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是五级风

也许是风声太大,

凌晨醒了,在最不愿醒的时刻醒了。

五年前,七年前,还是十年前呢?

也是这样的风,

只不过不是在凌晨,只不过当时还伴着冰雹。

某个屋顶的热水器坠落,像一个西瓜的坠落。

它的命运就交给了一场风。

那呼啸,恰恰如贝多芬的《C小调第五交响曲》,

曲子里有两个拳击手——生活与人。

永远各自怀着一股劲头儿,然而只有一方站立着。

一只猫的叫声无辜,

估计是常常游走的那只花猫。

一次,我扔垃圾,它从垃圾桶里跳了出来,

以为是老鼠,吓了我一跳,它被吓地匆匆跑远了。

一次,走着走着,草丛里的落叶不停划拉着响动,

以为是老鼠,原来花猫在寻找着食物。

一次,我要从墙的一面跨到另一面。

以为是老鼠,刚刚要跨过去,它吓得退缩了,

我等待着它先跳跃——没出现。

猫真傻,随便去哪个楼道里,随便去哪个垃圾桶里,

为什么傻傻地在听那五级风的呼啸?

猫不傻,也许是听烦了,躲起来了,已经睡着了。

猫不傻,它不愿睡,它难得见到这么大的风,

一年也没几场这样的风,它直面呼啸,就算狼狈又怎样?

此时的猫更像一只虎。

听说那是五级风,可觉得春风浩荡如十级,

听说五级风整整一天地吹着,

是嫌花儿们落的慢?是怨杨絮冒充雪的浪漫?

闭上眼,是那五级风的呼啸,哪来的力气要吹整整一天?

是的,天赐的力量。

五级风呼啸着,我关闭所有的窗。

盖着被子,不行,肯定汗流浃背。

不盖被子,不行,肯定寒气袭人。

人的心里也有两个拳击手,如一场五级风,

那呼啸的力量也是天赐,然而吹的不是一天,而是一生。

黎明总会到来,买饭?算了!

上周的饼干没有吃完,配着奶粉当作早餐。

如果没有风,塑料袋子不会像风筝一样跑到了天上。

如果没有风,尘埃属于大地,泥土还是泥土。

如果没有风,在寂静的夜里,仿佛去了遥远的太空;

如果没有风,在漫长的夜里,不知与什么梦境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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