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205——第五篇 节俭的老妈
（二）“打扫”生活
日子是用来慢慢过的，生活是用来细细品味和打理的。而老妈的日子是匆匆的，是在粗糙中“打扫”度过的。
老妈一向不喜欢东西多，就怕用不上，吃不完浪费，只要一看家里的东西多了，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拥有财物的喜悦，而是先发愁，“这么多东西要是坏了多可惜呀！”第二反应是如何赶快把这些东西消灭掉，用老妈的说：“打扫了。”
给老妈买几斤水果，她先不吃，而是留着，不舍得吃。说是留着等我们去时一起吃。当水果快留不住时，她不是先选好的吃，而是每天挑快要坏的水果吃，一直把坏的烂水果全挑着吃完，她也没有吃到一个完好无损的水果。
有时候，水果多吃不完，她怕放不住，就不管什么水果，煮上一锅，放点糖，说是她做的什锦水果罐头，让我们吃。边让我们吃，边说：“快点吃，多吃点，快帮我打扫打扫这些水果。这回好了，水果都让我打扫完了！”说完露出自豪和胜利者的微笑。
每次吃着老妈煮的什锦水果罐头，没有品尝到水果的甘甜，嘴里好像吃着五味杂陈的中药汤。
打扫剩饭，也是老妈的一个特长。剩下的一口饭菜，她不会倒掉，而是让老爸吃，老爸吃不下，她会兑在下顿新做出的饭菜里，把它吃掉。有时东西放坏了，她也不会全部扔掉，而是洗洗，削削，然后再给做熟，把它吃掉。她认为，吃的东西“打扫”进肚里，就是不浪费。
有时我看老妈把生活“打扫”得特没质量，无滋无味，就对她说：“你总这么打扫生活，一点质量都没有，能健康吗？”一听我这么说，老妈总把老爸拿出来说事，不屑一顾地瞥了我一眼：“我做的不健康？你爸天天吃，都活90多岁了，什么病也没有。”
老妈打扫剩饭可以理解，怕浪费，珍惜粮食。可是她家里的米和面，油、鸡蛋，放着也不能马上坏，她也着急吃掉，也要打扫。别人送给她的农村笨鸡蛋，她不是慢慢品尝，而是煮一锅茶鸡蛋，让我们吃，吃不了就带回家。实在煮不了，都给腌起来。要是米面多，就上顿下顿做一样的饭，吃得老爸直恶心。
看着老妈总着急忙慌地“打扫”东西，我问：“老妈，你把东西都打扫完，要去哪呀？”老妈总是笑着说，“不去哪，什么东西打扫完了，我心里特别舒服，只要不浪费就行。”
后来老妈怕我们说她“打扫”东西，在说到“打扫”这个词时，也变智慧了，想让我们打扫哪个吃的东西，就换成“都吃了”，我说这不还是打扫吗！
开春，我们每周去老妈家，她都给我们带她自己蒸的包子，而且都是白菜馅的，一蒸就是三锅，我们兄妹三家一家一锅。
开始，我们还是非常感激老妈，那么大岁数，还给我们蒸包子。就说：“不用蒸那么多，太累了。”老妈骄傲地说：“看你们的妈怎样！给你们蒸三锅包子，你们早上喝点粥，吃包子，多好。”
后来我们连着一个月去老妈家，她都给我们带包子，还是一家一锅，全是白菜馅的，我都快吃哭了，就问老妈：“怎么总包白菜馅的包子呀？”
老妈说，“咱家白菜太多，开春了，不吃都烂了，我就包包子，下的快，每次我都用两棵大白菜，快打扫完了。”
我哥了听，对老妈说：“下回别包包子了，咱们大家拿几棵，就把白菜吃光了。”老妈一听这是个好主意，就给我们一家拿了几棵白菜。
我想，老妈家的白菜终于被大家拿没了，老妈的话：都打扫了！下次去我们再也不用拿老妈的白菜包子了。
可是等我们下次去，老妈又蒸了三锅包子，我们一听，大家都晕了。我带着哭腔说：“妈，不是白菜都打扫完了吗？怎么还包包子呀？”
老妈笑嘻嘻地说：“我看早市卖的白菜可便宜了，又买了好几棵。”
哥在旁边调侃地说：“咱妈，打扫完家里的白菜，开始打扫市场上白菜。”
看着老妈厨房堆的十多棵新买的大白菜，我把双手搭在老妈的肩上，哭笑不得地说：“我的妈呀！你不是和市场卖白菜的是一伙的吧？这市场上的白菜可太多了，咱们什么时候能“打扫”完呀？！看来咱家的白菜馅包子才刚刚开始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