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兰兮麋芜, 罗生兮堂下; 绿叶兮素华, 芳菲菲兮袭予; 夫人兮自有美子, 荪何以兮愁苦; 秋兰兮青青, 绿叶兮紫茎; 满堂兮美人, 忽独与余兮目成; 入不言兮出不辞, 乘回风兮载云旗; 悲莫愁兮生别离, 乐莫乐兮新相知; 荷衣兮蕙带, 儵而来兮忽而逝; 夕宿兮帝郊, 君谁须兮云之际; 与女沐兮咸池, 曦女发兮阳之阿; 望美人兮未来, 临风怳兮好歌; 孔盖兮翠旌, 登九天兮抚彗星; 竦长剑兮拥幼艾, 荪独宜兮为民正。
《论语•子罕》中有言: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多么深沉感喟,多么巨大的赞叹!这不是通由理知,不是通由天启,而是通由人的情感的渗透,表达了对生的执著,对存在的领悟和对生成的感受。在这里,时间是有情感性的,它的绵延或顿挫,它的存在或消亡,是与情感性在一起的。如果时间没有情感,那是机械的框架和恒等的苍白;如果情感没有时间,那是动物的本能和生命的虚无。只有期待、状态、记忆集于一身的情感的时间,才是活生生的人的生命。《华夏美学•孔门仁学》(P93)
合书冥想,这段李泽厚先生的精辟点评让我深有所感、深有所悟。两千多年前,圣人孔子的一声对时光荏苒的感叹,流逝至今,亘古不变,却有着时间的温度与生命的厚度——时间、情感、生命,这一系列词语在我的心里是有温度的,更是有张力的。生命,活生生的生命个体,是多么稀罕与珍贵的……
今天,我阅读《九歌》中的《少司命》。少司命——掌管儿童生命之神。在昨天阅读《大司命》的基础上,今天的阅读显然轻松和愉快了很多,对于诗歌的情感把握也有了一定的进步,可喜可贺!说明,文学作品阅读和鉴赏能力的提升永远离不开“多读”二字。有不少学者认为:这篇《少司命》所要表达的主题是“神人相悦”的恋歌,我本人并不敢苟同,限于阅读能力有效,尚且提出一些自己对诗歌主题理解的拙见。
【1】“孔盖兮翠旌,登九天兮抚彗星;竦长剑兮拥幼艾,荪独宜兮为民正。” 孔雀翎制车盖翠鸟羽饰旌旗,你升上九天抚持彗星。一手直握长剑一手横抱儿童,只有你最适合为人作主持正!诗歌末四句,充分唱出了广大人民群众对少司命的崇敬与爱戴。试问,这份崇敬与爱戴为何?显而易见:保护儿童的健康成长,这也与少司命“掌管儿童生命之神”的身份完全符合,诗所要歌颂的是保护儿童的英雄,而非爱情!末尾处的情感爆发于升华,对于文章主题的准确把握无疑不是一个很好的引领,神人相悦的情感在何处?
【2】夕宿兮帝郊,君谁须兮云之际;与女沐兮咸池,曦女发兮阳之阿;望美人兮未来,临风怳兮好歌;日暮时在天帝的郊野住宿,你等待谁久久停留在云际?同你到日浴之地咸池洗头,到日出之处把头发晾干。远望美人啊仍然没有来到,我迎风高唱恍惚幽怨。女子对少司命由爱慕相思直至痛苦失望的心理过程,是伴随着少司命的一系列行为而并行发展的。描写前者正是为了显示后者。使我们更清楚地看到少司命为了拯救受灾的儿童是如何的费尽了心机,但这并未为女子所理解,便闹出了一个单恋的悲剧。而在这悲剧的形成中,少司命的形象却逐步丰富完整充实起来。可以说,这种“单恋”的描绘恰恰是为了彰显主题服务的!
【3】《大司命》与《少司命》这两篇作品有共同的地方,都是作者意念的产物 、 理想的升华。但是,大司命更倾向于是一个活生生的冷酷者角色;相反,少司命则是人们 所向往的保护人类的、温暖的、富有爱心的英雄形象!她身上闪烁着慈爱与理想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