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优雅的老奶奶

今天从阿姆斯特丹参观完梵高博物馆回瓦村的火车上,在某个小站上来一个老奶奶。

她已出现就吸引了我的视线,因为她拎着两三个包,一直试图压抑着咳嗽。“她是不是不舒服”我心里想着,而她对我友善地笑了笑,坐在了我的对面。

坐下后,我注意到她的风衣有些老旧,但是她的指甲却是红的鲜艳,而且每只手上都带着两个大戒指。她穿着黑金凉拖,绿色的裤子,米色大衣,围着丝绸围巾,戴着一顶圆顶草帽,衣着不俗。她安置好三个包,掏出口红来给自己补了补妆,然后拿出报纸和笔开始做拼字游戏。

而有意思的是,不过一分钟,她就睡着了。一开始我分不清低着头的她是在思考单词还是睡着了。而两三分钟后,她许是被火车摇晃,突然抬起来头,一副被惊醒的样子。她注意到我在看她,于是又对我有些腼腆的笑了。

她这样开始做拼字游戏,睡着,又醒,再拿起笔试图做题,再度睡着,周而复始了五六次。很像课堂上困极脖的学生。

而在又一次醒来之后,她没有继续做题,反而是拿出了一个小镜子。“难道她还要擦粉?!”我有些惊讶。她咳嗽了会,然后稍微挪开了脖子间的围巾,一个盖子从脖子上掉了下来,我这才注意到她脖子那里有个洞。她用手摸索着,发现盖子不见了,于是伸手在外套里寻找。我指了指掉在她裤子上的盖子,说“掉这了”。她这才看到裤子上的盖子,又对我害羞似得笑了笑。之后,她拿出一根棉签,伸向了那个洞里,戳了一会后拿出棉签。我看到有些东西,大概是痰吧。她又清了清嗓子,把盖子安上去。她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继续做题,然后又睡着。

我下车的时候,她对我和蔼的笑着,示意再见。我心里说着“再见了,优雅的老奶奶”。

对荷兰的人,我最深刻的印象就是老人家。这里的老人家看起来精神矍铄,活力无限。我曾经骑行的时候遇到一对老年夫妻,上坡的时候他们毫无松懈,反倒让我们这些年轻人自行惭愧。路上也经常看到晨跑或者锻炼的老人家。还有一位刚刚退休的同事,已经65岁,但每天干劲十足,工作到最后一刻,而他退休后的生活也已经安排的满满当当了。

我欣赏这种现象,还有这种生活态度。生活的品质与要求并不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得将就。也许对这位老奶奶而言,优雅是一种习惯,不是衰老可以改变的。而对我的那位同事而言,热爱生活热爱工作是他一贯的态度,并没有随着退休随着变老,而有所变质。

真希望自己四五十年后也能是一个优雅的老奶奶,可不要将就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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