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部关于信仰的电影,一队藏族人,磕着长头走上了朝圣之路,他们的目标是拉萨、是神山冈仁波齐。
一行人中的领袖是位中年男子,我且称他为“队长”,他的初衷只是为了帮助年逾七旬的叔叔完成此生最大的心愿——朝圣。消息传开,便不时有周围的邻居前来要求同行。他们当中有以杀生为业的屠户,希望用朝圣为自己赎罪;有家中突遭意外变故的邻居,不仅致人伤亡,还欠下一屁股债。有执意同行的夫妻,妻子已经身怀六甲;还有因家中无人照顾,被奶奶要求带进朝圣队伍的九岁女孩……无论他们以何种原因找到队长,他都是很平静地回复一句:“好啊,一起去吧!”
他们上路了。叔叔手持转经筒走在前面,队长开着装满必需品的拖拉机,其他人在车后磕大头前进。只是这一路,磕头前行,风餐露宿,好辛苦。
他们的身影在慢慢长路的背景里显得那么渺小,前方是望不到头的路,身旁是高入云端的山。他们口中持咒,用身体丈量道路。
拖拉机被撞坏了,男人们拉起车途步前行,女人们跟在后面继续磕头前进。遇上水坑,大家相互望了一眼,只一句“我们磕过去吧!”于是脱下外衣,扑向水坑。
他们白天磕头赶路,晚上就住进自己搭的帐篷里。队长会稍作总结,然后让大家一起念经。路上遇到的藏族人慷慨地让他们一行人住进自己家中,他们转天就帮助主人下地干农活。有人见他们磕头朝圣,就招呼他们过来喝茶。他们见到有其他藏族朝圣者,也会招呼他们过来休息一下,再送上糌粑。孕妇在途中生下儿子,没过几日就把孩子放上车,自己加入磕头的队伍。一路上遭遇风雪,遭遇磨难,他们只是淡然面对,继续前行。
最让我感动的是他们身上那种平静的力量。拖拉机被一辆疾驰的轿车撞进路边的沟里,在得知轿车里有急等着送拉萨医院的病人时,队长只是平静地让肇事司机离开,从此男人们只能拉车前进,却没有一句抱怨。我始终惊讶于队长的淡定与从容,无论遇到什么事,他永远都是不温不火,不卑不亢。甚至一觉醒来,发现叔叔在夜里去世了,他也只是平静地说:“我帮助他完成了朝圣的心愿,感到很幸福,他能在神山脚下去世,很殊圣,说明他与神山不可思议的缘分。”
据说影片的导演张扬觉得拍摄过程并没有太多困扰,因为——头是真磕,路是真走。他们只是把一切记录下来。冈仁波齐山巍然耸立着,每年都有信徒从四面八方前来朝圣,这些人历尽千辛万苦,就是为了与神山结缘,为自己和众生求得最终的解脱。在许多人眼中,这条朝圣之路就是他们此生必走的道路,一条通向解脱的幸福之路。
三年前,我也曾来到拉萨和冈仁波齐,算是朝圣,也算是历险。我们在平均海拔5000米以上的冈仁波齐山行走,觉得路是那么漫长,再加上高原反应,呼吸困难,更觉得道路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头,翻过一个垭口,还有下一个垭口……
早上出发没多久,就遇到了下面这只大黑狗和另一只大黄狗,身为铲屎官的我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汪星人尾随,没想到在海拔5000多米的冈仁波齐山,也会遇到憨憨的大汪。我喂了它两根火腿肠,它开心地吃了,就跑了……
第一天晚上,天色已晚,我们吃惊地发现迷路了,当时我们几个已经精疲力尽,本想趁着天黑前赶到营地,却怎么也找不到下山的路。但是我忽然发现,大黑和大黄不知什么时候再次出现在我们身边。
接下来的事颇具戏剧性,大黑和大黄为我们带路,领着我们走出了最后一个垭口,终于来到了营地。
我赶忙从背包里拿出火腿肠,奖励“向导”!几年过去了,这依然是我关于那次转山最温暖的记忆。
去藏地之前,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许多人要一次又一次来到西藏,我在高原上行走都上气不接下气,为什么有人会磕着长头绕山……
去藏地之后,我就没有这些疑问了,西藏高原有着独特的美,蓝天、白云、雪山、草地、湖泊……无比纯净而美丽,这里的人们大多信仰藏传佛教,相信因果,相信轮回。他们中许多人一生的梦想就是去拉萨朝圣,去冈仁波齐转山,哪怕历经千辛万苦,哪怕会死在路上,也在所不惜,这就是信仰的力量!
向信仰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