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四季,秋天是最想家的时候,尤其是第一场秋雨将至,树叶变得枯黄的时候,思乡之情总会愈发浓烈。
校园里的秋意浓了,透过教室的窗向外望去,远处的山也雾蒙蒙的,枯黄的秋叶被吹得零零散散,树林的长椅上也再没有夏日里穿着白色的裙子诵书的女孩,连阳光也被这秋风吹灭了。秋雨将至,阳台上各色的衣物早被收进屋内,整个校园只有来去匆匆的行人,还有几乎光秃秃的枝干。
我想家里肯定不是这样的,秋天的故乡想必是最热闹的。家长的特产冬枣在秋日是丰收的时节,辛苦了一年的乡下人此刻都在田间享受着收获的喜悦。小的时候,秋天是值得期盼的,脆红的枣儿坠满枝头,天蒙蒙亮的时候,初秋的露珠像是给枣儿做最庄重的洗礼,泥土的芳香掺杂着果实的香甜,火红的枣子在清晨第一缕阳光下闪闪发光。我和同村的伙伴便会偷偷钻进果林,腰间系着旧衣改制的口袋,摘一颗放进嘴里,唇齿立马充盈着枣儿甘甜的汁叶,故乡的枣儿以甜出彩,以脆出名,拿不牢固的枣子即便是落在了松软的泥土上,也必然摔出几道裂口,大人们都不愿让小孩子进果林,见到地上被我们摔碎的枣儿,总会格外的心疼,是呀,我们那时贪恋它的甘甜的口感,怎么能理解大人们的心情呢?采摘下来的枣按照等级挑捡,为了保证它保持新鲜,父母总是连夜工作,秋天里,我印象最深的就是父母在昏暗的灯光下忙碌的身影了,这似乎是一场时间的竞赛,新鲜的枣儿在天不亮拿到枣市,总会卖个不错的价钱。为了庆贺收成,父母总会在园里割一缕秋韭,拌上鸡蛋和木耳,做一顿热腾腾的饺子,饭后甜点依旧是枣子,整个秋天都吃不厌的感觉。家里那株柿子树还有无花果想必都已经结果了,我是最爱吃柿子的,小时候总会一起床就先去观察柿子长的有多大,待到成熟时,又舍不得采摘下来了,邻里家来串门,摘一两颗,清水一冲就可以食用,母亲向来擅长打理花木,即便是秋天,院子里也始终都是生机勃勃的样子。童年间甘甜的枣子,金黄的柿子,碧绿的无花果不知道给我的秋天的梦境增添了多少甜美的色彩。
自从十八岁外出求学,故乡的秋天却总是这样错过了,然而每年母亲的包裹总是要来的,白色的泡沫箱装的满当当的,枣儿柿子无花果一样不少,每当打开包裹,我都仿佛看见母亲包着白头巾踮着脚采摘的样子,她的腿疾一到冷的时候就会发作的厉害,那场与时间的赛跑,她力不从心却不得不咬牙坚持。想到这,我的心头总是一阵酸涩,纸盒里是一张便条,上面依旧只有简单的几个字:与同学一起吃,穿暖,勿念。
作者单位:食品工程学院食科本1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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