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她,是最美丽的意外。爱情触不及防,却又无可阻挡。
她的眉眼分明在笑,她的舞姿多么妖娆。我在这青楼中看到了她,我那醉人的罂粟花,我无法自拔,心不由己。我,青衣楼少主,青衣楼有108楼,在江湖的各个区域,每楼108人,我是楼主之子。作为杀手,知道软肋的致命,更知道她的引诱。她身着红衣,舞姿摇曳,从三楼飞落,如九天玄女。我分明看到她的身影中蕴含着几分功力。我分明看到她的眼光一直望向我,那笑容背后有着一丝凉薄的嘲讽。我亦知道,她为我而来!
江湖上最有名的青楼,是我最喜欢流连的地方。其中,怡红楼,是我最喜欢的地方。这里都不是一般的姑娘,琴棋书画,舞技武艺,各项都有。我最喜欢舞,她们柔美而又婉转,看客们规定不能吵杂,仿佛在一片静默的天地里,静静看着一朵花慢慢开放,这样的舞总是让我感动。在我执行完任务之后,必然要看上一晚,看她们舞,总能让我的心再次平静下来!
舞姬只不过是从业者,至于是否要客官留宿,则由自己的心决定。我经常坐在最角落的地方,默默欣赏着她们,不希望被选择,亦不希望选择谁,看着她们如我一样,在这个江湖挣扎着,为最终自由的一天努力着,不想去破坏这种心理上的共鸣感,保持距离的美感,这样的相陪相伴,彼此心理慰藉,各不孤独。
今晚,我照常坐在角落,品着茶。但是这次的舞姬却是个新人。她一眼就望向我,眼睛亮了一下,开始起舞!看她的眼光,她分明是认识我的,我却不认识她。从今天起,每当我去,下一个出场的必然是她,她必然望着我起舞,但也从不曾让我留宿。对她的眼神,我从不曾回应半分,但不其然,竟然在心里打下烙印,她眼波流转,顾盼之间,我能明了她今天的心情如何,那舞姿婀娜,仿佛对了诉说着无限心事。至此,一舞便是一年。
长老要求我离开这个楼,前往下一个楼去镇守。我这次来是告别的,但是已经看她舞完一曲,我竟然不知怎么打破这距离去告别!第一次我想打破这段舞台的距离!可是又怕,怕一旦打破,一个杀手漂泊的一生,会因此对她造成不必要的牵绊,何必再累他人!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她正准备下一曲,她望向我,我第一次直眼望向她,凄惨一笑,而后转身离去。听到身后有人惊呼,她一个舞步不稳,跌下了舞台,我转身怔怔看着,不知如何反应,她在人群中已经望向我,凄然一笑,竟然有泪流下。这一瞬间,我感到一阵心痛,我从门口飞身而起,落到她身边,带着她飞落到门口的马上,一骑绝尘。
我爱上了她,不可否认!我不知道她的身份,不知道她有何目的,不知道她与我又有怎样的过往牵绊,我就这样义无反顾的爱上了她。身不由己!心不由己!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
我们一起浪迹天涯,一起去山间小屋常住,看她花间起舞,溪旁浣纱,看她山间练剑,河边捕鱼,看她在小屋旁边种上青菜,偶尔还会捉来小兔喂养,我突然觉得这样的归园田居真的很适合我们。她的笑容开始明亮起来,不再像舞台上那样凄美!她的眉眼逐渐开朗起来,剑法也逐渐和我更加合拍,我知道她已成为我此生的羁绊!
这段时间,我们在这山间小住,任务我也不再理会。父亲几次飞鸽传书,我最终提笔回:“吾半生飘零,此时终有家,情义无价,还请成全!”父亲勃然大怒,成家意味着脱离青衣楼,他不允许!但是江湖人都知道青衣楼主,谁又知道青衣少主,我又何必去争什么!我在他的光环下太久压抑的生活,他又可曾为我想过。我抬眼望着她,她在为我做饭,她曾经对我讲说,只要是我,为我宁愿洗尽铅华,勤俭持家。她一直以为我只是一个隐士而已。我从她的眼中看到了爱情和承诺。两情相悦,多么美好的字眼!
我毅然放下了任务,不再理会烦扰俗世。脱离了青衣楼。三年的生活,让我们相濡以沫中更加相爱!我却总有疑问,她是否认识我?我每次问她,她都笑我呆。我也不再追问。终于平静打破了,我看到很多青衣楼的人找来了,楼主病危。我向她说明了自己的身份,我说我要回去,她拉着我的手,紧了紧!没有说话,平静半晌,说:“你走吧,我等你回来。”这次她的眼神,我没有看懂!我让她一起走,她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我们走出家门,听到后方她琴音清越,洒脱的声音中夹杂着无奈唱了一曲《笑红尘》。开头唱词:“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有什么在我脑海中飘过,很快,我不曾抓住,我总是想起她那句“等你回来”,暗暗给自己勇气!她在等我!
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身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