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篇·高祖所属·斩陈豨·禾成侯·郎中公孙耳

禾成,又为和城,或禾城,在今河北省邢台市宁晋县一带。

按《水经注疏》记载:

和成乃王莽所分钜鹿之支郡,见于《东观汉记》,在下曲阳,一作戎。而常山别有禾城,则公孙耳所封。王莽更名高阝为禾城亭,是也。

如上,禾城在汉时为县,属巨鹿郡下辖,后在新莽时期为禾城亭。汉初,禾城县改为禾成侯国,由郎中公孙耳受领。

另外关于公孙耳此人的姓名,因为《史记》和《汉书》中将其与祝阿侯高邑混在一起,所以这里需要做一个说明:

在《史记》中因为版本的不同,所以一者是将禾成侯作为高邑,祝阿侯作为公孙耳;一者则是将禾成侯作为公孙耳,祝阿侯作为高邑。另外《汉书》中则是将禾成侯作为公孙昔,祝阿侯作为高色。

鉴于这种混乱的情况,且后世各类史书也没有个定论,如《水经注疏》中就取禾成侯为公孙耳的说法。所以,笔者就暂时确定禾成侯为公孙耳,祝阿侯为高邑。从而避免之后可能会引发的各种矛盾。

下面再说公孙这个姓氏,也算是那时少见的复姓:

公孙氏,春秋时诸侯之孙,亦以为氏者,曰公孙氏,皆贵族之称。或跟黄帝姓公孙,因以为氏。《通志》

如上,可以看得出来公孙氏一门在春秋时期就有了,而且还比较显贵。但是随着战国的纷争,以及到秦末的大乱,这一族应该也就逐渐衰落下来了。

所以才有公孙耳在汉初较为卑微的出身:

以卒汉五年初从。《史记·高祖功臣侯者年表》

汉五年,公孙耳以士卒的身份加入到汉军中。

显然,到此时楚汉相争的结尾阶段,公孙耳大概率上不会是汉军临时征召的士兵。那么打了那么多年,才在此时刚刚加入到汉军中,就只有一种可能性,公孙耳应该是曾经西楚的士兵。

而四面楚歌的故事大家也都知道,所以公孙耳眼见西楚惨败而汉军势大,转投汉军也是正常。另外公孙耳本身应该也不是什么西楚高级军官,所以在刚加入汉军中时,就只能是从基层士兵开始做起。

以郎中击代,斩陈豨,侯,千九百户。《史记·高祖功臣侯者年表》

以上便是公孙耳得以封侯的全记录。显然,如同之前的栾说和张相如一般,公孙耳也是一战封侯。

而那一战,便是指的汉十年末尾到汉十一年及汉十二年间平定陈豨叛乱的战役。当然,更准确的说,是在汉十二年的最终斩杀陈豨之战。

按《史记·韩信卢绾列传》中记载:

高祖十二年冬,樊哙军卒追斩豨於灵丘。

高帝十二年冬,应该就是高帝十二年十月到十二月期间,樊哙麾下士卒于灵丘斩杀陈豨。

如此结合公孙耳的记录,那么公孙耳的封侯时间是在何时呢?

十一年正月己未,孝侯公孙耳元年。 《史记·高祖功臣侯者年表》

汉高帝十一年正月己未日,公孙耳受封禾成侯,食邑一千九百户。

显然,这与斩杀陈豨的记录出矛盾了。毕竟陈豨是死于高帝十二年冬,如此何以公孙耳会在高帝十一年就因斩杀陈豨而受封为侯呢?

所以笔者猜测,此处应为后人误记,错把十二年记载为了十一年。也就是说,公孙耳真正受封为侯的时间应该是在高帝十二年正月己未日。如此也就符合了陈豨被杀的记录。

下面笔者再简单梳理一遍这个过程:

高帝十二年冬,也就是高帝十二年十月到十二月间,樊哙所部在某地击破陈豨军后,陈豨携残军败逃。而后郎中公孙耳所部在灵丘成功击杀陈豨。由此,从汉高帝十年末爆发的陈豨叛乱事件到此终结。所以公孙耳作为杀掉陈豨的首功之臣,遂在当年回长安后,于正月受封为侯。

以上,应该就是公孙耳封侯的基本脉络。当然,目前这也只是假设,毕竟并无绝对证据可以直接说明。

另外关于公孙耳的郎中职务,私以为应该算是樊哙麾下的郎中骑兵中的郎中职位。毕竟当时的樊哙是以汉庭左丞相领兵清剿陈豨残军,所以一部分郎中骑兵作为樊哙的护卫亲军存在也是合理的。而后当樊哙军击破陈豨军后,郎中骑兵因为是骑兵部队,所以追击起来也更快速,由此才让公孙耳这个刚刚升到郎中的小人物获得了封侯之功。

至于公孙耳最终受封的那一千九百户,的确也配得上陈豨的这条命。毕竟陈豨好歹也是曾经的大汉北境最高军事统帅,并且还一手发动了汉初规模最大的叛乱,所以他的命还是挺值钱的,差不多等于四分之一个项羽吧。

总的来说,公孙耳从汉高帝五年以士卒的身份加入汉军,而后历经长达六年的时间才勉强升到郎中职位,不得不说这也与汉五年后战争相对较少的原因有关。当然,公孙耳能够在之后率领一支小部队击杀陈豨,虽然说是运气的成分居多,但其能力应该也是挺不错的,毕竟那是陈豨。

至于以后的公孙耳嘛,因为封侯了,所以大概率上不会再去基层担任军官了,或者留守长安,或者驻守一方,也都是有可能的。

五年,怀侯渐元年。《史记·高祖功臣侯者年表》

汉孝文帝四年,公孙耳病逝,汉庭为其谥号,孝侯。禾成侯国由其子公孙渐继承。

孝:五宗安之曰孝,慈惠爱亲曰孝,协时肇享曰孝,秉德不回曰孝。《逸周书》

从汉庭对其的谥号中可以看得出来,公孙耳此人还是个大孝子,并且为当时之人所传颂。

以上,就是禾成侯公孙耳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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