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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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在最后一栏“专业服从调配”上画了一个勾,以备万一,也就是这个“万一”,决定我大学四年的命运。我没有被喜欢的专业录取,而是调剂到一个生物化学相关的专业。

开学前的自己,其实没有失落。心想:大学有的是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怀着期待,终于等到了入学。迫不及待地,走进青春新世界。当时,并清楚这个专业对我来说意味这什么。只顾着,享受漫长中学压迫后的空前大解放,有些肆无忌惮。

可是,天南地北,形形色色人物的新鲜感过后,校园活动的一时乐趣冷却。突然有一种,深深的孤独,漫过心头。感觉自己像是乱入一个不适合的圈子,有些格格不入。因为生物的实验课,我太无所适从。还没上,就开始忐忑。自己无法理智对待动物解剖。

记得,第一次是解剖蛔虫之类的动物。由于是标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可是后来,是兔子之类的高等动物,我开始无法忍受流血的场面。我承认自己太敏感:划在它们身上的每一刀,心都会跟着微微一颤,如划在自己身上一样。显然,这个无法冷静的自己,会让组员莫名其妙。

久而久之,好多同学都不愿意与我一组,我就只好观望。过后,努力写好实验报告,以弥补自己内心的亏欠。那段时间,过得有些痛苦。那种努力想融入,却始终做不到的挫败感,一直围绕。这是我人生,除了高考,第二次,跌入谷底。出于责任,要强迫着自己,去做好一件自己无法热衷的事情。我极力削足适履。因为,我在父母眼中,是个不会失掉分寸的孩子。尤其是对于学习

这似高中的状态,谈不上喜欢或者不喜欢。只有必须做。我认真记笔记,每一堂课不落下,是系里其他人眼中的认真学生,而我自己除了长长的忍耐,不知道还能怎么样。学校的二专,没有喜欢的选项,我也只能去图书馆,过过瘾。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度过方式了。

可是,人生有时候,会有一种惊喜降临。一次书画协会的校外活动,我遇到一位小有名气的国画家,生活像重新被唤醒了一样,初见他的画,被迷醉了。后来,他看出了我的心思,便接受我跟着他学习。

记得,那时候室友都在鼓励和支持我。父亲也同意了,在我完成学业的前提下,可以学,然而零花钱不会多出多少。索性,我总有办法节约出一笔来。老师七十多了,也并不太在意穷学生能支付多少的问题,他只说,你喜欢尽管来,很便宜。因为,从小兴趣使然,或多或少有功底,开始,学得很快乐,也很顺利。然后,我的课余时间,都投注在画画上了。

那是我天堂般的一段时光。每次一出书斋,都欢呼雀跃着,具体说不清楚为什么。眼看着自己心中的画面,一点点在宣纸上呈现,还多了很多惊意想不到的美丽,像上帝赠与。那种喜悦,如一个新世界的诞生,如遇一种奇妙精灵,如不可思议的童话临近··· ···是任何其他的事情都无法替代的。是我经历了童年以后,从未有过的快乐,不会落入空寂的快乐。

这是真正放飞自我的感觉吧。我想,如果我去了更好的大学,会遇着其他人和事,或者,也终会被绘画或这文字选中,可是不会遇见我的这位老师了,给我“第二专业”的老师。

我现在想,我讨厌自己的专业吗,也并没有。只是无法激情四溢,但我还是得到了学位,有一个至少交代的得过去的成绩。而大家呢,其他同学呢,或者也如此,会面临着各种矛盾和不得已。因为我真的很少听闻同学说起,自己很喜欢自己专业。

如果,错过了,也在找寻另一种找补的方式。所以,哪怕硬着头皮,走过一段时光,也会新的抚慰光芒。你要做的也许就是“不放弃”,哪怕看似乱撞。你问我,专业重要吗?我无法回答。人生只此一次,怠慢过,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无法选择,就尽力做好。这是年轻该有态度。

专业,或多或少,都会教会我们一些知识。我没有成为生化方面的工作者,却借着这个专业的光,知道科学的理性和不容闪失。现在,我也还在跟着自己的节奏,学习画画。学校,不重要吗?很重要,可是当已成事实,我们,也只尽自己所能,去挖掘自己想要的东西,去沉淀,去韬光养晦。

四年后,会有一场新的选择横在那儿,而这取决于你的四年大学如何度过。学校的平台,很大,不要一开始枉费了大把的时光,青春和资源。你吸收到的光华,最终会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照亮今后的路

决定一生的,不会只是大学,但它是会给你锻造的平台,是“干将莫邪”还是“平平之器”,全赖自己,如何安置自自己的每一分每一秒,才是重点。不要抱怨,结局早在过程写好。

每一位不尽如意的人,都可以拥有第二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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