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并不确定能否遇见你。但的的确确又见到了,跟上次偶遇一样。只是情境换了180度的大转弯。
上一次是2011年冬月,四叔骑摩托车载着我,我的眼泪在之前已经被寒风风干了。到了银行,处理父亲弥留之际剩下的财产。窗口服务员我看着眼熟,我看了看她的工作牌,确定了就是初中同学的你。
但我的心情不适合叙旧,我们只因银行手续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偶尔听得工作人员之间小声嘀咕,这么小的年纪有这么多存款之类的话,心情更是糟糕,没经历过我的苦痛却妄自揣测我的快活。如果我前几日经历的事情要是放在她们身上,她们还会这么看我么?毕竟我失去的是那个视我为珍宝的父亲。
独有你,没有参与她们,只是愣了一下,继续处理你该做的事。我不知道你是因为存款的数字发愣还是我的姓名发愣。但我确定你并没有认出我来。
你留了名片给我,希望我后期能参与银行的活动。后来我也听了你的建议,只是接待我的是别人,不是你,刚好那天你出差去了。
我以为不会再遇见你了,毕竟长期在外,很少在家里。
旧年腊月,先生带我去银行存钱,人很多,都在窗口挤着,小地方的银行不像大城市那样排号,只能拼运气,居然还有人在旁边抽烟,我退到先生的另一侧防止被呛到。
我们等的那个窗口服务人员竟然是你。只是你发福了,眼圈都红了,鼻子也是红的,你还不停地拿纸巾擤鼻涕。最初我以为你是感冒了,等到你起身要去别处办事时,才知道你怀孕了,不免有些担心,怀孕了还搞感冒了,这可不是小事。
想着,猛地听到有人喊你的姓名,骂骂咧咧,抬头一看,那个抽烟的老人冲着窗口指指点点,嘴里说着:“我认得你了,就是你办的……”具体什么事情我也没弄明白,先生嫌人多了,转身拉着我去了ATM机存了钱,分了几次存,还有几张旧钞识别不了,就给我当零用了。
回家的路上,我把那几个老人的话想了一遍,才明白过来,他们是取钱后发现钱是假的才到银行闹的,至于是当时发现还是出了银行遇到其他事后发现的就不清楚了。听说还报了案,也就是说,你被卷进了这场纠纷当中。所以你不是感冒,而是难受。
想像着你的处境,追溯到上次遇见,是为了让我看见什么?一边为你的境况担忧,一边又让我深感世事无常,造化弄人的无奈。
虽然没有嘘寒问暖,也没有亲密无间的交流,再遇也是种机缘巧合,也许对你而言,我如同流走的空气,但在你我之间的斗转星移中,我懂了冥冥之中的定数,不多不少,不偏不倚,痛苦不会因为老天偏爱谁而少给,喜乐不会因为苍生贪得而生多。
话有些残酷,也许你我的路还长得很,愿你安好,期待下次我们再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