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坠、幽黎》第二章 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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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空中巨响发出的瞬间,老萨满的眼睛一亮,用他如同干树枝的手握着一把布满裂纹黑乎乎的钝刀,开始围着燃烧愈发旺盛的火堆手舞足蹈,嘴里不住“鄂啰罗,唔嘿唔”地念叨着,表情时而狰狞可怖,时而如信徒般虔诚,我正看得有些出神,突然,老萨满布满皱纹的脸瞬间出现在我面前,他拿着一个铃铛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咧开布满黄牙的嘴巴对着我“嘿嘿”地笑,我感觉一股凉意袭来,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牵动嘴巴勉强回以微笑,弱者对自己害怕不敢得罪的事物那种示好式的微笑。老萨满一直都是部落孩子眼中子最神秘最可怕的存在,小时候每当我不听话的时候,阿妈就跟我说如果再淘气,就让老萨满把我抓走,我立马就会很听话,在儿时的我的思维之中,阿妈已经给我灌输了老萨满极其可怖的印象,也不是只有我阿妈这样做,或许是老萨满的外表确实跟常人差异很大,因此很容易就被拿来吓唬那些捣蛋的孩童,所以时间久了,在年轻的孩子心中,老萨满的地位已经堪比威严邪恶的神灵,高高在上却又凛然不可侵犯。

在老萨满又唱又跳之后,每一个满十六岁的孩子都被要求坐在摆满贡品的祭坛上跟着老萨满念一段咒语,一段没有人能听得懂的咒语,不,也许老萨满是懂的。我闭着眼睛,很是虔诚,祭坛上其他的少年跟我一样,因为我来之前阿妈认真地告诉我越是心诚就能够觉醒出越是强大的图腾力量。在咒语念完的一瞬间,一阵冷风兀地吹来,之前就存在于空间中,存在于身边的每一股空气中的那种寒冷压抑的感觉,被放大了无数倍!瞬间就感觉我自己要冻僵了,压抑得连喘气呼吸都困难。“呼哧~呼哧~”我咬牙坚持,时间一分一秒地度过,渐渐地,那寒意如针扎在身体内,那压抑如同有万斤之力压在身上,我的躯体在不由自主地颤抖,不时还能听见骨骼崩裂的声响,浑噩中我看到身旁的有些少年直接昏过去,有些坚持下来的身上开始发出不同颜色的光芒,最后似乎都倒下了,压迫之感简直让我窒息,我很清楚只要我放弃抵抗,那种压抑之感就能立刻消失,我也能免受这些痛苦,但是我想到哥哥,想到时刻在旁边虎视眈眈不断伤害我们部落族人的赤木部,我觉得我不能就这么轻易倒下。

授灵仪式是灵者道路的开始,最基础的部分。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一个人在灵者的道路上能走多远,其有两个关键,分别是能否觉醒图腾天赋和图腾天赋所伴随的初始图腾能量的多少,其中能否觉醒要看天赋,而初始图腾能量则全看能够在授灵仪式的重压之下坚持的时间的长短,坚持的时间越长,觉醒图腾天赋之后所伴随的初始图腾能量就越多。两者一为进入灵者世界的门槛,另一个则是为自己的灵者世界拓开的门的宽度,其中紧要,不言而喻。

我紧握双拳,指甲刺入拳心,“坚持啊!再坚持一会,再一会。”我不断地对自己说道。渐渐地我那种寒冷压迫感使我失去了知觉,我要死了吗?……最后我的思虑似乎都被冻僵,只是凭借坚持的本能不让自己倒下……在我即将陷入昏迷的那一刻,似乎看到有一道淡紫色的光亮铺面而来……温暖,这是我最后的知觉。

我在自己的帐篷里醒来,醒来的时候阿妈正守在我的床边,据她所说我已经整整昏迷了四天,是这一批进行授灵仪式上坚持的时间最长的孩子。其实在授灵仪式的灵压之下只要能坚持一刻钟就能够觉醒图腾天赋了,但是即使是这样一个门槛,很多少年都是很难跨过去,终生都只能作为没有灵力的普通人。仪式上每一刻的灵压都是倍增的,能跨过一刻钟的门槛就会被部落重点栽培,坚持两个刻钟的更是天才无比。而我,在这个基础上,又整整多坚持了半刻钟。心理其实还是有点喜悦的,因为毕竟自己坚持到最后,以后一定能获得其中的好处。但是,据阿妈所说我还不是坚持的最久的,我们这一批坚持的最久的是一个女孩。

“雨晴吗?真是厉害的小妮子呢。”我微微一笑,自语道。

之前的寒冷压迫早已消失不见,浑身极为舒坦,我站起身来,舒展身体,感觉好像自己的每个毛孔都在呼吸。

“感觉到身体变得很舒坦是吧,刚刚觉醒天赋图腾化作灵印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在授灵仪式之中每个参加者都会产生都会受益匪浅,虽然承受了一些苦楚,但是相应的你们也会被彻底伐毛洗髓,整个体质都会有质的提升。即使是那些没有坚持到足够时间觉醒天赋血脉成就灵印的,也同样会承受这样的好处。你小子也是厉害呢!居然坚持了这么久,给你阿妈长脸了,不赖!”阿妈笑着说道。

之所以授灵仪式之后部落的少年才可以跟着狩猎队进入幽黎森林,是因为参加完授灵仪式,有一些少年能够觉醒自己的图腾天赋凝结灵印成就灵者,之后就有机会获得属于自己的守护兽,整体实力都会上升到一个新的层次。就算是不能成为灵者的普通人,也能够在授灵仪式之中伐毛洗髓,使身体素质得到增强,在危机四伏的幽黎森林,有更多自保的机会。无论是基于授灵仪式之后实力的提升,还是为新晋灵者寻找适合自己的第一只守护兽,都促成了参加过授灵仪式之后才能去幽黎森林的传统的形成。

我试着挥舞了下手臂,活动活动腿脚,开口道:“确实身体力量有了不小的提升。”

“更重要的是从今往后你就是一名灵者了。”母亲微笑道。

“是呀,我也终于是一名灵者了呢。”我的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骑在高大驹角兽身上的雄壮身影,可惜不能跟你一起驰骋草原了,“哥哥。”我喃喃道。

我看到身旁的母亲似乎也流露出悲伤,愣愣出神,我就明白母亲一定跟我一样,想到了哥哥,那个跟我天赋一样地好的男孩。于是我赶紧道:“阿妈,那我该怎么做才能运用灵者的力量呢?”

“试着感受身体里的流动的灵力,将它们聚集到额头。”母亲叹了口气,回过神来道。

“嗯,我试一试。”对着母亲眨眼道。

我闭上眼睛认真感受之后,额头开始渐渐散发出淡淡的黑色光晕,隐约构成什么图案,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有种上可摘星按月,下能移山裂湖的强烈自信。虽然明白其中有自己的突然变强之后的过度的自信的错觉,但是也在某种程度上说明灵者的力量确实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

这才是灵者的真正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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