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轨的守候

五月的天气很热了,阿木有些无精打采,还好前面有个穿一袭白裙的女孩,走着简单的直线,浅浅的笑容有一股阳光的味道。阿木心里闪过一句话,天生的模特儿。后来,他们就认识了,故事无聊的出奇,女孩叫小末,来自一个很偏远的地方。

那是大学的最后一个暑假,阿木跟小末说,我跟你去你家行吗?小末愣了愣,还是同意了,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到达了一个小县城,中转依然是火车,太简陋了,三节车厢,晃晃悠悠从中午一直行驶到夕阳西下,在跨过架在河谷上简易的铁路桥之后,终于到达终点站,小末的家乡小镇,石板铺成的站台,没有车站。小镇依着山势建在山坡上,一直延续到河谷里,阿木后来才听小末说,小镇只有这条仍在用木枕木的铁路通向外面的世界,小火车上午从小镇离开,傍晚回到小镇。穿过架着石板桥的小溪,走过稀稀的人家,安静的只有犬吠声,流水声。

天公不做美,下了许多天的小雨,已是夏日,但凉意却很浓。终于晴天了,清晨,阿木还在睡懒觉,却被小末喊醒,拉着他一口气跑到铁路桥上。小末指着两山之间,喊道,那是雪山,很难看到的。依稀地看到似淡淡白云的山峰,羞涩不肯见人。以后,每逢晴天的日子他们都会去桥上看日出,看日落,沿着铁轨看谁走的远,阿木发现小末为什么一直是直线走路,因为她在铁轨上很轻松的飞驰着。坐着晃晃悠悠的火车,他们去了几次县城,进了很大的一座寺庙,那些神佛看着有些吓人,倒是清修的僧侣有些可爱,青灯黄卷,慢慢岁月。阿木向大和尚双手合十行礼,大和尚礼貌的还礼,之后继续诵经。后院之中,老僧正在简陋的藤椅上晒着太阳,安详宁静。而池子里的更老的乌龟们却有些调皮。

两个月很快,他们一起在桥上看日落,小末依然浅浅的笑着,阿木对她他说,你的笑容有阳光的味道。

毕业了,两人的意见不同意,小末坚持留下来做模特,阿木却要去小末的家乡义教。阿木对小末说你送我去你家乡吧,依然晃晃悠悠。天气有些沉闷,他们穿过小溪,来到熟悉的铁路桥上,小末坚毅的表达自己的观点,我不会放弃这次机会的,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在两根铁轨上眺望外面的世界,而你和我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你在城市里,我在小镇,你到了小镇,我却要去城市了。就像两根铁轨,永远不会有交点。阿木淡淡的说,我会像一根铁轨守候另一根铁轨那样,守候你。小末还是走了。

凭借先天的条件,后天的勤奋,小末很快成为时尚界的宠儿,T台、镁灯、焦点,但是她很累。在看一篇关于自己的专稿时,跳出了一句话,时尚界新宠小末有着浅浅的的笑容,有着阳光的味道。似乎哪里难受,小末哭了,一塌糊涂。第二天,时尚界的宠儿从大家的眼前消失了,没人知道去哪了。

她回家了,晃晃悠悠,经过桥的时候,她看到了熟悉、久违的身影,车停了,跳下火车,行礼扔在了站台上,跑向那沉默于夕阳的身影,一把从背后捂住了阿木的眼睛。阿木依然淡淡的说,我还没来得及走,你怎么就回来了。小末不想回答他,你怎么知道会是我呢。我嗅到了阳光的味道,阿木的声音有些颤。可小末却哭了,你是不是每天都在这等我。没有,我只是每天来这里看看日落而已,说话的同时把小末深深地拥入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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