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如山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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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天后,我终于摆脱了手疾,可以正常上学起居了,这其间除了父亲,我还要感谢给予我帮助的几位同学,假如没有舍友的相帮,我很难度过那些因病消沉的日子。

又是一个秋风瑟瑟的晚秋,周六回家刚进家门,一股浓浓的香味扑面而来,原来父亲炖了一大锅的野味,有兔子,也有野鸽子。

晚饭我和父亲边吃边聊,他讲述着如何用土枪打野兔,打野鸽子的一幕幕惊险画面,我眼里父亲永远是勇敢坚强的男人,虽然我十分惧怕厌恶猎杀,但因生活的困苦,父亲不得不和别人一样去奔波。

八十年代中期,男人们扛一杆自制的猎枪去打野兔山鸡,在乡村似乎是一道不足为奇的风景,那些高手常会枪把上挑几只野兔野鸽,兴高采烈地回家。

我和父亲的饭桌上,因他手中有了这杆猎枪,土豆也荤味十足的风光起来,不再单一寡淡,民以食为天确是每个人赖以生存的根本。

父亲的话不无道理,我虽没经历过那个大饥荒,但穷苦却蚀骨消魂,于我这个单亲家庭来说,饱一顿饥一顿更是家常便饭,我也难免俗尘的向往那些丰衣足食的小生活。

猎狩也不是长久之计,后来政府又出台了新政策,禁止私人使用自制土枪,严禁滥杀野生动物,许多乡村人依靠野味改善生活的美梦因此而破灭,父亲也不例外。

于是父亲改变思路,想学门手艺来养家糊口,最后他通过收音机里的广告信息,报名参加了市区伏羲庙的电子培训班钟表修理专业。

他是个说干就干的急性子,前一天报名第二天便收拾好生活用品匆匆前往,父亲成了那期培训班年龄最长的学员。他来信告诉我,他坐在教室里上头节课,老师就私下问他来干啥?父亲笑着说学技术养家,老师说啥也不相信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会从几百里路上赶来上培训班!

结果每次考试,父亲都拿了全班第一名,这让授课老师不得不对父亲刮目相看,因为有些二十岁左右的青少年,学到毕业也没搞懂钟表的五齿轮运转原理,父亲却把它刻在了心里,父亲每次考试都是班级第一,理论课他会讲的有条不紊,实验课他也把故障分析排除的毫无差错!

我为有这么聪慧又坚强的父亲骄傲,父亲是乡村顶呱呱的男子汉,我常会想起母亲怎么会把如此优秀的男人弃之不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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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精于勤荒于嬉!父亲学艺归来,开始摆个修表地摊,他精湛的手艺很快在小镇出了名,但他不满足一个乡镇的收入,于是又去赶另一乡镇的集市,当天接的活干不完他会带回家中,干完了农活他又加班修理各类手表,有时他接的活多达几十个。


我们的生活从此走向光明,那些风和日丽阳光灿烂的日子,都离不开父亲的辛苦耕耘。每次他赶集结束后,都舍不得吃一碗面再行几十路回家,他会蹬着一辆加重自行车爬上几道大坡,于午后四五点回家才自做饭吃。

我曾不止一次的劝他,收摊后去面馆吃个饭再回家也有气力爬坡蹬车,他嘴里答应我却从不去消费一碗素面。

有次他写信让我周末回家有急事,当我匆匆赶回家,他却带我去了门市部,指着一件半长的黑呢子外衣,让我试穿,原来喊我回来是为买呢子外衣,我说自己是学生怎么能穿如此贵重的衣物,这会招来非议。

无论我如何推脱,最终父亲还是为我买下了那件呢子外套,他说以前太穷没给我买多少衣服,现在他能挣钱了,他一定要把我打扮的漂漂亮亮。

那件黑呢外套,曾是那个年代盛行风靡的时装,我出现在同学们眼前,大家又开始猜测非议,我告诉同学,父亲现在是奔波在两个乡镇,近十万人中小有名气的修表匠人,他们悻悻地说原来如此!当然了,父亲用劳动和汗水创造了财富,改变了生活,我漂亮的着装,是父亲辛勤劳苦所致。

他宁愿我穿的风光,对自己仍是节衣缩食,我劝说不了也会使性子怼他,挣钱自己又舍不得吃穿,就干脆别去赶集了!

他笑着说,真是个小傻瓜,我不去赶集挣钱,谁来养你!

是啊,这世界除了父亲,谁来养我?母亲,已缥缈的如同一个遥不可及的幻影,我是个不讨母亲喜欢的女孩,她有她的梦想,我的生死又与她何干?没有我,如一样有儿也有女。

父亲,是我今生的亲人,只有他才对我不离不弃,无论贫穷与富足,他都疼我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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