗特家族用同样的手段所陷害。这些愚蠢的群众依然相信着那空口无凭的罪证,我却只能当一个旁观者眼睁睁的看着再次失去这一切,连孩子也要跟我一起受累。”

啜泣的声音在安娜耳旁回想。曾经也独自一人作为旁观者,听着那威严的法官宣告着父母的罪过,身旁的人们声讨着站在被告席上孤陌的父母,如果那时她能勇敢一点,或许过程会有许不同。

法官并没有制止平民的行为,威严的法庭一时之间像极了某个村庄举行的邪恶会议。

它们扔着“武器”,说着狠毒的话语摧毁着父母最后的防线。

父亲用躯体挡在了母亲的面前,大声的呵斥道。

“我从没有愧对你们,为·何要赶尽杀绝!用这根本就不存在的罪过来污蔑我,你们又和那菲罗特家族有何样?一群道貌岸然的伪人,甚至要通过要挟妻女来达到目的。你们和那不择手段生存的畜生又有何差别?法庭?真是可笑!收着损毁名誉的钱财,裁定着未来。你有什么资格站在哪里?”

啪!一个小型的橡胶球扔在了父亲的脸上,父亲立马以极其凶狠的眼神盯向了旁听席,安娜因身旁民众而感到害怕眼泪哗啦啦的流下,正想跑向父母,两旁的人们便投来令人冷颤的目光。

“再敢欺负我的女儿,我现在就让你死!”

母亲突然发出令人害怕的发言。身旁的人们依然做着同样的事情,只见母亲拿起落在地上的橡胶球,扔向了坐在安娜旁边笑着的中年男人。

“贱人,在这横什么?不守妇道的东西,真丢妇女的脸,莉娜怎么能生出你这个贱种。”

坐在旁听席中央单独位置上,撑着全银拐棍,脸上不见丝毫皱纹,声音略显老态的妇女,以慈祥的眼神看向旁听席的父母,大声的讽刺道,周围群众喧闹的声音也立马停顿了下来。

“贱人?你何尝又不是,见风使舵的小人?命中只有钱才是你的一切,和一具空壳有何差别?送给你的权力才是梦中都想要把握住的东西。你的孩子不会以你为荣的!八---婆”

母亲正想上前,便被父亲拦了下来,只好将最后八婆之词的语气延的特别之长。

安娜从未见过这个老人,但从朴素的装扮,以及严肃的妆容来看。

应该是祈护所里的恩雅婆婆,听说她是这小镇里最年长的人,哪怕两大家族也得让之一二。

恩雅婆婆绷紧了脸庞,虽然语气有些失调,但依然镇定的取下首饰,扔向了母亲,随后便站起来向着大门走去。

“这是沃伦特家族所送之贡品,血石项链就作为来年的陪葬吧。”

恩雅婆婆刚走出大门,门内便恢复常状继续咒骂着安娜的父母。

直至大门再次被推开,小女孩见到了熟悉的身影法兹叔叔和他的三个儿子,约翰向她挥手,女孩侧头看向父母。

一旁的群众赶忙让开大部分的位置,法兹一行则选择坐在父母的斜对面,约翰坐在末尾离他们很远的位置,时不时的看向安娜。

“盖里,不是我不帮你。是你自己选择错了路,哪就得承受其后果,法官判刑吧。”

法兹向法官使了一个眼神,笑着说道。安娜正想转头看向法兹,他的两个儿子却色迷迷的盯向安娜的所在之处,安娜赶忙再次转头看向父母。

“法兹,若想灭我,何不光明正大?”

父亲的外衣上充满着各式各样的颜色,脸庞也因某些碎片砸出了几条细小的伤口,依然一身正气的看着旁听席的法兹。母亲则在身旁用轻服贴擦拭着父亲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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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可是从小玩到大,怎么可能想要害你呢,盖里?这一切都是你选择错误的后果,或者说被人陷害的后果,我只会在明面上击垮你。”

审判厅之上只有两人的声音,似乎两人在对峙一般。

“选择错误的后果?让我放弃妻女?让我放弃家族?我可和你这种薄情寡义之人不同,另可重来,也绝对不当负心之人。”

父亲护住站在背后的母亲,声音逐渐凝重。

“好一个绝命鸳鸯,我终于明白当初奥利维亚为什么选你,而不是选我。但我也为奥利维亚感到惋惜,要是当初跟了我,可不会发生现在的事情。”

法兹鼓掌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堂,语气却好似嘲讽一般。

“就算重来,我也不会选你,法兹。阴暗的性格,不着调的语气,你哪一点值得我去喜欢?哪一点比得上年轻时的盖里?”母亲大声的呵斥道。

法兹的嘴巴微微抽搐,脸上绷起青筋,依然笑着。

“对,我哪一点比得上年轻时的盖里。只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罢了,但我还在这里,而你们却要进监狱了。还未入世的女儿怎么办呢?”

“小贝拉,可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虽然从小在温室长大,但也比你那两个天生性格阴暗的儿子强。哪怕没有我们在身旁,依然能够茁壮成长,成为真正的沃伦特家主接班人。”

父亲温柔的看向坐在群众中间用衣袖擦拭着眼泪的安娜。

“一座大墙被推倒时,人们可不会怎么轻易放过到嘴的“肥羊”,你的女儿是否能撑住,我们就拭目以待吧。人的意志力可没有想象的那么强大,更何况一个13岁的小女孩呢。”

法兹一脸讥笑的表情,似乎告诉着他就是造成这一切的犯人一般。

“我···会··等··你们··回来的,父亲、母亲,哪怕··会有··很多·难事,我也不会怕的。”

安娜鼓足勇气,大声的喊道,似乎并不想让父母失望。

周遭人们的笑声嘲笑着安娜,法兹看向坐在旁听席的女孩。

“没想到越长大,越跟奥利维亚相像,连性格都和你年轻时一样。”

法官拿起裁定锤,敲响锤音,“公正”的声音再次在法庭响起。

“盖里·沃伦特以及安娜·奥利维亚,你们共犯杀人,偷窃之事,证据确凿。经刑法85条裁定,杀人、偷窃,乃大罪之过,但自2090年废除死刑,你们自然也不会受到死刑之法。经由裁定,你们将判处40年监狱之过,终身剥夺参与政治权力。其下房源,将以拍卖形式卖出充公。即刻实行”

几个面相凶狠穿着警官服的壮汉,走进被告席,将锁链套在父母的身上,刚套上,渐隐的锁链环至周身。

父母虽想抵抗,但力气终究比不过年轻时的自己。

大厅之内嘲笑声越来越大,安娜趁所有人的注意力看向父母时,再次鼓足勇气跑向了父母,但法兹的两个儿子却拦住了她。

此时心中不知为何滋生了愤怒,安娜向着下体就是两脚。

两个男孩捂着裆部,恶狠狠的看向跑向父母的安娜。

眼泪在眼球里打转,抓着父母的衣裳,不想让他们离开,壮汉向着安娜踢出一脚,安娜飞出1米,倒在地上看着父母突然侧身用脑袋上的锁链撞向身旁的壮汉。

“爸,妈。”

眼泪情不自禁的流出,安娜赶忙用衣袖擦干脸庞,不想让达莲娜为之担心。

我绝不能再想以前那般懦弱。

安娜深吸一口气,将达莲娜慢慢移开,对着达莲娜做出儿时约定的动作。

只见安娜嘟起脸庞双手放在胸前,气嘟嘟地说道,但脸上的泪痕让人不为之注意。

“以前不是说好了吗,不管干什么事情,我都会跟在你的身旁,这次也一样。况且这一切的事情,菲罗特家族都脱不了干系。”

刚说到一半,安娜便如泄气一般放空了脸庞。达莲娜泪颜下再次露出一丝微笑,好似回到了曾经刚刚相识的模样。

“我们一起寻找真相,不是说好了吗,有我在别展示你那脆弱的一面,我们可是这小镇上最好的组合。但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在这过程中死去,请一定要照顾好那可爱的孩子。这是我的请求,也是唯一一个。”

达莲娜贴近安娜的耳朵,轻声地说道。

“你在说些什么呢,放心我一定保护好你们。别看我伤口很多,我可是从那地狱里活过来的女人。”

安娜慢慢将达莲娜移开身旁,用着手掌拍着自己的身体,时不时发出几声微弱的咳嗽。

“我看未必,以前你可是一个胆小鬼呢。经常躲在我的背后,不管干什么都需要我一起才行。”达莲娜含笑道。

安娜正想开口反驳,门外便传来一阵敲门声。

   

“妈妈,有几个大哥哥有事情找你,说来找你叙旧。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莫德刚说完,敲门声更加急促,男人的声音也逐渐传入她们的耳膜。

“我们是小镇法律处麾下的团队,有人看到安娜·伊莎贝拉小姐进入你的家中,是否出了什么事情。那位小姐可是杀人犯,是小镇的罪人,需要我们帮忙吗?”

男人的声音极其冷漠,但敲门声却假装着救人的心急。

“快去躲起来,到卧室衣橱的小型隔间里躲着,哪里是我为了不时之需所建的。”

达莲娜扶着安娜迅速地跑到卧室,从衣橱中不起眼的小型木板按钮,打开了一间只有二十平米的隔间。

 

“其实可以让我出去对峙,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

安娜用手撑住隔间的房门,无力的说道。

“你还想逞英雄,你以为小时候的小打小闹呢,臭毛病到现在都还没改。”

达莲娜将安娜推进隔间,迅速按下按钮,衣橱恢复如初。走到装着衣服的篮子,将安娜的衣服扔进了滚筒洗衣机里后打开了房门。

刚打开房门,其中几个壮汉便立马闯入家中,其中一个壮汉便站在达莲娜身前说道。

“打扰了,女士。我们这是执行公务,保护你的安全,安娜·伊莎贝拉小姐是否在你家中待过?”

“我不知道你们从哪得到的消息,但很遗憾,她只是在那大门之外停留了一会罢了”

壮汉微笑后,便与其他几人开始在房子里,寻找着安娜的踪影。

“那就多有冒犯了,艾莉莎女士。”

艾莉莎看无法阻拦,便跑出门外寻找着自己的孩子,直到看见一个皮肤净白,身材枯瘦穿着黑色长袖的男子正在和莫德玩耍着,赶忙上前将莫德抱在了怀里。

“谢谢你照顾我的孩子。”

艾莉莎感谢着男子,转头再次走向家门,担心着安娜的处境。

   

“没事,有我在他们不敢动孩子。你就是艾莉莎小姐吗,我是菲罗特家族三子约翰· 李贝特。实在抱歉,手下人的动作实在有些粗鲁。事后,家中损失的一切均由我来赔付。”

约翰从胸前的小型口袋中,拿出一块手帕,捂住自己的嘴巴,轻微地咳嗽了起来。

“谢谢你的好意,但你们找那个安娜的人干什么,还说她是杀人犯?”艾莉莎停下了脚步,转头询问着约翰。

“看来你是外来的住客,不清楚十五年前安娜小姐犯下的罪过。安娜小姐手上可是背着四条人命,所以我们合情合理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赶忙过来确定你的安全。至于我找安娜小姐干什么,这件事情就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了。”

约翰调节着自身的呼吸,轻声地说道。

艾莉莎心里很清楚,安娜的一切罪过全是目无虚有。看询问无果,便再次转头走向家中,家里的一切早已一片狼藉。

壮汉们看客厅杳无踪迹,便走向了卧室,艾莉莎也跟随在壮汉们的身后。

从床底到阳台,再从阳台到衣橱,壮汉们的搜索尤其仔细,当其中一名壮汉打开那间拥有隔间的衣橱,艾莉莎的眼神总不经意的看向安娜的地方,祈祷着壮汉看不见那藏在木板内的按钮。

直到壮汉们跪在地上,用手掌慢慢地摸索着各个衣橱的木板,艾莉莎故作放松的神情更加紧绷。就在壮汉还差按钮一厘米的位置时,艾莉莎已做好殊死搏斗的准备,将手掌放入衣兜中,紧握着藏在衣兜中的微型军用小刀。

突然站在艾莉莎背后的约翰,拍响掌声,轻声地说道。

“都停手,看不见艾莉莎小姐已经感到厌恶了吗。既然找不到安娜小姐的踪迹,就把东西全部回归原位吧。”

壮汉们在得到指示后,立马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着手复原凌乱的家具。

   

艾莉莎差点抽出小刀,紧绷的神情也逐渐恢复平常,指挥着壮汉们复原着之前的样子。

(十分钟后)

除开破损的家具以及损坏的纪念物品,基本回归原来的样子。

“马斯特,你们先行回去。我跟艾莉莎小姐确定一下之后的赔偿。”

壮汉们遵守着命令,出门之后轻轻地将门合上。

“艾莉莎小姐,不对,应该叫你达莲娜。原沃伦特家族管家之子,刚才你如此冲动,幸好我将你阻止,要不然家中只会徒增不必要的鲜血。我也不想看见你们死在我的面前,此次前来呢,只是想与你们合作。你们不是想要调查事情的真相吗,其实我也对这个家族恨之入骨。我可以帮你们,你们也别无选择。”

达莲娜的神情再次紧绷,将莫德护在身后。

“合作?我不知道你对自己的家族有何仇恨,但你既然身为菲罗特家族的一员,我们又有何理由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约翰的嘴巴微微上挑,俊俏的五官配合着眼角下的泪痣,宛如一个不染世俗的男子展现着最美的笑颜。

“我说了,你们别无选择。如今的未光镇早已不是从前的模样,菲罗特家族掌管着这里的一切,法律在家族之下,人民只是家族圈养的牲畜,甚至离开都必须得到家族的同意。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你们也只是昙花一现的小丑。请你想清楚,要不要抽出你衣兜中的小刀。我虽手无缚鸡之力,但你觉得我的身上会没有保命的东西吗。”

达莲娜将双手慢慢抽出衣兜,重新审视着面前这位男子,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慢慢袭来,那个从小跟在安娜后面的微胖小孩?

不对啊,这俊俏的脸庞,黑色的长衫,稳重的步调,根本就与儿时那傻傻的小孩完全不同,更像是一个经过岁月洗练暗藏在人皮之下的野兽。

达莲娜感到一丝惊讶,但并没有将表情随之露出。

“既然要合作,你的条件是什么呢?”

“我的条件,其一,不要动我的母亲伊莎·李贝特。其二,菲纱以及菲特的头颅必须由我来取下。事成之后,不管是要复兴沃伦特家族或是其他任何东西,我都不会干涉。”

约翰碧蓝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希望,凛冽的目光如冰山一般,排斥着周围的一切。但在说到母亲时又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虽然话语极其地冷漠。

“菲纱和菲特?这不是你的两个哥哥吗。你要向他们复仇?”

达莲娜满脸疑惑,莫德紧紧地抓着母亲的衣裳,用手指着安娜姐姐的方向。

“妈妈,要不要先将安娜姐姐放出来,我记得你以前说过那里面氧气非常稀少。”

这时达莲娜才反应了过来,按下木板内的按钮,看见四肢逐渐乏力的安娜用手掌轻轻地拍着隔间的墙壁,寻求着外围的帮助。

待隔间房门完全展开,安娜的身体迅速前倾,达莲娜也在前倾的同时扶住了安娜,将安娜平躺至床上。

约翰似乎有意回避安娜,向前一步的行为却暴露了他的想法,遏止住内心的想法,停在原地,眼睛故作的看向地上。

“我就不在此刻打扰你们了,如果想好就请拨通我的私人电话,小朋友来帮你的妈妈保管一下。请放心,我的电话没人监视。”

约翰从衣兜中取出蓝色的小型记事本,撕下其中一页。用着桌子笔筒里的钢笔,写下自己的电话,交给了莫德,最后看向安娜一眼后,便走出房门,发动车子,离开了这里。

(不知又过去了多久)

安娜逐渐恢复意识,看着坐在身旁浅睡的达莲娜,以及拉着母亲衣衫的莫德。

“妈妈!姐姐醒了。”

达莲娜从浅睡中惊醒,看见安娜此时的状况,悬着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身体没事吧,安娜。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过错。”

达莲娜将安娜慢慢扶起,轻声地说道。

“没事,命大着呢。这点小问题不算什么,倒是你外面是什么个情况,没受伤吧。”

安娜轻轻的拍着胸膛,发出轻微的咳嗽声。

“我能有什么事,还是多注意一下你的身体吧。现在未光镇的情况并不适合展开调查,到处都是菲罗特家族的眼线。刚才那位菲罗特家族的三儿子,约翰·李贝特还向我们提出合作的邀请,但此人不像善茬,要不我们先暂缓一下再做计划,身体要紧。”

达莲娜轻轻扶着安娜的后背,冷静的分析起现在的局势。

“约翰·李贝特?十年前父母所订的未婚夫?那个只会接受不会拒绝的小孩?呀!呀!呀!怎么可能变化怎么大,还不像善茬,他不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老实人吗,你不也见过,不记得了?”

安娜挥着手掌,否定着达莲娜的话语。

“人是善变的动物,就算是小约翰,也会改变的。现在的他可不是以前那人畜无害的模样,脸也精致了不少,更像是一个忧郁的怪物。等你见到他的时候,一定会感到惊讶的。”

达莲娜描述起约翰的变化,又试图移开此时话题。

“那他留下联系方式了吗,既然我们无法从外入手,那就从内攻破。虽然机会渺茫,我们也该试一试,机会总是由人创造嘛。”

安娜缓和着自己的呼吸,用手轻轻抚着胸膛。

“我觉得不可相信他,但好像我们也无路可走了。这镇子上所有的人都已经相信了菲罗特家族的谎言,并且也只听信于菲罗特家族的命令。约翰或许是我们的稻草,亦或许是收割希望的镰刀。这是一步险棋,我们要不再考虑一下。”

达莲娜看向莫德又再次看向安娜,犹豫了好一会后,还是询问安娜的意愿。

“现在是我们复仇的唯一机会,如果菲罗特家族的势力继续壮大,恐怕再想接近,我们怕早已变成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把约翰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来给他谈。”

达莲娜明白了安娜心中的方向,便将衣兜中的纸条递给了安娜。

安娜接过莫德手中的手机,拨通了电话。

手机接通的另一头,逐渐传来儿时熟悉的声音。

“是安娜·伊莎贝拉小姐吗,既然你们拨通了电话,那也就说明你们考虑好与我合作了?”

男声的语气中透露着冷漠,好似早已忘记儿时的那段时光。

“合作,约翰你要怎么将我们送进那密闭封严的庄园呢?在我看来和你合作,也并没有办法改变我们现在的处境。”

安娜深吸一口气,用手捏了捏疲惫的脸庞,冷静的说着。

“能力虽小,我自有办法将你们带进庄园。如果你们不与我合作,对你们的监视肯定不会是现在这般懒散。至于我那两个傻子哥哥,我也有办法对峙。所以你们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与我合作,要么趁早离开未光小镇。我可不想看见你们的尸体出现在我的眼前,我虽想复仇,但也不至于将飞向自由的“黄莺”折断双翅”

约翰轻微的叹气一声,随后冷漠的说道。

“黄莺?你在说什么?合作是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还是先把你的计划,交个底,我们才好选择不是吗。”

安娜微微颤笑,露出标致的小虎牙。

“没什么,只是我多嘴罢了。到时我会给你们准备好全新的身份,以及全新的妆容。至于庄园之内均由我来调节。虽手下不多,但都是忠诚之人。三天之后,你们只需要在秋愿祭之时作为我的合作伙伴一同进入庄园,随后我会给你们庄园内所有人全天候的活动范围,只要你们跟随着标记行动,一定可以在准时的时间内,找到法兹·菲罗特,完成你们的复仇。还有我那两个傻子哥哥也就拜托你们抓到我的面前,由我来处理他们。事成之后,你们不管干什么我都不会干涉与阻挠。”

看来安娜已经忘记了小时候一起做过的承诺了,约翰渐起一抹微笑,拿起身旁的魔方,一只手开始把玩。

“你确定法兹·菲罗特,不会追查我与达莲娜的身份?不会派人跟踪我们?”

安娜依然怀疑着,再次确认计划的稳定。

“这件事情,你们大可放心。监视你们本就是他们交代给我的任务,更何况这片地区是我的地盘。你们只需要待会好好接收一下,伪造身份用的人造皮,以及庄园内的标记图纸。请在三天之内完全记住,在进入庄园时会进行搜身。我会在庄园内提前给你们准备好要用的工具,一切的东西都会标记在图纸上。祝你们好运,安娜小姐。”

“少爷,一切都准备好了。”

约翰那头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电话便随之挂断。安娜将手机还给达莲娜,再次用双手轻轻的拍着脸庞。

“约翰果然改变了许多,这次我们可要好好的大闹一场,达莲娜。一定要找到陷害父母和管家的证据,还有你丈夫的去向。”

安娜露出许久不见的忧伤,但语气却相当的激昂。

达莲娜再次与安娜相拥,轻声的说道。“我相信你的选择,安娜。一定能找到证据,一定能为他们洗去冤屈。但此次前去一定危险无穷,如果我没能回来,请你一定,一定要完成之前我对你所说的话。”达莲娜再次看向不远处的莫德,莫德也慢慢靠近紧紧的相拥在一起。

“妈妈,不用担心我。我也是一个男子汉,就算你们几天不在,我一定能照理好这个家的。”莫德踮起脚趾,用双手慢慢擦拭着母亲逐渐湿润的脸庞。

安娜喜极而泣,或许是被此情景所感染,再次回想起儿时的一切。“放心,三天之后,我们一定能安全归来。”

(十分钟后)

一位戴着黑色墨镜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敲响了房门,将一卷图纸以及一包纸袋递交给了安娜。

“请三天之后,到依莱纱东路1171号与约翰少爷一同前往菲罗特宅底。希望你们能准备好一切的事宜,凯瑟琳小姐以及梅德亚小姐。”

男子露出标志性的微笑,从夹在腰间的小包中拿出两部崭新的手机再次递给了安娜。

“以后请用这两部手机联系约翰少爷,以防行踪暴露。请在出走之日,准备好两个相同人形的人偶放在家中,以假乱真。记住大祭之日可不止我们一家监视着你们的行动。”

安娜刚想询问,男子便迅速的离开了这里。

安娜关上大门,从纸袋中拿出两张雕刻好的绝美人造皮,两张全新的身份证明。将其中梅德亚所需的东西,交给了达莲娜。

随后将图纸打开平放至桌面,建筑的详细内部结构一览无余,首先庄园是一个四层结构,上楼要道基本都有360°无死角监控,以及一楼侧边靠窗的电梯也有监控,基本无法可循。

其次每层都有隐藏快捷通道,方便支援?法兹·菲罗特在活动之时一般会在1楼高台致词,随后前往三楼的办会厅,三楼电梯出来后,靠右侧最里面的房间,房间外也标注着办会厅的字样。

除开负一楼,每层楼每15分钟都会有仆人巡视,如果想抓住法兹的话,就只有在下午一点至下午四点时,法兹前往负一层的秘密房间内,才有办法下手。

安娜一行则需要通过一楼厕所内的连接管道前往负一层,所需要的工具也放在厕所内挂着清理中挂牌的隔间上方空隔板内。一切的事情完成之后,请前往二楼静心室,会有一位接应你们的人,接头暗号为夜色。

“但就算知道庄园内所有仆人的行进路程,菲纱和菲特终究是个难题,我们要如何确定他们的位置。就算我们得手,我们又该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法兹运往二楼。此行难度颇高,我们要不再考虑考虑。”

达莲娜看着图纸,继续的提醒着安娜,是否该暂缓之后再行动。

安娜仔细的看着图纸所标注的注意事项,以及全新身份所需要扮演的性格。

“运送确实是一件难事,但我们不是找证据吗,况且法兹是我们共同的仇人,为什么要留他性命呢。只要他的灭亡,菲罗特家族不就不攻自破了吗?难道就依靠菲纱和菲特那两个只会用蛮力的人来翻身吗?只需要注意约翰的动向,把控好当时的局势,将全局掌握在我们手中不就行了吗。约翰或许有阴谋,但我们除此机会,还能有更好的办法吗。”

安娜指着图纸右上方人像下的性格解析,反问着达莲娜。

“或许说的没错,但现实可不只是纸上谈兵怎么简单。掌握全局的局势谈何容易,更何况就凭这一图纸,我们也不能说完全有把握抓住法兹,再加上约翰这不定的因素,究竟是敌是友,我们无法判断。如果就这样不计风险的踏入,我们不就是餐桌上的肉块,随时都生死难辨。”

达莲娜反对着安娜的观点,不想贸然前行,毕竟她的身后还有孩子的存在。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十年,整整十年,我受的这些罪和父母受的罪,又有谁能来给我们申冤呢?这次我一定让菲罗特家族一并偿还。如果再拖下去,还能有今天的机会吗?我知道你担心自己的孩子,我自己去就行。相信我,一定能带着证据凯旋而归的。”安娜将手掌放在达莲娜的肩上,眼神无比的坚定。

“安娜,现在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如果我们不多加考虑,恐怕连五成的概率都没有。这和送死又有何区别?要想好后路,要留有后手,我们哪怕失败,也能全身而退不是吗?”达莲娜指着满是文字的图纸,严肃的说道。

安娜看着坐在身旁的达莲娜,沉稳且在深思的表情。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在每次行动之前,做着一切顺利展开的计划。虽然她从没有踏进学校,却像影子一样随时都在安娜的身旁。

“在我看来,踏入庄园那刻开始,我们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就按图纸来看大门在庄园东方1公里处,而我们下车点则在庄园西方500米处的停车坪。在进入庄园前需要通过安全检查,此时就算我们在衣装上稍作调整,躲避过了检查。我们也很难再从庄园内部逃离,因为庄园外每隔15分钟就会有菲罗特家族所请的夜莺小队巡逻,你我都清楚,这是专业化雇佣兵小队。所以我们要想逃离就必须借助约翰之手,哪怕是陷阱,我们也只能拼一手,赌约翰是站在我们这一方的。”

安娜捏紧手掌,轻微点头,仿佛不想输给此时认真的达莲娜。

“安娜姐姐,妈妈。我觉得可以相信约翰哥哥,之前那几个大哥哥想要欺负我的时候,也是约翰哥哥阻止了他们。”

莫德突然打断了她们的交谈,说着天真的想法。

“莫德,人是多面性的。往往他想给你展示的那面,才是最假的。你先去客厅准备下食材,等会儿妈妈来做饭,好吗。”

达莲娜轻轻的抚摸着莫德的头部,轻声的说道。

“好的,妈妈。”

莫德再次抽开卧室的滑门,轻声的跑向冰箱,拿出自己最喜欢的食材。

“安娜,就算是夜莺小队也会有缺点,他们也是人,也会有情欲。你难道忘记了,小时候我们去菲罗特宅底找约翰玩时,那夜莺小队的队长不是躲在停车坪附近的房子里,与女仆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吗?而在之后被约翰告发时,菲罗特家族不是默许了这件事情吗。所以我们可以抓住队长好色这点下手,人一旦进入情欲之时便是最放松警惕的时候。现在我们只需要准备好当今地下最流行的声音模仿器,在进入庄园时分开行动,我负责队长,你负责法兹,我们里应外合。”

达莲娜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笔,在图纸上写着自己的计划。

“我不同意这样,达莲娜。要是为了复仇而让你失去了贞洁,那我和不择手段的他们又有何不同。”

安娜抢过达莲娜手中的笔,用手指着门外的莫德。

“没事,我可没有怎么傻。一个雇佣兵的队长还不至于让我放弃贞洁去完成复仇。”

达莲娜再一次打开隐藏的隔间,从隔间中的隐藏隔板中,拿出一把装着消音装置的M1911手枪和几盒弹药。

“可别小看我这十年,自从丈夫离我而去,我便每日地训练着自己的体能以及用枪的手法,虽然这把枪械早已被时间淘汰,但这已经是我能在地下市场搞到最好的枪械。只要我们能顺利通过安全检查,我一定能取下莱安队长的性命。家养的宠物,哪怕之前再强,到最后也只会剩下生活一拥而上的愚昧。”

达莲娜取出几颗子弹,熟练迅速地装上了弹夹。

安娜看着达莲娜自信的神情,她还是她,不管多少年过去。依然是那个不管做什么都要做到极致的女人。

“我相信你,达莲娜。这一次我们一起攻克这个难关。”

达莲娜将手枪放在了一旁,握拳放在了安娜的身前,浅浅的笑颜,仿佛脸上的皱纹在这时刻不再是时光消磨容颜的痕迹。

“你难道忘了?小时候我们每次行动之前都要做的动作。”

安娜握拳与达莲娜相碰,似乎回到了从前一般,达莲娜依然是保护着她的姐姐,安娜依然是躲在达莲娜身后喊着加油的女孩。

现实不会给她们怀旧的时间,碰拳之后便继续学习着图纸上的性格解析。

三天说快不快,说慢不慢,达莲娜带着安娜在地下黑市中买下显影人偶以及微型仿声器。

(显影人偶:出自沃伦特家族工匠之手,通过显像技术,在短时间内再现设置好的动作与人影。微型仿声器:可在短时间记忆声源,释放时可发出同样声源,大小易带,本身不是铁制品,出自弥留市首席工匠萧辰之手。)

在出行之前设置好了显影时间,并叫莫德在特定时间拉上窗帘,给显影人偶缓冲的时间。安娜与达莲娜在出行之日前提前隐秘出行,确保一切顺利进行。并在衣服中设置了隐藏隔包,用隔绝材料覆盖以躲避安全检查。

“准备好了吗,梅小姐。”

安娜模仿着凯瑟琳的口吻,鞠躬伸手等待着达莲娜所饰梅德亚的出场。

只见达莲娜像贵族一般,优雅地慢行,牵起安娜的手掌。

“随时而行,你准备好了吗,凯瑟琳小姐。”

“你演得也太像了吧,这真的是你?”

安娜一秒破功,感叹着达莲娜的表演。

“准备好了吗!”达莲娜再次提醒着安娜。

    安娜再次压低声线。“当然,就由我与你一路前行吧。梅小姐。”

    一路走向依莱纱东路1171号,一旁的路人不禁感叹着身穿白色花纹礼服绝美的两人。

(十五分钟后)

“果然还是和从前一样,气质不管过多久都不会消失。那你们准备好了吗,凯瑟琳小姐以及梅德亚小姐。”

约翰用单手慢慢拉开车门,鞠躬做着请上车的动作。

安娜像绅士一般,搀扶着达莲娜坐上了汽车。约翰轻轻地合上后排车门,前往副驾驶。

“祝,旗开得胜。”约翰微动嘴唇,露出真心的笑容。

安娜看着坐在副驾驶的约翰,惊叹着发生巨大变化的脸庞,在记忆里他原本是一位带着婴儿肥的微胖小孩,没想到仅仅十五年,他已变成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模样,一位英俊且感受不到一点情绪变化的男人。

约翰似乎感受到后座的视线。“我变化很大吗?凯瑟琳小姐。”

安娜立马咳嗽了几声,假装看向窗外的风景。

“我只是看到一位故人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未光镇就是如此,凯瑟琳小姐。当你想要拥有,就必须舍弃。没有决心,何来成功。”

车上的氛围逐渐寂静,约翰拿出一张与女性的合影,泛起温情的思念,嘴角也不停的念叨。

(十五分钟后)

车子在庄园大门前,缓慢停下。穿着黑色礼服的男人拿着记事本贴近副驾驶的门窗。

“麻烦出示一下邀请函。”男人似乎没有注意到约翰的脸色变化。

“我需要出示邀请函?才能参加这次的秋愿祭?”

男人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仔细的看着坐在副驾驶的约翰。

“实在抱歉,约翰少爷。就算是你也是需要出示邀请函的,毕竟你不是本家之人。”

男人讥笑的表情,试图激怒约翰。

“夜寺,小心被主人打断了腿。”

约翰将一块小型屏幕递给了男人,男人在接过的同时,眼睛泛起了杀意。

“收敛,收敛,下一位客人要来了。”

男人咬牙切齿,但不得不将约翰一行人放行,随后再次表现出待客的笑容。

车子在充满绿意的树林中前行,经过树林,便到了前园花圃,公路的两旁种满了鲜艳的彼岸花,此时也正是绽放之际。

一阵微风,彼岸花瓣迎风而起,似乎在与某人做最后的告别。

(三分钟后)

“祝你们好运。”约翰将后排车门缓缓打开,轻声的说道。

安娜与达莲娜握拳再次相碰,相视一笑携手走向停车坪出口处的安全检测门。

“请两位女士脱下外衣,在检测门处稍等片刻。”

身穿军装的男子指示着检测流程,安娜一行便脱下了外衣。男子接住外衣便开始与站在身边的同行,一同检查着外衣的异样。

“实在抱歉,女士。也请谅解,毕竟秋愿祭之时会比平时更加严苛。”

男人拿着小型检测器,贴着外衣的周边仔细的检测。

“毕竟职责所在,有你们才能有秋愿祭的安全进行。”

达莲娜轻微侧头,露出胜似公主般的微笑。男人一时迷住了双眼,手上的工作逐渐迅速,好似再想搏得美人一笑。

“马特总管,后面的客人还等着呢。”

“实在抱歉,让两位美人等如此之久。你们的外衣并无异样,请好好享受今晚的秋愿祭晚会。”男人将外衣双手奉上,压低声线文质彬彬的说道。

达莲娜接过外衣,还之一笑。牵着安娜一同走过安全检测门,检测门并没有发出警报,看来地下市场的材料并没有人们口中那么糟糕。

(距离秋愿祭开始还有30分钟)

安娜与达莲娜趁贵宾未满之际,随着记忆来到一楼的厕所处,找到挂有清理中挂牌的隔间。踩在马桶之上,将隔间正上方所对的隔板缓慢取下,一个白色的袋子出现在她们的面前。

袋子中装有两把带着消音的微型光能手枪,两个微型通讯器,两把野外求生专用的小刀,以及吸附器和黑色手套两双

(吸附器:可用来攀爬,拥有极强的吸附力,不管是岩石还是各种铁,都能保证使用者攀爬时的安全。出自弥留市匿名工匠之手)

“到时停车坪再见,如果发生任何不利之事,记住先保全自身,在考虑相救。别傻乎乎的,为了救我而丢了性命,安娜。”达莲娜轻轻地弹了下安娜的额头。

“知道了,又不是从前,我还能那么傻吗。”

安娜虽口头答应,内心却坚定着两人共同回去的想法。

达莲娜没有拿起那把微型手枪,而是将外衣隐藏的手枪零件拿出,迅速的拼接在一起。

“安娜你把两把手枪都拿上,以防不时之需。我只需要手上这把枪,黑色手套、仿声器就行。”

安娜将微型手枪各放在裤子两边的隐藏小袋中,待通讯器连接两人的私人频道之后,将所有东西回归原位,静待秋愿祭的开始。

(三十分钟后)

一位身着燕尾服,带着各式各样华贵饰品的男人,走到一楼Y字型楼梯中心正上方突出的高台上。咳嗽几声,全场喧闹的氛围,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脸上好似刀疤一样的伤痕,却显得他异常凶狠。

“欢迎各位来宾参加今年的秋愿祭,想必大家也和我一样,迫不及待想要踏入这次怀旧之旅。但先提醒各位,随着庆典的开始,请跟随好台下的导览,将由他带你们一同回顾旧时代与未来的风景。那么祝各位来宾,节日愉快。”

随着男人声音的结束,大厅渐渐关闭所有灯光,亮起满天繁星,随后浅蓝的鱼群出现在半空之上,拥护着从天缓慢降落的女子。

她身穿一袭碧蓝长裙,宛如仙子一般,唱起悦耳的海洋之歌,大厅之内无人不为之倾倒。

随着歌声的结束,人们一眼认出了高台上的女子。

“那不是罗佩拉小姐吗,今年刚夺过弥留市年度最佳歌手奖项。最近那边不是染上了一个叫做永腐症的新型病毒吗,希望这样的美人没有染上那痛苦的病症。而且听说在靠海浅滩的难民居住地。也有类似症状的出现,要不是法兹先生的英明决策,恐怕我们也难逃染病的风险。”

台下的来宾虽担忧着,但掌声依然为台上的美人而鼓动。

“各位请放心,本女子并没有染上永腐症。请继续欣赏,秋愿之鸣。”

台上的女子渐起优美的舞步,忧伤的乐曲仿佛在与听众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碧蓝的鱼群也在此时此刻化为人形,牵起女子的手掌,飞向繁星之域。

外力却阻止着恋情的发展,松开手掌,恋情逐渐化为思念。女子依然舞动着双臂,等待着繁星之外的男子。

随着乐曲从忧伤的旋律转为高潮,男子突破星辰,打破现实的屏障,流言蜚语再也无法将他们分离。

哪怕全世界都讨厌着她,哪怕她终将会老去,哪怕只有短短的几十年。男子依然不曾忘记相见的诺言,每待返生之时,总会出现她的身旁。

安娜曾经似乎向往着这样的感情,现实却扒下她的所有。

轻轻的拍着脸庞,唤醒还在幻想的自己。

“行动吧,梅德亚。”

轻拍达莲娜的肩膀,随后趁着歌声还未结束分头开始自己的目标。

随着计划,来到一楼厕所处的通风管道。拿出吸附手套,凭着记忆前往三楼管道连接点。

较轻的体重也在此时发挥着作用,管道之外巡逻的仆人并没有察觉到这细微的响动。

“孩子,你终于舍得回这个家了。我还以为你早已忘记了,这段令人怀恋的血脉关系。”

安娜从防风口狭小的视野里,看见办会厅内站着两位男子,其中一位便是仇人法兹,而另外一位正是约翰。

“法兹,我自始至终就与你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这次回来,只想接走我的母亲。”

约翰没有任何表情的流露,冷漠的看着曾经还是自己父亲的人。

安娜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惊讶的看着。

“我可把你当成自家小孩对待,为何要如此的无情。想接走你的母亲?你觉得有任何的可能吗?从小你就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我相信你。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法兹从办会厅中心圆桌上拿起投影器,一个未曾褪去艳丽的妇女坐在监牢之内的画面,出现在办会厅的中央。

“法兹,怎么多年了。你的手段还是那么低级,以为放一个延时投影的影像画面,我就会像以前那样对你言听计从?”

“如果你是怎么认为的话,孩子。那我很庆幸与你一起看到全新的作品。”

法兹按下投影器上的按钮,投影的画面来到阴暗的房间,一位淡白秀发穿着暗红礼裙,戴着黑色面具的女人正被拿着夹钳的女仆,拉扯着亮色的指甲,惨叫声也透过画面传出。

“现在你能做出选择了吗?孩子。”

法兹和蔼的笑着,像是一个胜券在握的小人展示着胜利的喜悦。

随着伊莎左手第一块指甲被拔出,阵阵的惨叫使约翰不得不放弃。

“法兹,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也知道,就算现在出手,门外的人也会立马将我射杀。我请求你,请停止对我母亲的迫害。”

约翰双膝跪地,恳求着法兹,依然没有任何的表情流露。

“这不就对了,孩子。只要回到我的怀抱,这一切都会向着美好的地方前进。”

法兹拿起桌子上的小型传音话筒。

“芙瑞,请给我亲爱的伊莎松绑。”

投影的另一头女仆贴近伊莎的脸庞,轻声的说道。

“算你运气好,伊··莎··夫··人。下次再见哦”

女仆拿出银色的微形卡片,紧贴伊莎的胸前,黑色的枷锁渐渐显现脱离。

“那我们下午再见,孩子。希望你还没忘记父亲的教诲。”

法兹关闭了投影画面,坐回圆桌中央的椅子上,浅笑道。

约翰起身轻拍身上沾染的灰尘,转头走出办会厅。

“达莲娜,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约翰竟然不是法兹亲生的,如果是这样,或许是因为从小家族排斥,而导致他想要复仇?”安娜好似忘记自己在管道中,轻微抬头,与管道发生触碰。细小的声音并没有打断关注于电脑的法兹“听得到吗,达莲娜!好痛!达莲娜!收到请回复。”

此时的另一边,达莲娜正与之前安全门两位身着军装的男子,前往花圃园内的建筑物前。

“感谢,梅德亚小姐赏脸。愿与我们一起前行。”

“早就想结识一下,夜莺小队的队长,还得感谢你们的带路。”

(三分钟后)

达莲娜跟随着男人,来到一座由红砖砌成带有拱形门窗的法式建筑物前,大门上也印着“蚕食者”的字样。

男人轻声敲响大门,大门之上的检测器也开始扫描男子的模样。

“乌鸦,为何要擅自离开岗位。如果被法兹知道了,我可保不了你。”

略微低沉的男声,从检测器里传出。男人指了指后方的达莲娜。

“这不是你安排的任务吗。”

大门缓慢的打开,一眼望去,路的尽头,半空之上悬浮着数不清的监控影像,几位男子也坐在监控影像的下方,按着悬浮的键盘。

室内的装横像极了北欧那放荡不羁的风格,随处可见的动物标本,动物毛皮,以及刀具。

“马特总管,这到手的肥羊,你就这样便宜伊织那小子了?每次都得让他先尝,我们再来评鉴他吃剩的剩饭。”

站在马特身旁的小伙,轻声的说道。

“那你现在就去把伊织杀了,那女人绝对让你第一个上。不行,就看好你自己。现在伊织那小子可是法兹钦定的管理者。如果不想与前任一样惨死,管好你的嘴巴,隐忍是你学会做事的第一步。”

马特重重的拍打小伙的后背,示意着他。小伙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后,便赶紧跟上马特,回到执勤的岗位。

“欢迎来到蚕食者之地,梅德亚小姐请随我前往待客室。”

一位女仆做出请的动作,达莲娜跟在她的身后,来到类似卧寝的地方。

一张暗红色大床,浅蓝色的墙纸衬托着房间的氛围,一套红木制的桌椅,椅子上坐着一位身穿黑色T袖,带着半截黑狐面具,抽着雪茄的中年男人。

男人指着对面的椅子,达莲娜也便坐在他的对面。

“今天可是秋愿祭之日,不知小姐为何要与我见面呢?”

达莲娜将胸前的薄纱轻轻向外拉扯,胸前的风景尽收男人眼底。

“这不是听说,曾经风靡一时的夜莺小队,在此做保卫工作。想来结识一下,未曾在媒体露面的伊织上尉。说不定以后我的家族可以与你合作呢。”

伊织笑了笑,看着面前女人无时无刻的妩媚动作,想着之后该如何觅食,表情依然如老狐狸一般故作镇定。

“合作?”

达莲娜从外衣的衣兜中拿出一张亮色的名片。

“不用怀疑我的身份,弥留市蒙利拉家族。相信你应该听过这个名号。”

男人将手指放在太阳穴处,轻按一下之后,眼睛变化成机械义眼,搜索比对着达莲娜的身份。

“你是蒙利拉家族下代继承人,蒙利拉·梅德亚小姐是吗?失敬!失敬!没想到会有弥留市的家族来与我合作。”

伊织看到人像比对的相似度100%后,卸下了面具,一脸的疤痕展示着以往的丰功伟绩,但早已磨灭昔日凶狠的模样。

“但要合作,那得先拿出你的诚意啊。金钱在我这可不是硬通货,我不管你是哪个家族的人。要么以物换物,要么。你明白我的意思。”

伊织靠近达莲娜的身旁,用手指挑逗着。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看来夜莺小队的队长也与常人无异啊。金钱没用,不代表没有其他的硬通货。”

达莲娜将伊织的手指慢慢移开。

“什么硬通货,说来听听?”

伊织看达莲娜并无那方面的意思,便坐了回去。

“伊斯拉教堂里的孩子,听说过吧?我的家族正好有那边的关系,只要你有意愿,可以进去随意的挑选一位人造天才,或者怪物。这不比那些身外之物来的实在。”

达莲娜身子紧贴桌旁,右手轻轻的在桌子拐角处贴上微型仿声器。

“伊斯拉教堂?那个人造所?你能有哪里的关系?况且你要用哪里的孩子,来换取夜莺小队的保护?”伊织的表情逐渐凝重,渐起疑心。

“不是换取你们的保护,而是让夜莺小队为我的家族卖命。”

达莲娜缓慢的站起身来,老练的笑着。

“你的意思是,让我相信你的空头支票,放弃对菲罗特家族的效命?梅德亚小姐,是否太过于天真了?没有实物,你觉得可能吗?依我所知伊斯拉教堂可是弥留市三大家族之一的洛斯兰所掌控,你能有关系?还不如坦诚相待,或许我还能考虑考虑保护你的家族。”

伊织添唇指着身旁的床铺,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似乎放下一定的戒心。

“家族虽称不上一线,但我与伊芙琳·艾娜小姐有所关联。就是现在洛斯兰的家主,如诺不信,我还可以给你看,证明之物。”

达莲娜看着外衣内包的手枪,将外衣缓慢脱下,盖过左手之时。手枪一瞬间的拉出,外衣随之落在地上。

咻!咻!咻!几声轻响。

伊织凭借半机械化的即时反应,躲开了射向脑门的子弹,其他部位却没有怎么好运。

膝关节,肘关节,以及行动的重要部位均有中枪。

“早知道就不给你拐怎么多弯了,害我去预习了怎么多片面知识。再见,伊织上尉。”

达莲娜并不准备与伊织废话,拿出内包里准备好的子弹,迅速换弹,再次瞄准伊织的头部。

“等等!”

伊织大喊着,惊恐的看向,那把即将夺走性命的黑色“死神”。

咻!子弹穿过伊织的脑门。半秒后,又是一枪,伊织的头部渐渐垂下,血液从窟窿洞中慢慢流出,染红了纯白的地毯。

拿出贴在桌子拐角的仿声器,轻点仿声器中间的按钮,浅蓝的投影屏幕出现在眼前,达莲娜选择着需要仿声的时段,截取之后,开始合声。

“安娜,你那边怎么样。之前我没有打开通讯器,所以没能接收到你那边的讯息。现在是中午11:15分,你要准备好下午的行动,记住一切以自己的安全为。我这边随时都可以与你相互照应,队长已除。”

轻触微型通讯器,提示成功连接频道,轻声说道。

“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达莲娜,没事就好。我这边没有问题,法兹才从办会厅走出去,我想下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窃取的资料。对了,你肯定无法想到,约翰竟然不是法兹亲生的,小时候还装的有模有样,真是块演员的料。还有伊莎夫人是作为控制约翰的工具,现在被关在宅邸的某个地方。现在是不是可以确定,约翰是与我们一方的,毕竟这也说的清他为什么想要复仇这个家族。”

安娜悬着的心放平了下来,并将通风口的盖板轻轻拿起,放在一旁。侧头观看着办会厅内部的构造,搜寻着图纸的记忆,对比之后,确定没有监控,便侧身落下。

来到电脑面前,检查着桌子的构造,一张贴在书籍上的字条。

(2204.7.20)正是父母进入监狱之时,但法兹将这时间纸条贴在这里干什么?

安娜缓慢抽开桌子下方的移动柜子。一根极其不起眼的白线连接着锁扣,停止动作,安娜在四周寻找着尖锐物,电脑旁一根弯钩状的铁丝正好能钩住锁扣上缠绕的白线。

轻轻勾起,白线逐渐回弹。打开柜子,一本泛黄的书籍,一张家庭合照。

合照上正是法兹与所娶之人,以及孩子的合照。泛黄书籍内,描述着法兹如何“疼爱着”孩子,与其说是疼爱,更不如说是病态的爱恋。

一张张胴体的图片,夹在书籍每一页,每一页又详细的记录着每岁的变化,约翰、菲兹、菲特皆在其中。其中约翰的描述篇幅要大于其他的孩子。

安娜感到震惊,但还是压低着自己的情绪,冷静的说道。

“我现在能够明白,约翰为什么要复仇了,不只是母亲的遭遇,更是对自己另一面的解脱。达莲娜,法兹今天必须得死。”

达莲娜感到疑惑。

“今天本就是来取法兹的性命,不是为了约翰,更是为了我们自己,找到证据了吗。”

安娜平复心情,将书籍以及白线陷阱,回归原位之后。

为何如此的巧合,我想要找什么,东西就出现在附近?

“达莲娜,你那边没有什么异样吧?”

安娜总感觉一切出乎异常,担心着达莲娜此时的情况。

“没有什么异样,你那边是发生什么了吗?”

达莲娜察觉到安娜的异样,询问着她的状况。

“没事就好,今天的一切是不是太过于顺利了,达莲娜。总觉得哪里有说不出的异样。”安娜询问着达莲娜的想法。

“现在这情况就算有异样,我们也只能一条路走到死,按着计划来,保全自己的安全,不要多想。做好你现在该做的事”

达莲娜戴上装在衣兜中的黑色手套,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黑狐面具,给伊织戴上后。

开始摆动着伊织的身体,做出在思考的模样。随后走进卧寝的厕所,寻找着血液凝固后清除的工具。

“知道了,我在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的证据。”

安娜滑动着鼠标,电脑逐渐亮屏,显示出(请输入锁屏密码)的字样。密码?安娜捂着额头思考着。

实在无法想出,便输入父母入狱的时间。(2204720)电脑再次显示,(密码错误,还有三次输入机会。)

安娜回想起书籍内着重描写的约翰,难道是他的生日时间或者第一次“疼爱”的时间?(2191515)或者(2198705)只有一次机会,最后的密码可不能再次试险,安娜深思后。

敲击键盘输入,(2198705)这次电脑并没有弹出密码错误,(欢迎回来 法兹先生)桌面上放着节日企划以及一些关于孩子生日聚会的视频文件,视频中的孩子,从没有出现在安娜一行的面前,包括视频中那花枝招展的女人,视频的后缀写着“叶枫”,“叶枫”是谁?

时间紧迫,来不及思索,打开其他文件,一遍一遍的翻找,其中三个隐藏的文件标注着。

(2203720沃伦特)(2196510约翰)(2192715伊莎)都设有着禁制,需要本人的人脸识别认证才能解开。

“我找到相关的文件了,但有人脸认证,如果想要解开,只有黑入。”

安娜轻按,再次唤醒通讯器。

“别轻举妄动,黑入菲罗特家族的服务器,对于我们两个来说,恐怕比登天还难。只有弥留市的那些仿入者才能轻易的黑入。你把一切回归原样之后,继续执行之前的计划。现在已经12.20分了,不能有差错。至于约翰,最好还是留个心眼。”

安娜看了一眼时间,便立马将所有东西回归原位,踩着本就放在风口下方的椅子回到了管道中,盖板放下之后,随着记忆前往负一层等待法兹的来到。

(下午13:20 负一层秘密房间内)

法兹打开秘密房间的房门,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位,看似刚刚成年的男人。

男人长相清秀,颇有书生的气息,穿着一件白色的T袖,T袖上印着2107。

“准备好了吗?叶枫,爸爸今天要给你拍成年后的第一张美图。”

法兹轻拍叶枫的肩膀,打了一个响指之后,室内逐渐明亮了起来。

中央处放有一架照相机,照相机右方不远处一横排的衣架放着类似学生的服装,照相机前方则是绿幕以及一些装扮背景用的物品。

“叶枫,这不是电脑上的那个小孩吗?难道约翰走后,法兹所找的替代品?法兹这癖好真有够的了。”

安娜扶着额头,一脸的嫌弃,甚至握紧手掌想立马上去抡上一拳。

“准备好了,爸爸。今天我穿什么衣服呢。”叶枫的语气有点干涩,眼神呆滞。

“今天就穿7号学生校服,校服背后印着17,恰好应对着你步入成年的年龄。爸爸再次恭喜你,欢迎来到这充满欲望的世界。从今往后你不被在束缚,像鸟儿一样,自由飞翔吧。”

法兹从衣兜中拿出类似遥控器的东西,轻按按钮,叶枫脖子上渐渐显现一根环绕的锁链,当!锁链随即解开了锁扣,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谢谢爸爸,那母亲何时能回到我的身边呢。”

叶枫走向衣架,拿起7号校服,原地开始更换,眼睛恢复了一点希望的神色。

刚刚脱下衣服,叶枫后背的紫色臃肿以及一块块细小的伤疤便出现在眼前。

安娜似乎有一丝共鸣,在监狱中,不听毒蛇的话,便会被实行“爱”的教育,按着胳膊,身上的伤疤隐隐作痛。

(一分钟后)

叶枫换好校服,走向绿幕,戴起无框眼镜,拿起空壳书本,摆着法兹设定的动作。

校服鲜艳的红却正好搭配着此时颓废的气息,像是一个忧郁的美男子。、

“对,就是这样,果然没有看错,甚至被他还要好。”

法兹压抑不住的笑容,病态的看着台上的叶枫。没一会,法兹便靠近叶枫的身旁。

“来,展示你那美丽的躯体。”

叶枫脱下衣服,裸露的站在绿幕前方。摆着充满欲望的动作。

“达莲娜,你那边随时准备接应。”

安娜拿起盖板,轻声落地后,躲在入口处左方一堆箱子的后面,观察着何时适合出手。突然门外传来男声。

“法兹,六年了,你的癖好还真是万年不变啊。这个孩子被你调教的很好,竟然没有丝毫反抗的斗志。”  约翰慢慢踏入门内,冷漠的说道。

“约翰,别忘了。现在是你有求于我,当心筹码受了伤,可就不好了。站在叶枫附近,流程就不用我说了吧,毕竟你算是他的前辈,也是父亲最爱的人啊。”

法兹露出和蔼的笑容,脸上的伤疤显得格外瘆人。

约翰脱下上衣,一条条愈合而留下的疤痕,本就瘦弱的身躯显得格外让人怜悯。

“法兹,孤傲的老鹰总有被蚕食的一天。你也不会是大多数人口中的意外。”约翰看向进门处的箱子,微笑着说道,似乎注意到了安娜的身影。

“孩子,记住。砧板上的肉,从一先就契定了命运,不论如何反抗,只会是待宰的羔羊。”法兹收敛住了表情,直盯盯的看着站在台上的他们,并鼓起了掌。

叶枫从后背擒住了约翰,病态的笑容,乞求着法兹的嘉奖。

“爸爸,要怎么对他呢。是这样,还是这样。哥哥,对不起了哦。”

叶枫从地上拿起一缕薄纱,蒙住了约翰的眼睛。约翰拼命的挣扎,越挣扎叶枫就捏的越紧。这所发挥的力气,根本就与他羸弱的身材不成正比。

“孩子,还记得小时候,每到你们生日之时,我都会写下5件物品,任你们选择其中一物作为礼物吗。你和那两个孩子不同,你丢弃了喜爱之物,选择了父亲最想看见的选择。善察言观色,懂得讨好对方,懂得将一切有利之物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管是被女佣还是家族之人,你总有办法将他们控制在一起。这也是我选择你的原因,你却逃离了我,逃离这个家族。原本还想让你继承我的位置,或许有比你更适合做家主的人。”

法兹从衣架边拿起一捆皮鞭,向着约翰身上打去。

“只要你现在愿意回归这个家族,伊莎我便不会在囚禁,或许我还会考虑,家主的位置是否给予你。”

啪!啪!啪!约翰依然不为所动,甚至没有惨叫,只是心中泛起恶心的情绪。

安娜将微型手枪拿在手中,随着皮鞭声在门外的走廊产生回声,她冲了出去,快步靠近法兹的背后,叶枫正想松开双手去帮助法兹。

约翰便趁松开之际,拿出裤子中暗藏的小刀,迅速架住叶枫的喉咙。

“不想死的话,就别动。凯瑟琳小姐,你出来的也太慢了。我在硬撑几鞭,可能就晕倒过去了。”约翰开玩笑道。

安娜可没有时间理会约翰的调侃,立马向着法兹质问道。

“法兹,我只问一件事情。若敢废话,人头马上落地。十五年前,沃伦特家族的惨案,是否与之牵连。”

微型手枪抵在法兹的后脑,法兹依然镇定自若。

“你是来自弥留市蒙利拉家族的二女儿?沃伦特家族与你和关?”

砰!砰!手枪对着地板开出两枪,发出清脆的响声。“别说废话,我再重申一次。”

“明面上,沃伦特家族的逝去,我或许获利最大。但我不至于如此愚蠢,用那小孩的伎俩,使我多年的好友就犯。盖里也从来不是愚蠢之人,只要那时抛弃自己的家族,一定能重回属于他的位置。只不过盖里最后还是选择了家族,之后的一切只不过是他应该承受的后果。自己笼络的人心,崩塌之际,口口声声说的友情,又和随时可以撕开的纸张,有何差别?可惜了,奥利维亚小姐跟了如此愚蠢的男人。”

法兹感受到安娜的右手突然发力,抓住自己的喉咙,临近的窒息感,他依然冷静的接受着即将死亡的事实。

“好友?七天之日,回来宛如一具死尸。临近监狱之时,依然袖手旁观。竟然还窥探好友的妻子?人渣,去死吧。”安娜将微型手枪再次移至法兹的后脑,不想在与法兹废话。

“监狱,朋友的妻子?你一个外来人,为何了解的如此之多,当年的信息可是完全封锁。只有两大家族以及部分村民知晓,难道你是刚刚出狱的奥利维亚的孩子?”

砰!砰!砰!子弹与头骨发出清脆的响声,法兹的后脑,在半秒之后涌出鲜血。

站在不远处的约翰不动声色的笑着,将小刀轻轻地划过叶枫的喉咙。

“安娜小姐,你还记得,飞向自由的“黄莺”吗?”

约翰穿起丢在地上的衣服,戴起一双黑色的皮手套。

飞向自由的“黄莺”?这是什么暗号吗?还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安娜在脑中快速的寻找着,深思后却依然没有相关的记忆,便再次看向时间,并没有注意约翰戴上的手套。

(下午15:24分)

“时间紧迫,赶快去二楼会合吧。菲纱和菲特,就劳烦你们了。”

约翰渐起的笑容,在得到答案后,变为了冷漠,似乎已经将安娜当成了死人一般。

“放心,菲纱和菲特一定带到你的面前。达莲娜,我这边一切顺利,到时二楼汇合处见。”

安娜看约翰并没想要解释其含义,便转头与达莲娜报着平安。

“那我把周边的警卫支开后,再来找你。我还是不放心约翰这个人,安娜你小心一点。”

达莲娜拿起微型仿声器开始模拟着伊织的声音,对房子周边警卫发出指令。

“我会注意约翰的,放心。”

安娜拿着手枪斜视着约翰,此时她的心中早已放下戒备,正当要走出房门。

砰!一声枪响,子弹从安娜腹部穿出,即时反应,躲在大门处的箱子后面,检查着身上余剩的子弹。

子弹余量足够,但该如何破冰呢?安娜侧头想要查看此时的情况。

砰!一颗子弹从箱子的边缘处穿出,与安娜的眼角擦过。

“达莲娜快跑,约翰反水了。我的腹部中枪,估计跑不了了。”

安娜深呼吸想要调节此时砰砰直跳的心跳,慌张的说着。

“安娜,对不起。我没能遵守小时候的诺言,再见了飞向自由的“黄莺”。”

约翰再次举起手枪。砰!砰!砰!三发子弹,穿过箱子,一声惨叫,子弹从肩部穿过。安娜背靠着箱子,大喘着,约翰的脚步越来越近。

一步两步,此时像极了恐怖片中的杀手。

“安娜!安娜!你撑住!听到没有!安娜!安娜!”

通讯器的另一边焦急的呼喊着安娜。

“达莲娜,对不起。也许不能陪你走到最后,你千万不要过来,还有孩子,快跑!!!”

安娜将通讯器扯下,一脚踩碎。

随后冲出箱子,举起手枪,想要与约翰做最后的殊死决斗,只有这样才有一丝生存的希望。

砰!砰!砰!砰!子弹射出的声音于走廊回响,安娜倒在了地上,奄奄一息的看着约翰走向自己,拿起手掌在他的手枪上留下指纹后,向着腿部再次开枪。

鲜血从腿部流出,脱下手套,拿出类似通讯器的东西。

“快,来人!有人潜入负一楼,杀··死··了··法··兹,我的腿部也受了枪伤,快叫救护车。快点!”

约翰惨叫着,装模作样的呼叫着护卫。此时门外,几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冲了进来,收拾着一切与约翰相关的证据?

“少爷,一切进展顺利。达莲娜是否清除?”

一名戴着墨镜的壮汉禀报着此时的情况,并看向不远处躺在地上的安娜。

“不用,如果没有她清除伊织,恐怕我们也没有怎么顺利。不要伤害,敲晕之后送回她的家中。”

壮汉们收拾好场地之后,开始向着达莲娜的位置前去。

“安娜,笼中的黄莺,从未解开紧锁脚倮的锁铐,自由只是少时空口无凭的梦。”

安娜伸手想要抓住约翰的衣角,逐渐紊乱的呼吸,眼前出现过往的影像。

这一段人生真是失败,到头来依然什么都没有改变。

安娜不再顽强,眼泪伴随着意识的失去,缓慢流下。

意识中的父母将她拥在怀里,小声的哭泣伴随着现实中落幕的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

未亡魂的钟声在耳旁相伴,缓慢睁眼,世界空无一物,只有远处一扇米白色的大门,吸引着未亡魂前进的脚步。

安娜没有意识的前进着,身旁的未亡魂也争先恐后的前往大门之前。

双手触碰,圣光照射在一部分的未亡魂之上,未亡魂慢慢漂浮引至天堂。

一部分被无数双黑色的手掌拉下云层引至地狱。还有一部分即触魂即散,被两界拒绝一切的权益。

安娜伸手触摸,两界皆有意愿,黑色的手掌扒下魂上的伤痕,圣光引领白净的身体前往天堂之处。

(不知又过了多久)

“不要留恋过去,滋生痛苦。放眼新生,享受新一轮人生。”

男声再一次唤醒,睁开眼睛,安娜似乎恢复了意识,站在云朵之上,看着远处那梦中所遇之人,感到一丝惊讶,向前跑去。

“你为什么在这里,不是我梦中所想吗?还有我不是死了吗,这里是天堂?”

安娜内心中千万个疑问,询问着面前的男子,看向四周,遍布的白色,只有男子后方紧锁的铁门里,飞翔在众神像面前嬉戏着的天使,明示着早已死亡的事实。

“吾是你心中所想的样子。没错,你已经死了。这里是云迷之都,也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天堂。你们没有选择的权力,但吾之开怀,于你们抽签的权力。”

安娜看着眼前的男子一时化为天使,一时又化成梦中的模样。

“抽签,如此儿戏?”一个壮汉把手撑在大白桌上,大声的说道。                       

“法伦,身子如此健硕,前世却如此窝囊。需要吾把你的记忆,分享给众人看看吗?”

天使抽开桌子下方的柜子,一盘盘写着姓名的记忆碟盘,一眼就找到了法伦的记忆碟盘。

法伦哑口无言,双手合十祈祷。天使也就作罢,将碟盘放回原位。

“如果想好,准备开始下一段人生。就在吾这里,抽上宿命签吧。”

一个女人上前靠去,天使面前出现数不清的竹签。

“选择吧,不管是好是坏,这就是你的宿命。”

女人抽出一根竹签,竹签上的颜色从白变红。脚下的云层瞬间消失,女人掉入下一个新的轮回。

“那有重生的可能吗?”安娜轻声的问道。

“凡事皆有可能,与你一样前世痛苦之人,都毫不犹豫的接受新生,你却想要回到曾经的身体?也罢,人类不就是如此纠结的个体吗。选择你的宿命签吧,命运由天而定,人生由你决定。”梦中的男人以笑颜回答着安娜的问题。

    安娜靠近桌前,无数的竹签逐渐显现,悬浮在半空之中。

选中其中一签,签的末尾从白化为蓝。蓝色安娜身前最喜欢的颜色,脚下的云层瞬间消失,落入白色云底。眼睛逐渐困乏,再次沉睡。

“或许醒来之后,我就不是我自己了吧。”

(不知又过了多久)

再次睁开眼睛,并未来到陌生的世界。

“为什么还有记忆?这是哪里?”

周围遍布黑暗,面前突然出现一面镜子,镜子里照出小时候的模样”

这不是小时候的我吗?

安娜看着自己细小的手掌,再次确认着身体,似乎真的回到了过去?但周围并无一物。

“安娜,我们约定好了。下一世我们还会在这里再次见面,再次相爱。”类似成年男性的蓝色影子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你是谁?”

从口音,安娜并未分辨出是那一个男人。向前跑去,影子消失了。身体再次发生变化,镜子里照出成年的模样。

一个在不停奔跑,不曾回头看向过去,追寻着父母身影的少女。

黑暗中,看不到一丝光亮,烦杂的话语,督促着停下脚步的少女,再次迈动双脚逃离被灰色遍布的世界。

直到父母年迈的身影出现在尽头,暗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感,使安娜加快了步伐,这一次不想再让父母离开身旁。

随之触碰,父母渐行渐远,此时只有三个男人的身影在身旁嘲笑着再次被抛弃的安娜。

“不,他们从没有抛弃过我”

安娜眼里常含眼泪,似乎再一次回到法庭之上,世间审判着本就没有发生的一切,父母再一次离开她的身旁。

直到一双温暖的双手接住即将埋入于海的身躯,说着曾没有听过的话语。

“安娜,不用再过时日,他们也会随着你的逝去,一起死去。”缓慢抬头,一个与达莲娜相似的人影,搀扶着跪在地上的她,带着哭腔,眼泪染湿衣旁。

安娜想要伸手抓住人影,阻止即将发生的一切。

“达莲娜,对不起。连累了你与孩子,不要为我报仇,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安娜向前伸手,无形的木棺渐渐显现,阻止着她的行为,眼泪盖过脸庞,只有一人的哭声在这黑暗之中回响。

“返生便是迷途,忘却身前之事,前往新的人生。”

厚重的男声念叨着祷词,安娜的面前出现一个桌台,桌台之上摆着三杯迥异的酒杯,酒杯之内却是不同的颜色,蓝色,红色,以及黑色。

“命运由天注定,你却幸运的抽出了返生的幸运签。返生,新生,还是接受死亡,这是你现在唯一的选择权力。喝下它,前往前方的螺旋门。”

男声再次提示,安娜看着桌台之上的酒杯,若有沉思道。

“返生,还能有前世的记忆吗?我想要救父母,想要救我的挚友,以及改变过去既定发生的事实。”

“命运由天注定,人生由你决定,返生皆是迷途,想要改变便去改变吧。喝下蓝色酒杯,开始你的返生之旅。”男声没有丝毫感情,像极没有人性的神明。

安娜用衣角擦干眼泪,毫不犹豫的拿起蓝色的酒杯,因为前世对于她来说,尽是后悔与不甘,想要改变,想要拯救关于家人与达莲娜的一切。

正当安娜想要打开门扉。

“安娜,人生对于你来说是什么呢?”

如同机械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人生对于我来说,一家人平平安安足矣。”

安娜没有丝毫停顿,打开门扉,白光照射身体,螺旋阶梯出现在眼前。

“前往230层,开始你的返生之道。”

一层一层的阶梯,安娜每走一步,螺旋阶梯中央的数字,便上升一层。

(15分钟后)

安娜走到了225层,楼梯悄然不见,230层路的尽头再次出现门扉。快步上前,抽开门扉。一阵白光突入,再次睁眼。

“就叫做安娜·伊莎贝拉吧。”

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眼前,一位身穿白色礼服带着黑色圆框眼镜,瓜子脸的脸庞不带任何装饰,不修边幅依然显得清秀的男人。

身着银白长裙,不曾佩戴任何金银首饰,脸上略微淡妆但依然美艳的女人。

“母亲,父亲”

安娜挥舞着双手,哭了出来。

“说了跟你姓吧,看孩子不喜欢。乖,妈妈在这呢。”

母亲将安娜抱在怀里,轻轻的扶着后背。

“名字就这样定了,孩子肯定喜欢,长大以后,一定与年轻时候的你一模一样。看,现在不就没哭了吗,对不对,小贝拉!”

父亲贴近安娜细嫩的脸庞,轻声的说道。

完 

本短篇属于外传性质,同永腐症的世界观,发生在弥留市之外,未光镇上所发生的故事,也是安娜·伊莎贝拉的故事。本篇为平行世界,后续会有一篇同一小镇上的故事,同样的主角,不同的人生。

永腐症会在近期更新倒数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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