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无端忆起外祖母村上的银杏树。记忆中那树高耸入云,苍翠欲滴。
也巧,今天有借口回父母身边蹭晚饭,下班后回家和父母打过招呼,见时间还早,便一路向东,寻将过去会会那棵树。
两树庄相距很近,只是儿时熟识的小路不复存在。

一路行来,走走停停,自然少不了与熟人的寒喧。
上学前有多半时间是在外祖母身边度过的,外祖母家的东门与银杏树隔浜相望。树的北边是座古庙,彼时主体建筑还在,只是作了生产队的蚕房。树下一大块青砖铺就的广场,是为打谷场。

对我千般溺爱的外祖母独独不让我到银杏树下玩。理由是那里阴气太重,要犯煞。我只能常常坐在家门口望树兴叹,只是偷偷去玩过几回。朦胧记得,树下还有许多石雕,至于雕的是什么,已全然忘却了。
十来分钟后终于见到这几天日思夜想的古树,初见的刹那我差点儿心疼的叫出声来,因为那树上半截居然已枯萎,不复记忆中的生机勃勃。


在莫可名状的心情中,我在在浜的两岸,绕着古树走了几个来。此时,小村中家家升起袅袅炊烟,一位熟悉的老者扛着农具走到岸边准备浇菜。我们便攀谈起来,他问了我岁数,父母儿女的近况,我一一作答。他告诉我说这树一直好好的,只是去年被雷击了,林业部门派专家来抢救几次,但终究没有救活,树下的那块石头,倒是庙里的古物。


我们又谈一会儿农时农活和家长里短。他又问道,你这么久都没有来过这儿,今天来干嘛呀?
是呀,我来干嘛呀?是为了看看那树?还是找寻遥远的儿时记忆?抑或是缅怀已过世四十多年,曾经是那么疼我爱我的外祖母?我真的不知道。
银杏的枯枝上有一喜鹊窝,我倒是希望枯枝千年不腐,方便喜鹊在上面作窝繁衍。

老父亲来电话催我回家吃晚饭了。与老人作别,我便迎着夕阳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