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雨的记忆

作者|淡淡决绝

配图|言叶之庭

年少时跟随本性，下雨天喜欢淋雨，间歇还会大吼两声，自觉有一种豪迈。西北的雨大都是短暂急促的，这是西北的雨的特色，当时我以为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豪迈的。

初中之前家里住在一楼，房子带了个院子，下雨时我会在院子里淋雨，安心地在家中享受这份乐趣，后来爷爷给院子加了玻璃天窗，我隐隐觉得可惜。记得小升初考试后，我骑着自行车在雨中疾驰。我可以肯定那时我的样子应该是蛮挫的，头发湿漉漉的的拍在头上，短袖也沾到了身上，但那时的我是浑不介意的，还觉得自己的样子应该是非常潇洒的，有种英雄少年的感觉。现在想来，实际情况大概就是二逼少年上街撒野的感觉。

在此之后，雨之于我就渐渐失了韵味。我不知童年是怎么界定，但那个时候开始，我的童年结束了，不再无忧无虑。

初中时我在异地上学，虽然相隔不远，还在一个市里，但在当时已是天堑。那段时间里，我对雨的印象是不深的，少年承担不了太多，就已经压抑的蔫掉了，对什么也注意不起来。更多是怀念过去，虽然那时的过去不过就是寥寥数年。过去的朋友，你们好吗，听说你们都在一个学校，甚至一个班级，听说你们有喜欢的姑娘，也有喜欢你们的姑娘，有很多没营养的故事，真的是很羡慕啊。

当时一直都是全家租房子住，有一天，雨来了，我从有些昏暗的家中奔了出去。外面也是昏暗的。这雨让我有些冷，有些发抖，这雨有些脏，我的眼睛生疼。片刻我回了家。

之后很久，都再没有和雨有什么交际。硬着头皮去想，能记起的也真的不多，也真的没什么趣。高中军训因为下雨放假了，我已经记不清当日的情形，只能猜想当时的自己应该是开心的，因为不用军训了。再还有因为住校，晚上上完晚自习很晚了，因为下了雨天气很冷，记得大家从黑漆漆中赶回宿舍都是急匆匆地。

刚去大学时讲了莫名其妙的话。在第一个开班会自我介绍时，我说我喜欢雨，喜欢淋雨。大概是因为这个发言太奇葩了，很多同学很久之后还记得这茬。当时我没意识到，我已经不怎么喜欢雨，也不怎么喜欢淋雨了。

江南的雨淅淅沥沥，一下就下个不停。夏天时连绵不绝的梅雨让人有种发霉的感觉。这不完全是夸张。雨下个不停时，衣服是干不了的，久了会生出异味，床铺潮潮的。就连人也变得软呆呆的，什么也不想做。刚去的时候遇到了雨，还故作豪迈，雨小时就不打伞，但这看似不值一提的雨不一会就能让头发变成一坨，绵密的小雨滴让衣服湿的很均匀。之后偶尔犯贱，大部分时候还是认了这个怂，乖乖撑起了伞。我实在是不很喜欢这雨。

但还是这雨，也有让我记忆深刻的一面。大学时熬夜成风，我之于全校水平不好说的，因为有打游戏很晚的孩子，但在我宿舍，我是数一数二的了。有时候电断了之后，给朋友打电话就会到阳台。那的景色我看够千万遍，一条马路和一些树，已是视若无物了。这样的场景下有时是下雨的，路灯橙黄色的光本是温暖的，只是那四季常绿的树被密密麻麻的雨滴打的颤抖了。及至睡时，这夜雨都没停过。在的时候因为见得太多忽视了，走后又因为见得太多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