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妈 告 诉 我
没 有 人 会 刻 意 伤 害 自 己 深 爱 的 人
他 们 一 而 再 再 而 三 的 犯 错
只 不 过 是 为 了 试 探 对 方
会 不 会 离 开 自 己
这个世界上伤害人的东西有很多,可让人嘲讽的是,很多伤害人的东西,就是由人发明出来的。
因为我们总是被伤害,所以我们试图发明出更厉害的伪装来保护自己,就好像当初那些伤害我们的东西是凭空而生的,我们只是在努力消灭它们。就好像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其实所有伤害的来源正是我们自己。所以我们也装着不知道的样子,以为自己只是在保护自己。可是,我们真的可以保护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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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一开始,就是被保护的那一个。漫天雾霾的时候有人发明口罩,病症缠身的时候有医生帮忙,就连工作不如意都需要朋友的安慰。生活拮据时伸出手的是父母,孤独的时候陪伴我们的是宠物。我们总是以为,这是我们自己在保护自己,可是如果这个世界缺少了其中的任何一环,我想我们就再也无法治愈。我们会变成一个残缺的人,苟且的生活着。
我们会继续伤害自己,企图那个能保护我们的人出现。因为我们每一个人,都不过是组成这个庞大世界的千万亿分之一。为了把自己填满,我们要寻找很多很多的东西,我们试图变成那个完整的自己,所以我们在伤害自己。伤害的方式有很多种,一种是来自生活的磨炼,一种是来自精神上的碾压。它们一边抽空我们,又一边填满我们。让人害怕,又让人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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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我小的时候爸妈经常吵架,我想经过这样童年的人,大抵都会和我一样有某些心里创伤,而那些伤害是很难挽救的,它们是漂浮在污水河上肮脏的浮絮,随波逐流,清不干净。
这样冗长而喧杂的环境陪我度过了整个童年,我可以清楚的记得爸爸曾经不耐烦的把妈妈刚做好的饭菜推了一地,只因为他回家的时候被路边的自行车撞伤了脚。他无处宣泄,他气愤又懦弱,所以他只能去伤害爱他并且不会离开他的人。
他不知道我们那时候住的合租房小楼道有多狭隘,妈妈每次做饭都会被油烟呛的喘不过气,她屈身拱腰的忍着呛人的气息为我们做好一顿饭,是想要安慰我们,想要治愈我们。
那一天,我第一次带着愤怒嚎啕大哭的把手里的碗摔在爸爸身边。我的身躯太弱小,但我要保护我的妈妈,我可以牺牲自己超过百分之九九,也不想妈妈再受到一点伤害。只是,人有时总是太自以为是。总以为看到的就是真实的,听到的就不会是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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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才从妈妈那里知道,爸爸的工作有多艰难。他被上头打压,强制夺走他费尽苦心做出来的成绩。可是为了糊口,为了养活我和妈妈他选择忍受,但最后还是被老板开除。于是他暴躁不安忍辱负重,但却无处宣泄。
妈妈告诉我:没有人会刻意的去伤害自己深爱的人,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只不过是为了试探对方会不会离开自己。对于他而言已经因为不公失去了太重要的东西,所以我们要懂得宽容和理解。我们要相信,爱人是保护我们的盔甲。当有一天它变得锋利,不是因为它不再想要保护我们,而正是因为它想要更好的保护,所以才把自己变成了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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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就是这样不公平的,它不会因为我们的怒火或者哭泣变得柔软,它永远坚不可摧。所以我们能做的,就是把自己也变得温润而又坚硬。我们要和人生站在同一个高度上。
很小的时候我听说,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后来长大了我才发现,这个世界就是不公平的。出来工作以后,我也遇到过不公的待遇。可是回头一看,这世界到处都是喊着不公平的人,所以再多我一个又有谁听呢。更何况,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准确的公平与不公,很多事情对得起自己真的就足够了。
爸爸已经从公司退休,他常常帮着妈妈做饭,电话里妈妈总说他做的不好吃,可言语里都是满足的模样。我知道,妈妈曾经的伤口,已经被时间和爱人抚平了。而每一次看到爸爸小心翼翼的做我和妈妈爱吃的菜时,我的内心似乎也有什么正在生长。我可以原谅他当初所有的委屈和愤怒,而那些也都是可以被爱抚平的。就好像伤口会结痂,病毒会被药物杀死,我们体内的细胞会再生。疼痛我们都记得,过去我们也都能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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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我回家的时候,家里多了一台方太吸油烟机,父亲兴致勃勃的拉着我去厨房看。我没有办法忘记他含着眼泪说:以前我真是委屈你妈了,给我做了一辈子饭没讨到好,后来做成了黄脸婆我才懂得珍惜她。你看,这个好使吧?我要让你妈以后天天去美容院,去做什么美甲,做个漂亮的老太太。
你知道吗,我们都很擅长伤害深爱的那个人。所以当有一天你有了保护那个深爱的人的能力,一定不要吝啬。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等到你长大,等到你,变得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