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真正的选择,往往在错与更错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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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祁同伟自杀上了热搜,近一个月来坚持不懈地守在电脑前追剧的我,心却忽然凉了下来。那之后的大结局我搁置了三天,才索然无味地看完。

还记得刚开始追剧时,迷侯亮平的颜值,追达康书记的表情包,模仿育良书记关爱傻子的微笑,惊叹打虎英雄武二郎摇身一变成了公安局长,唯独讨厌一脸衰样、四处逢迎,自以为情商很高,事实上到处丢脸的祁同伟。

当初冲着“大尺度反腐正剧”的名头去追剧的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最后会被腐败分子祁同伟圈粉,甚至为他差点放弃看大结局。

一度怀疑自己是否还能回到三观正好青年的路上来,直到看到一句话才释然:

喜欢祁同伟,不是因为我们三观不正,而是这个人物太真实,太有人情味,太让人唏嘘。

在老师面前唯唯诺诺、观点浅薄,为了讨好上级去退休的老干部家里锄地却狼狈地被撞了个正着,与美女蛇高小琴关系暧昧、纠缠不清,却道貌岸然地带着毫无感情的结发妻子四处秀恩爱……

虚伪,浅薄,自以为是,钻营取巧,不择手段,剧中前半段祁同伟的嘴脸,“丑恶”两个字形容不为过。

直到一步一步接近真相,祁同伟渐渐卸下伪装,整个人物才鲜活起来。

将近一集的时长,我在他与高育良的对话中渐渐理清了他的人生。

出身寒门,后来他努力考上汉东大学,成为学生会长,那时少年鲜衣怒马,可以算是草根逆袭的励志典范。

强权却在理想的幼芽上浇了一杯沸水——梁璐求爱不得,动用父亲的权利将好不容易从山沟里爬出来的祁同伟塞进了更荒凉的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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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看《奇葩说》,马薇薇说,

真正的选择,不在对与对之间,也不在对与错之间,而往往是在错与更错之间。

退一步海阔天空是少数人的幸运。

对祁同伟来说,进一步是地狱,退一步,仍是地狱。

摆在他面前的两个选择:坚守理想疑惑放弃自尊接受一份毫无感情的婚姻;与之对应的两种结局:眼看梦想的生活夭折抑或借力岳父,平步青云。他太渴望成功,徘徊,犹豫,最后的选择是万劫不复。

看客眼中总有许多如果。

如果,祁同伟没有遇到梁璐,如果梁璐不是正好受了情伤想要不择手段地报复男人,如果祁同伟没那么想要往上爬,如果他能够在纯粹的理想道路上多坚持几年,如果他们之间有一点真正的爱情……

历史无法假设。

祁同伟的人设让我想到古希腊悲剧《俄狄浦斯王》——命运明明白白摆在眼前,他不愿顺从苟活,逃离,反抗,与天博弈,他以为命运终于握在手中,最终却发现自己从未逃脱命运的玩弄。

他的所作所为,不合法,不合正义的道德标准。但,合情合理。

极度的贫穷让他努力又自卑,着迷于金钱和权利带来安全感。

妥协求婚的屈辱让他彻底放弃自尊,不择手段地往上爬,笨手笨脚地学着阿谀奉承。

他终于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也远离了理想和信念,活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

他说:“在这个世界上,谁不想由着自己性子来啊,但我们没有资格,个性对我们来说,是一种奢侈品,真心玩不起。”

他说:“我希望凭我自己的努力,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个台阶,这样慢慢地做上来,但现实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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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孤傲和不幸都不能作为犯罪的借口,但看祁同伟的腐化和堕落,却五味杂陈。后来想想,这种揪心和感慨不是看戏的唏嘘,而是在别人的故事里看到了自己的人生。

许多人曾有理想,若不在现实面前适当舍弃和妥协,会被他们称作“疯子”。

许多人被教育“有志者事竟成”,后来发现很多事都不是你努力了就可以成功。

许多人相信讨好自己最高贵,老板面前依然姿态低到尘埃里。

许多人一无所有地爱过,最后爱情败给了门当户对,空着肚子说情话不如一边吃面一边数钱幸福。

有人说,

祁同伟是生活的真相,不断妥协、不断背离自我。只不过现实的残酷不像戏剧那样歇斯底里。生活的残酷,是温水煮青蛙,每当青蛙醒悟要逃离时,总会有一个盖子,密不透风地把它捂在锅里。

戏剧删繁就简,将生活的琐碎在祁同伟身上做了极端化的处理。一场灼心烈火,将美好的假象烧了个干净。

普通人也会掉进极致绝望的陷阱,也会拥有某种可怕的欲望和野心,也会在唾手可得的利益面前动摇……只是生活太过平静,人们面目模糊。

我们大可以假装善良,假装温柔,假装不会愤怒和嫉妒,假装看不见的丑恶就是不存在的。

习惯了自欺欺人,也就习惯了岁月静好。

我是夏夕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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