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穿着一件灰色起球的毛线上衣,散落在肩的头发遮住了半只眼睛,她不敢抬头看坐在自己对面的南洛,低头喃喃着:“对不起”。
南洛看着始终不敢抬头的小北说:“你好,季北。”
小北听到这声音竟有一丝熟悉感,她缓缓抬起头,看到对面这张男人的脸,他与南风竟有着如此相似的脸庞,只是比南风多了些胡子,尽显成熟稳重。在此之前,小北也只见过南风与他哥哥小时候的照片,而现在这个无论声音、相貌与南风都无比相似的人让小北再一次陷入深深的悲痛之中。
南洛望着小北说起了关于南风的往事说:“南风是我唯一的亲人,我父母过世之后,便把我俩托付给了伯父,他一直比我优秀,原本去美国的应该是他,当年他生了一场大病,身体一天比一天差,最后伯父决定把他留在国内,送我去了美国读书。他一向很听我的话,后来我劝他来美国和我一起生活,但他告诉我说,他爱上了一个女孩,要留下来。我同他争吵,威胁都没有任何用,他的坚定都让我感到恐惧。”
“季北,请你如实告诉我 8月2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忆:南风的工作始终不顺利,,一次南风喝多了酒醉在小北的怀里,看着疲惫的南风,小北心疼不已。在肖肖的引荐下,小北每天利用下班时间悄悄地去酒吧驻唱,自从与南风相识之后,她便再没唱过歌,他没敢告诉南风,总是以加班、开会为借口拒绝和南风见面。
虽说见面少了,但南风每天的准时问候让小北感觉做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南风的生日宴会上,小北看到南风的同事——祝安的手上戴了一条和她一模一样的手链,她回想起这条手链是南风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寓意独一无二的爱。祝安与南风在公司一直被看作很般配的一对,南风从不做声,只是祝安对南风一直很上心。而南风手机上祝安向他表达谢意的讯息更让小北觉得仿佛自己再次看到了欺骗。
那晚,小北与南风争吵了,这是他们相识之后的第一次吵架。
小北(质问的口气)问南风:“祝安手上为什么会有一条和我一模一样的手链?”
南风不语,小北一再追问。
南风说;“她可能觉得我手上的很好看,就去买了一条。”南风知道小北对于感情十分敏感,便想就此为止,不愿多说。
小北却执拗不放说:“你撒谎。”
始终追问南风为什么要欺骗她,她想起了曾经的自己,想起了方泽。小北问自己为什么不能释怀,她想选择原谅,可她太惧怕欺骗。
二人越吵越凶,一向避让的南风转头看向小北:“我撒谎,难道你就从来没有骗过我吗?你还不是骗我说你每天晚上都在加班、开会吗?你明明离不开你的曾经,你最讨厌的那个自己也许才是最真实的你吧。”
小北望着南风,眼睛里涔着泪花,默默地想:真实,明明在遇到了你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真实。
但小北并没有说出口,她静静地看着他,下了车。
她沿着路边走了好久,往常南风会来追她,求她原谅,但这次,南风并没有这样。
街头灯火通明,一对恋人手牵着手从她身边走过,这一刻,她感觉所有的温暖都在离她而去,留给她的只剩下寒冷。
她不敢再为爱情下任何的赌注,支离破碎的心再怎么拼凑也不可能是完整的。
10点20分 小北的手机响了,”南风来电”,小北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刺鼻的酒精味透过空气进入她的肺里、胃里,身体的每处都在酒精的作用下抽搐。
昏暗的房间里,看不到任何带光的物体,黑暗中只有刺耳的滴答声,她迷糊中听到有人在喊她,这声音忽强忽弱,是方泽,还是南风。
10点30分,手机的光消失了,周边的一切都陷入了沉寂,静的让人害怕。
小北翻开手机,南风的道歉讯息和未接来电让她感到自责与难过。
凌晨。
小北站在窗前,她再次翻阅手机,手机再没亮过,她心想也许是她真的错怪他了,也许她真的应该相信他。
可这一晚,小北一直所期待的,足以让她心安,南风从未落下的两个字始终没有等来。
寂静和恐惧再次袭向小北,突然手机滑落到了地上。
她按下了了南风的号码,电话那头传来:“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