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天有空吗?”
陆冰从没想过会和夏天再见,虽然他心中也曾有万般期待,但时间长了,总会不得不放下这些似乎不可能发生的荒谬想法,毕竟夏天现在过得很好,有她自己的生活,他也不该去掺和进去,做个捣局者。
然而很突然的,毫无征兆的,夏天微信陆冰:“你明天有空吗?”。对于陆冰而言,这真是激动憧憬又兴奋,忐忑不安又害怕,但毫无疑问,陆冰爽快的答应了夏天,他几乎不会拒绝夏天的任何要求。
翌日,陆冰早早起床,好好捣饬了下自己,便出发去约定的地铁站,然而好像注定是艰难的一次相约,周末的早上异常堵车,平常四十分钟的车程堵了两个钟,高速上尽是下车抽烟等待的不安的司机。陆冰的内心也很不安,一年未见,他并不想迟到,只是望着前后停着的车辆,他毫无办法。“我九点半前肯定到”,“我还有两个站到地铁站了”,夏天发来的微信让陆冰越发不安了,他原本的打算是带着夏天去找目的地的,但现在显然他会迟到了。
“我遇到了那个师妹,刚好她在地铁站,我和她一起去咯,待会你就自己导航过去咯!”“好!”好在车不久就动了,陆冰也并没有迟到很久,他很快找到了目的地。
夏天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远远望去和一年前似乎没什么变化,和记忆中的一样,只是穿的衣服和鞋子很朴素,好像没有了一年前的自信和骄傲。
夏天是来弄眉毛的,其实陆冰并不懂那是什么鬼…师妹和夏天不停的讨论着眉毛的形状并反复修改,陆冰只是在对面看着,时而提供下意见。
“他可以进去吗?”,定好型后夏天问师妹,“可以。”,于是三人进了另一间房间,只见夏天躺下,似乎要在眉毛上做些小动作,然而陆冰依旧不知道那是什么鬼,只是默默地关注着她。 “你坐这边来,你坐那我看不到你!”,当师妹出去拿一些瓶瓶罐罐时夏天对陆冰说到,此时陆冰的内心一惊,似乎是一种熟悉的感觉,立马坐到了旁边的床。陆冰这时可以细细打量眼前的夏天了,五官,轮廓,等等,都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只是好像皮肤不是很好,有一些粗糙,应该是工作的压力很大造成的吧,总有种她过得不是很开心的感觉,有些心疼。
“我以前好看还是现在好看?”,夏天问道,“以前!”,基于刚刚的观察,陆冰答道,其实也是旁敲侧击的隐晦表达还是他们当年在一起时她更好看更有自信,真的,她此时的脸色看上去有些糟糕,和想象中并不一样,陆冰心想,夏天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开心自在的生活。
“老陆,你在干嘛?”,闭着眼睛弄眉毛的夏天问道,“师兄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你!”,帮夏天弄眉毛的师妹抢先答道,陆冰有一些尴尬,在外人面前他并不想表现出对夏天过多的特殊的情感,毕竟,他和夏天目前的关系有些特殊,夏天似乎也是这样认为,速速以别的话题带过。
结束后,陆冰送夏天回家,公交车上,累坏了的夏天睡着了,披着陆冰厚厚的外套安心的睡着了。陆冰心想,要是以前,夏天该靠在他的肩膀上了吧,但现在并没有,他们已经分开一年了,他只是默默地看着熟睡中的夏天,还是记忆中的样子,记忆中的眼睛,记忆中的鼻子,记忆中的嘴巴,好像一切都没变,一切都那么熟悉,但事实上又一切都那么陌生,和眼前的女人已经分开一年多了,他们一年中从来没有见过面,也几乎没有任何交流,他一点也不知道她的心境,这一面凭着过去对她的了解只是隐约感觉到似乎她并不是像陆冰想象中那么开心,但这又能怎样,他们已经分开很久了,事实上,陆冰和夏天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到站后,陆冰和夏天去万达广场吃了麦当劳,点了麦辣鸡腿堡和派,那是他们在一起时经常吃的垃圾食品,以至于成为了陆冰现在非常喜欢吃的食物,明知道不健康也会经常去吃,也许并不是因为好吃,而是吃出了一种情怀吧。两人的交流简单而平静,陆冰想起来上一次两人一起吃麦当劳的场景,同样的地点,同样的食物,那是分开后不久的日子,两人依偎着对方都哭成了泪人,却始终没有复合。
终究有曲终人散的时候,陆冰要回去了,夏天说道“我觉得对不住你,大老远叫你来陪我,还让你请假,以后经常约咯。”陆冰微笑地说道,“好呀!”,他几乎从来不会拒绝夏天的任何要求,这次也不例外,他并不知道她的话是不是玩笑,他也并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两年,也许一辈子也不会再见了,但他确实要走了,这里不属于陆冰,即使他再不舍。陆冰终究踏上了回去的公交车,他不敢回头看夏天,以前的他们分别的时候总会两个人不舍地回头望着对方,直到看不见对方,此刻的陆冰既不敢看夏天离去的背影,更不敢看夏天不舍得眼神,陆冰只想赶快离开这里,离开这会让人有奇怪想法和心情的地方。
其实陆冰还是有期待的,他本希望用一个拥抱结束这次久违的约会,甚至还有亲吻,温柔地亲吻夏天的额头,那是当年他们熟悉而亲切的告别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