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驾驭一切的现象比眼下任何时代都有过之而不及。”省吃俭用地攒钱、头破血流地参与竞争、没日没夜地工作,这些的事情的基础都是最现实也是最需要的——金钱。
它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冶炼不完全的矿藏上,在地中海沿线沙砾的贝壳里,在莱茵河底被铸成戒指的黄金间,在殷商废墟沉睡的铜绿下。它发展着人类社会,贯穿着人类社会,却也腐蚀着人类生活。
它随时间冰冷——在资本原始积累现世享乐即所有的年代,金钱等同于上帝,它统率法律、控制政治、左右风尚。社会是非常现实的,贬义来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资本已经成为是否能在这个社会立足稳当的一大重要因素。正如《人民的名义》所展现的,金钱的力量已经使心术不正的人腐朽,让人唏嘘。封建时代只允许有地位有金钱的人读书,到现在只能用更多的钱让孩子挤进学校,不过是形式变了些,本质又有何区别呢。
它随岁月轻盈——在玻璃屏幕上的触碰和提示音就意味着它的流失或者到来,它也曾情意千斤,再到变动的数字。曾经的金钱是有温度有感情的,它被封入一个个红包传递出去,它被拼拼凑凑地塞进一个个想要读书的乡村孩子手里。但随着时间流逝,金钱能最直接地展示在手机里的余额里,它的每一次减少都更强烈地使人更为胆怯更为小心翼翼。
金钱无处不在,无孔不入。即使是再守旧闭塞的城镇,它也在寂静的院子井台边刻下纹路,在小花园长着青苔的凳子上每一个谈话里,或者在老城墙和房屋止间的宁静里、在老人颤颤巍巍伸出手翻找的拖鞋旧衣物间里。孩童时期踮着脚从柜台上摘下一支糖果的快乐,都要先经由它落入收银盒钝重声响的允许。
所以谁能说金钱无所无谓呢?
除非他生来金尊玉贵,十几万的吉他六十万的金表托着他从芸芸众生间拔地而起,不管高出了多少,终究是拥有了更广阔的视角。他脚底是负重前行的布衣滴着危房拖垮人生的血泪,他膝间身前是茧房里的仰视。
——仰视的人们撕心裂肺地维权,连背后的灯光都在明晃晃地嘶喊:
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