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152期“守”专题活动。
从 12 岁到 30 岁,从同学到朋友到知己到最后的陌生人,是我和林青青的 18 年。18 年前我们在一个风吹落叶满街扬起的季节相遇,18 年后,我们在一个下着小雪刮着寒风的夜里告别。
我不是没有想过和她永远地生活在一起,如关系最好的那段时光,整日形影不离。我尝试过一次又一次将自己的心意试图说给她听,可是,我一次又一次失败了。我时常觉得老天爷残忍,从来没有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在我长大后,连我喜欢的人也没有如我所愿变成我的人。
第一次向林青青告白,是我 15 岁那年,初三毕业。
那时候懵懂,不知道爱情的沉重,只是隐隐猜到“一经别离,终不再相遇”的结果。所以在同学们忙着互相填写毕业手册留念时,在写给她的那张,有一栏“我的心愿”,我毫不犹豫写着:等我长大,就娶林青青。我相信她一定看到了我写的东西,因为在那样一个金黄色的午后,充足的阳光洒遍整个教室时,望着窗外的她,那双薄如蝉翼的耳朵红了整整一个下午。
我以为将来找到她会花我一番功夫,好在上天垂怜,我考上了和她一样的重点学校。我在高一八班,她在四班,我在四楼,她在二楼。那时候真好啊,每天从她教室经过,都能看到她,早晨跑操时候,也能看到她的身影。虽然因为学习任务加重,但每天看到她,缓解了我很多压力。
可是,仅仅只是缓解。
我的家庭依旧让我痛苦不堪。
又一次在那个人回来将家里东西砸的稀巴烂,将仅剩的值钱东西拿走后,母亲也走了。我仅仅沉默了半个小时就做出了一个决定,卖掉母亲给我买的复读机和 mp3 一个人跑去上网。我不知道在那分不出白天黑夜的网吧里待了多久,只记得吃了八桶泡面花了 40 元。然后我收到了她的短信:
“你在哪?”
“我还是你朋友吗?”
“如果两天内不出现,我们就别再做朋友了。”
不做好啊,我本来就不想仅仅是和她做朋友。
但我没有将自己想说的话打出去,我也没有回消息,我只是将她的话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后又放下手机,继续没日没夜上起网。不知道又过了几天,也不知道自己是睡过去还是晕过去了,一只冰凉的手搭上了我的额头,那样好看的一双眼,只能是她。
我生病了,我在宿舍躺了整整一天后,室友告诉我是她把我背回来的,那一刻说不上是出自于她带给我的感动,还是家里的变故让我几近崩溃,我很没形象地在室友面前嚎啕大哭了一个小时。
第二天我继续回到班上上学,一切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不出意外,高三我落榜了,三本,我不甘心,选择了复读。后来我无数次想,如果那次追随她的脚步去一个有她的城市,我离她会不会近一点,她的选择会不会就是我。
在我咬牙备战高考时,她恋爱了,一个很高很帅的男孩子,朋友圈里的她依偎在那个男孩子肩上,笑靥如花。
冰冷,席卷全身,眼泪,猝不及防。
我打电话过去,她的声音依旧动听,我没有勇气质问她为什么不等等我,我只是很轻很轻地问了一句: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她说。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后来,我考上了一本,上海交通大学,离她更远了,她的感情依旧稳固,朋友圈里时不时都能刷到两道黏在一起的身影。我选择将我的这份感情埋在心里,不打扰,是一个成年人最后的体面。
后来,我毕业,工作。她毕业,结婚。
真好,我还喜欢着她。
真好,她嫁的人是她最初选择的人。
我没有办法在守着她了,虽然,我好像从未真正守过她。
人这一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遗憾也是万千,多我一个不幸福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