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不仅是女孩

我每次去镇上的图书馆借阅图书,总会在一个固定的角落看到一个女孩。她特别显目,因为坐在里面读书看报的大多是老年人,也以男性俱多。她就像墙角的一枝梅,悄然绽放;又像是院落的一株桂花,香气袭人。

我总是径直走向图书借阅处,唯恐在她那低头阅读下有双眼睛可以发现有个偷窥她的心。她总是静静地坐在那儿。而我立于书架前,目视着眼前诸多的书籍,烦躁不安,倒不是她勾走了我的魂,而是眼前的书突如一座山向我倒来,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正像一个人口渴了,端起水杯可以痛饮,而沉溺水中,却胆颤心惊。学生时代的我,如果能觅得一本书读,可以说是天大的幸事。读来爽口,甘之如饴。因为缺乏,故而珍贵。成年后的自己也曾买些书读,但那意味变了,等到了真有大量的书籍摆在我面前,任由挑选时,自己没了兴奋,只是机械地抽上一本,放回架子上一本。内心的苦恼由然而生,这是一种怎样奇怪的心境啊!

起始我每次还能借回四本,也能按规定的时间读完。后来忙于扑克麻将,书读的少了,钱输的多了。想起图书馆角落里的女孩,她还在吗?她还是那样静静地翻看着书吗?也许是自己厌倦了赌博的自己,也许是自己突然想一睹女孩的芳容,我竟鬼使神差地拒绝了赌客们的邀约。而是找出读者证,骑上自行车,极速地向镇上驶去。

当我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我懵了。女孩没在,她怎么能没在呢?她不是我每次来借阅图书时都可以看见她吗。难道她今天有事,是上班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就像一个贼,悄悄地又退回了门外,我走下楼梯,我走过大厅,我走入院子,我走进现实!

第二天,第三天,……我一直去图书馆,她却从未出现,她消失了。她离去的悄无声息,留给我的是不尽的怅惘。我当初为何总是那么固执,为何不拿上一本书轻轻地坐在她斜对面,为何不找个由头和她说上几句话呢?她离去的是这么突然,我造访的是如此唐突,本不相识的两个人阴差阳错。她有着怎么一副姣好的面容,她又有着怎样一嗓悦耳的声音?她去了,独留我一人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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