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文人、书生常为世人所诟病---酸文假醋,手无缚鸡之力;他们的自视亦不高---百无一用是书生;地位更是无从谈起---九儒十丐。但他们的可爱却无可置疑,他们能书善画,能诗会赋,能言善辩,还颇为潇洒、浪漫。即便是耍起心眼使起小坏也别出机杼、不落窠臼。
一
白居易才高学赡风流不羁,某日偶涉楚馆秦楼,恰有一妓名为阿软,近得一女芳名未定,闻“风流才子白乐天”至,不揣冒昧,抱女上前求名。白居易有求不拒,细细端详一番,见小丫头生得肤若凝脂冰肌莹彻,脱口道:“此女甚白皙,可呼为皎皎。”阿软闻之,“皎皎”不但朗朗上口且名若其人,取得真是贴切之至,当即伏地叩首,千恩万谢而去。
殊不知,“皎皎”固然好听,却别有深意。倘阿软读过《古诗十九首》,记得其中有一句“皎皎河汉女”,相信她不但笑不出来,反而要狠狠地咒骂上一顿我们那可爱的白先生不可。
附:“皎皎河汉女”通“皎皎何汉女”,盖白居易讽起种类不明。
二
刘攽是北宋时期有名的史学家,煌煌大作《资治通鉴》的副主编,治学严谨才华横溢,生活中却为人风趣,语措幽默,捉弄起人来也非比寻常。
据传,刘攽与王安石非常要好,每每相遇必交谈终日。某日午后,刘攽上王府拜访,王安石正好在吃饭,便延之书房小坐。刘攽来到书房百无聊赖,无意中见桌上砚下压一文稿,取而读之,原是王安石写的一篇《兵论》的草稿。看罢放回,忽而想起如今的王安石已贵为宰执,尊卑有别,遂退出书房,门外小侯。
王安石饭毕,见刘攽木立门外,邀入书房。寒暄后,两人天南海北一通神侃,待话题将尽无以为继,王遂问刘近有何作。刘攽立刻想起方才的《兵论》,便拟戏上一戏,高声道:“近作《兵论》一篇,草创未就。”王安石一听,当即来了兴趣,欲知详情。哪知这刘攽有过目成诵之能,便脸儿不红心不跳地将之前所看的内容背了个七七八八。王安石不明个中缘由,生平又以论点与人相同为恨,一通沉默后,取砚下稿纸,撕之粉碎。
PS:在此,我们必须对刘攽报以深深的谢意,否则,我们估计还得再背上一篇《兵论》。
三
“难得糊涂”郑板桥,诗书画三绝,勤政爱民,爱吃狗肉,“使坏”同样妙绝时人。
有一次,某豪绅求郑板桥为其新屋题写门匾,郑板桥生平最恶此事,但听闻此豪绅经常勾结官府鱼肉乡里,可谓坏事干尽,便微微一笑点头称好。
来到豪绅门前,郑板桥掭墨挥毫,刷刷写下四个大字--雅闻起敬,并特地嘱咐漆匠:“雅、起、敬”三个只漆左边,“闻”字只漆“门”字即可,漆匠不明所以,如之照办。
风吹日晒一段时间后,未上漆的墨迹渐淡,上了漆的部分却越发的清晰,远远看去,清雅绝俗的“雅闻起敬”不知何时变成了别具一格的“牙门走苟”。路人见之笑煞,豪绅亦无计可施,只得换匾了事。
的确,很多文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似乎百无一能,但千万不能小视他们。也许就在言笑晏晏间,他已戏耍你多回,你还为之卖命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