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自己都不在乎了,我还在乎谁?

“我连自己都不在乎了,我还在乎谁?”

老郝目光呆滞、神情暗淡的用低沉的嗓音嘟哝着……

电话的另一端,茉雅的手颤巍巍的再次捏紧手机,干枯起皮的嘴唇微张:

“你……”

才吐出一个字,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滴一滴滑落脸庞……她痛哭的脸部肌肉扭曲,肩膀被抽泣的瑟瑟发抖,她尽力的克制自己的哭声。她不想再让那个“谁都不在乎”的人听见自己的哭声。七年的婚姻生活,她为他生了一对儿女,本该幸福的日子却一步步被老郝亲手摧毁……

不知从哪天起,茉雅开始慢慢长夜泪伴孤枕;不知从哪天起,开朗的茉雅抑郁了;不知从哪天起,小郝变成了老郝,冷漠刺骨;不知从哪天起,茉雅的眼泪成了老郝厌弃的礼物……

10分钟后,茉雅如往常恢复了平静。淡然道:

“当你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可以任性的说谁都不在乎。但当你是一个年过40的中年男人时,面临着上有老下有小的局面,还能说出这句话,看来你不只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丈夫,更不是一个称职的爸爸,孝顺的儿子!长期的两地分居,让你习惯了一个人自由散漫的生活,不用对任何人负责。孩子怎么出生、怎么长大,你知道吗?孩子生病时住院时,你在哪里?你的老婆只是个女人,不是女金刚。她也有脆弱无助的时候,她也会生病、也有工作压力,面对生活的重重压力,她更需要港湾庇护……而她为了撑起这个家,已经中度抑郁的她,不敢逃避、不敢放弃……”

不知从何时起,茉雅习惯了用第三人称代替自己。沉默片刻后,茉雅挂断了电话。

果然,再甜美的爱情终将败给柴米油盐;再幸福的向往终将幻化为泡沫;再坚不可摧的誓言终究是黄粱一梦!

茉雅不再幻想着等他“长大”,不要企图改变一个人,因为你想改变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原生家庭。

他从小在缺乏爱的环境里长大。爸爸是个普通工人,忠厚老实,一生勤奋,没读过书。妈妈高中毕业却一辈子不工作,仅靠老公微薄的工资度日。由于她出生在重组家庭,兄弟姊妹多,免不了尔虞我诈。便养成了自私多疑、好争斗的习性。所以,面对着家庭的窘迫,两兄弟高中便辍学到外地当兵了。没有了学费压力,还能自己挣口饭吃,对于他们来说也许是满意的选择吧!

女人不要因为同情一个男人的遭遇,便圣母心泛滥,想要给他温暖和关爱,想要拯救这个所谓的爱人。岂不知,你会输掉此生。

老郝说过,他是奶奶带大的。他们家奶奶每天去砖窑搬砖挣钱,爷爷却称病不能干重活,一直在家清修。所以,奶奶靠着搬砖养活兄弟姊妹5人。没白天、没黑夜地工作,回家还要做饭,田里还有农活。终于盼望着儿女长大,该安享晚年的时候,却又多了一项任务,伺候孙子吃喝拉撒睡。

老郝说,打他记事起,每晚深夜醒来,总见奶奶瘦骨嶙峋的蜷缩在床角哭泣。老郝只觉得奶奶伟大,而茉雅虽也夜夜以泪洗面,一个人承受着生活的艰辛,但他却认为雅没资格与奶奶相提并论。茉雅并不知道,在他眼里,奶奶是亲人,是无私奉献的人。而茉雅是外姓人,是想要索取爱和生活费的人。他对她早已有了芥蒂之心。

这是一个漫长曲折、罄竹难书的故事。还得从茉雅生下孩子那刻说起……

在西城妇幼,他们迎来了爱情的结晶,一对龙凤胎。雅和郝抱着孩子,激动的手微微颤抖。俩人相视而笑,幸福溢满眼眶。

第二天,一大早,婆婆来了!郝带着婆婆来到房间看雅和孩子,婆婆笑弯了腰,一个劲儿的夸雅能干。不一会儿,婆婆就催着郝早点回酒楼照看生意,说有她一个人照顾就够了。婆婆说是送郝出医院,但却等了足足2个小时也不见人回来。孩子们饿得哭喊,雅身子还不能动弹……

雅突然心慌的厉害,她很想自己的妈妈,此时,血水却多的湿透了床铺……雅害怕的哭了!幸好照顾隔壁床的老阿姨进了房间,赶紧叫来了护士。护士帮雅换了床单,清洗了伤口,上了止痛药。并叮嘱她卧床休息。

可她的孩子在哭,她怎能安心休养?她挪动着大腿、佝偻着腰,在柜子里翻找奶粉和奶瓶。放好奶粉后,提起水壶才发现没水了……可打水的地方离她好远啊!

她一步步挪动到门口,再到走廊,眼眶里已满是泪水。隔壁的老阿姨不解的跑出来,拉住雅问她:

“你家人呢?怎么病房都不放个人照顾大人孩子。简直胡闹!小姑娘听话,快回床上!”

“孩子饿了,我要打水冲奶粉……”

雅终于忍不住,一边抽泣一边说话,似乎用尽了力气,才二个字、二个字的连成一句话。

老阿姨听明白了,先是一惊再摇摇头,刚张开嘴便迅速的把话咽了下去,同情又慈祥的的看着雅。麻利的接过水壶,摆了摆手,让雅回房间休息……

看着孩子们吃完奶,乖乖的睡着了。雅才觉得自己饿了,看看手机已经快12点了。抓起床头上备产用的巧克力,胡吃海塞了一番。鼓圆了眼珠子,呛了几口又重新咽下去。雅觉得幸福走得好快,她要赶不上了……

1点多钟时,婆婆拎饭盒来了。唠叨了半天,说跟着郝回了趟酒楼。帮忙照看生意了,又回了趟家收拾行李,又赶上公交拥堵等等。雅的眼睛没有聚光,显然,婆婆的话飘荡在远方。雅最幸福的时刻顷刻间瓦解成了碎片,飘向远方……

吃完午餐,婆婆又消失了一个下午。天黑沉沉的,雅已经饿得不觉得饿了,婆婆才姗姗来迟。她给雅带了几件换洗的衣裳,却并不适合雅现在穿。雅说了实话,没想到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不到半小时,只见郝怒气冲冲的冲进病房,胡乱抓起衣服塞进包里,就拉着婆婆往外走。看着自己妈妈一脸委屈,头也不抬的就骂道:“她爱穿不穿,有病……你不用理她……神经病……”

她惊呆了,原来他是会骂人的。从前那个温柔体贴的他是变了,还是本该如此?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哭累后睡着了……第一次梦魇,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在梦里喊救命……救命……可是,郝却头也不回的走了。

终于熬到出院了,雅不顾婆婆的反对给妈妈打了电话。妈妈决定来西城亲自照顾可怜的女儿。婆婆的好戏开锣了……

同样的戏码:上午去店里帮忙,中午踏着点回来吃午饭,刚吃完就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睡觉。快5点了准时到店里陪着郝,顺便向郝诉苦水:她一个人干活太忙、太累了。一整天的洗尿布、换尿布、喂奶,还要洗衣服、做饭、伺候雅、打扫房间等等。晚上,雅和妈妈就会看见郝那满脸嫌弃的怒容。他甚至都懒得和雅多说一句话。

雅哭肿了双眼,妈妈累坏了身体。白天,妈妈要伺候一家老小,洗衣、做饭、带孩子;晚上,还要给孩子喂奶、换尿布、哄着玩儿……妈妈不怕累,只想女婿能心疼坐月子的雅。

可惜,当雅和妈妈累得筋疲力竭时,郝和婆婆却窝在沙发上,磕着瓜子、评论着电视,谈笑风生……

多么讽刺的画面!

过了月子期,雅回店里帮忙。郝看她像极了争夺财产的人,避之不及的赶她回家。冷漠的斥责她:把孩子丢家里是不负责任的行为。是啊,他,这个名义上的老公、名义上的爸爸。隔着一条街,都三、五天不见踪影了……难道这就是她要的“幸福”?

婆婆轻蔑地说:“柜台有我负责,酒楼有我儿子经营。你是多余的,既然出了月子就去找工作吧!你不是大学生嘛,就该为社会多做贡献嘛……”然后,罗列出一箩筐雅不善经营的证据……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雅退却了……

雅爸爸知道了,和郝妈妈约谈了一次。雅爸爸是南城政府官员,把酒楼账目摊开,资金全是雅爸爸支付,包括他们目前生活住宿的所有开销。

而郝,从来没有人告诉他:娶妻生子、置办家业等是需要积蓄的。所以,三十好几的他有多少钱就花多少钱,以为自己能干,从不差钱,更不懂得为以后做打算。

郝妈妈向来吃软怕硬,自知理亏,夹着尾巴走人。以郝妈妈睚眦必报的性格,自此也注定了雅更加坎坷的人生……

那天,婆婆说要走,从柜台支走了一万。还专门宴请亲戚到家吃饭,话里话外哭诉自己是被赶走的,媳妇儿多么不孝顺,继续精湛的演技……打包行李时,带走了孩子的奶粉、营养牛奶、水果等等。她说家里还有一个孙子用得着……

随她去吧!雅已经习惯了……

以为婆婆走后,世界太平了。但没想到,这段时间店面亏空的厉害,郝没钱了。当他回家时,雅很开心的给他准备晚餐。他仍然冷淡的地直言道:

“店面没有现金周转,你给我拿点钱。”

“钱不是都给你了吗?”

“你给就给,不给就算了!”

郝不耐烦的摔门而去。剩下不知所措的雅和孩子们此起彼伏的哭声,回荡在寂寥的黑夜里。

雅拿起手机再次找爸爸借了钱……

也许,没有人相信一个漂亮的女大学生会和一个一无所有的高中生结婚。但是,这就是事实。他们恋爱了、结婚了。这样的日子循环往复了7年,他有温情过,有冷暴力过,有悔改过,有执拗过……

有人说是“煤油灯效应”;也有人说是“情感操纵”;更有人说是“咎由自取”……正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她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一直在坚持。直到这最后一次来电,她决定结束一切。

雅坚信能改变他的人生,但愿努力过便不后悔!她努力了,既然改变不了,那么就选择放下吧。决定放下的一刹那,她释怀了……

恋爱时,你眼里看见的都是优点;结婚后,你再看见的只剩下缺点。过了叛逆、激情的年纪,剩下的终是一地鸡毛!面对真实生活的残酷,才醒悟曾经年少轻狂的无知。女人都活在梦里,但梦终究要醒来……或早或晚而已!

自古提倡门当户对的缘由大抵如此吧!文化层次的差别和思想层次的差异是俩人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而一个人最真实的状态源于他的生活背景,正所谓万变不离其宗!

女孩子要记住:婚后你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家庭。若不能接受对方原生态家庭的思想和观念,就不要轻易冒险一试了。比起终身幸福,不如收起你的猎奇心,就此止步!

作为女人你输不起!因为,婚后你不仅是女儿,更是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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