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枭雄曹操的鼠胆与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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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吴旭

说曹阿瞒老师胆小如鼠,真是太冤枉他老人家了。

君不知,当年董贼挥师进京,视天子为掌中鹦鹉,权倾朝野,祸乱纲常,把堂堂大汉王朝玩味于枪杆子上。满朝文武,不是拂袖拭泪,就是舔脚迎合,面对江山社稷坠入贼手,毫无办法,个个明哲自保,阿谀奉承。我阿瞒哥不畏董卓宅院戒备森严,不畏董贼本人长得凶神恶煞,凶狠得能吓坏空气,身为京官府下小门吏,操起萝卜心,扛起中南海大任,单枪匹马赴董宅把刀弑贼。无奈,贼不当死,刺杀未遂,阿瞒哥舍家弃院,走上逃亡路。

阿瞒老师自卑前,是个可爱、强大的人。

阿瞒哥曾经是一枚热血的理想主义者。与所有怀抱良心的大汉忠臣一样,在大汉王朝大厦将倾的危难时刻,他也曾想救朝廷于乱臣贼子之手,想还天子赫赫龙威于殿堂,想救江山社稷于大一统,想保大汉宗庙完全于乱世。

然而,人对阿瞒哥不和。曾经屈尊何国舅府上小吏的曹阿瞒老师,颇具智谋,积极建言,本可保皇室龙威,阻社稷坍塌;然而,让阿瞒哥无奈的是,他人微言轻,领导们压根视这个小门吏的智谋与胆略为狗屁。导致何国舅引狼入室,非但木有解决宦官之乱,长幼王储立嗣之祸,董卓的进京,让刘家皇朝王威尽失,国格尽散,疆土分崩,万民失心,天下逐渐陷入军阀割据。乃至,当时小小的县令,都可以拥兵自重,扔掉“大汉王朝县委办公室”的牌匾,在县名后加个“人民共和国”。

天对阿瞒哥也不时。在刺杀行动中,正当阿瞒哥的匕首要插入董卓喉结的时候,匕首的刀锋与太阳反射,强烈的光刺醒了酣睡的董卓。阿蛮哥以身救国于危难中,朝廷朝臣们却于岌岌可危的大汉王朝内争权夺利,毫无大局意识,更缺重树大汉正统之心。可怜我刺杀未遂的阿瞒哥,一腔救国之心尽碎,从此心中再无大汉王朝。试想,如果当时没有阳光,董贼必死无疑。无奈大汉气数已尽,阿瞒哥纵然有以身报国之心,也无力回大汉的白云蓝天。

至此,阿瞒哥赤胆报国的理想彻底粉碎,于是决定逃离编制,招兵买马,自个儿单干,看能不能干出个曹氏王朝。(纵观阿蛮哥一生,他在本质上挟天子以令诸侯,篡夺了刘家天下,但却致死木有称帝,想必与当年的救国情怀不无关系。毕竟,阿瞒哥祖上世享汉朝俸禄。他也深知,没了汉朝这块招牌和旗帜,恐怕天下将离心离德。)

阿瞒哥的心狠手辣与多疑,名列千古。其中,最典型的污点,要数他刺杀董贼失败后的逃亡路上的残暴。一天,其寄宿躲难于乡亲之家,半夜听到磨刀声疑为乡亲要向官府告发求赏,一早起来便杀了乡亲一家。畏罪潜逃的叼逼曹阿瞒在出逃路上,碰到买酒回来款待他的乡亲老翁后,内心大约内疚了一秒钟,为绝后患,一刀结果了为了老汉。乃至于,舍弃县令官职追随曹阿瞒老师逃亡的贤达陈宫,终于看清曹阿瞒极其残忍的一面,遂不辞而别投吕布。

阿瞒哥是个将错犯到底,绝不承认错误的人,这从他多次因误判而战败,却非得找个漂亮的理由以正视听便可知。但,曹阿瞒老师不敢违抗“慈不带兵义不养财”的千古定律,要想成就帝王之业,上帝岂能允许他有妇人之仁?“宁可我负天下人,决不让天下人负我”的价值观,成就了阿瞒哥的大魏王朝创业之路。

但说到阿瞒哥的生性多疑,那也是被政治环境给逼出来的。当时,董卓当道,眼线遍布朝野,特工们一天天的给忠良下套,谓之一起讨贼,实则以讨贼的套路,揪出藏匿于满朝文武之中的异心者。在这种环境下,不怀疑听到的话是不是子弹、看到的人是不是高射炮,分分钟都可能被灭了。

曹阿瞒老师,是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大伯乐,其中以收编关羽的例子最显其胸怀。阿瞒哥收编关云长的时候,正直其事业蒸蒸日上,剿灭袁绍袁术正果在即,天下只江东和荆襄之地欠收拾。这时,他最想杀的人就是刘备和孙权。阿瞒哥对人才的饥渴胜过对女人饥渴千百倍,在关羽被曹军围困山岗,本该一灭了之,以斩刘备羽翼的情况下,阿瞒哥怜爱关羽的谋略与威猛,对关羽提出召安的优待条件。关羽为了保护主公一家老小,提出了对于阿瞒哥实在不公的三大苛刻的加盟方案。在关羽对刘备忠心不死的情况下,曹阿瞒老师仍施之以寿亭侯,赐以金帛美宅,信任与兵权。由此可见,曹阿瞒老师在用人上的“不疑”和宽容。

后来,关羽在得知大哥刘备还活着的时候,毅然不辞而别。阿瞒哥实在太敬重关羽的万夫之勇和义气云天了,不仅没有派兵追杀,在关羽通关刺杀了六个守关将领的情况下,还两赐通关文书,放虎归山。在战争中,曹阿瞒老师也时常对敌营的战将和谋士们点赞不已,可见其爱才之胸襟。阿瞒哥求贤若渴的精神,成就了他的霸业,只要真有实才,长得不是特别能把石头吓破,他都能给平台,给机会,给财富。至于敌营里人品不好的坏才,要么杀,要么委以闲职,用废这些叛主、也可能叛己的坏才。

花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阿蛮哥对人才的“知”,一“知”遮百丑。他身边的许多贤达谋士,正因为曹阿瞒善于知人、善于用人,才愿意包容他的残暴、多疑、情绪化,终生跟随,赤诚相报。

   诗人曹阿瞒老师,也是阿瞒哥极其惹人喜爱的一面。他的诗“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乃至于在现代,还是千万万男人们面对愁绪时功效最好的自慰良药。“天地间,人为贵。”这句诗背后的价值观,更被许多企业主捧为座右铭。“犹豫不敢断,因狩执君王。”这是曹阿瞒老师经历了多么腥风血雨的人生,才得出如此痛的领悟。“愿登泰华山,神人共远游。”想想你的诗和远方,无外乎艳遇和几张机票,我阿瞒哥的诗和远方,岂不是高雅许多?曹阿瞒老师的诗词歌赋,使得建安文学繁荣昌盛,他的这种才情与武术,成就了他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的不二人生。

阿蛮哥爱江山,也爱美人。其中,最典型的事件,莫过于灭袁绍、袁术,平辽东,羌胡后,曹阿瞒老师建“铜雀台”,为养老做准备。

建铜雀台的时候,如果汪峰老师问阿蛮老师“你的梦想是什么”时,阿蛮哥一定会情真意切的说:我的梦想是踏平江东,赢得大乔小乔归去,金屋藏娇于铜雀台,昼抚琴弹唱,夜美人作陪享鱼水之欢,如此快意人生,汪锋老师羡慕否?

阿蛮哥好色,好出了新高度。历史名人很多都好色,但像阿蛮哥这样光明正大好色者,寥寥无几。吕布好貂蝉,得翻墙入后院,背着董卓与貂蝉幽会;宋江好色,只能在夜幕的掩护下,偷偷潜入李师师的被窝,还不忘带上燕青把门;西门庆好色,也是连哄带骗地在夜幕下偷得潘金莲。我阿蛮哥好色,当着天下人的面说:哥素闻江东二乔美貌无比,哥一定要踏平江东,抱得女人归。面对有夫之妇的二乔,阿蛮哥不嫌弃,不避讳,不隐匿,直抒胸臆,敢爱敢恨,就算偷人,也偷得光明磊落。

曹阿蛮老师逆袭的征战岁月,可圈可点的可亲可敬之处,书不尽言。到了中年,因为得到太多,太宏大,阿蛮哥日渐胆小,自卑。

官渡之战大败的时候,面对刘备和孙权的联合抗战,围追堵截,深陷危机的阿蛮哥不禁涕零满面;破荆襄攻潼关的时候,孙权得胜,戏弄阿瞒哥,在军中大呼“着红色战袍者乃曹贼”,曹操果断把曾经不可一世的威严形象丢弃,挥刀割红袍;孙权又喊,“长长须者曹贼也”,于是阿蛮哥挥刀把美美的鬓发和长须割掉,披头散发灰头土脸,以避军士追杀;在渭水,曹阿瞒老师被敌军赶至江上,登船逃之夭夭的时候,更是手捏军士将领避箭逃生。

有时候越强大,可能会越自卑。

阿蛮哥攻打刘璋益州之地时,高士张松来投,曹阿瞒老师想秀一秀刚刚出版的新作《孟德新书》。直性子张松老师看后,脱了阿蛮哥肥大的红底裤,声若洪钟地曰:此书,吾蜀中小儿皆能熟记,战国时无名氏所作也!(哥,你好歹也学学共和国的大师们,把早已存在的书籍和理论二次加工一下,融入一点自己的思想,再署上自己的名字,好吗?)

曹阿蛮老师立即将新书投入火炉,故作轻松:莫非古人与我暗合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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