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神奇,时而很短——岁月如梭、光阴似箭;时而很长——倍受煎熬、度日如年,这是时间的相对论。
小沈阳说得好,眼儿一闭一睁,一天过去了,眼儿一闭不睁,这一辈子就过去了。以前我总搞不清为什么——一闭眼睡着了,睁开眼天就明了,回想二十几年生活,貌似很短暂的样子,似乎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很纳闷,这八九个钟头怎么一瞬间就过去了呢,这一辈子还没来得及回味就过去了呢?还有,过去的(快乐的)时光怎么显得那么短暂,未来及今天的日子(不愉快的日子)有时却显得漫漫无期呢?
仔细考证,原来是这样。
时间在生活中表现为一个个事件的过程,生活大部分是安全的,人们生活得闲淡安逸。每天生活中很少有人们所在意的事,头脑每天大部分时间在一种临界的模糊状态中度过,大脑就像休眠了一样,虽然意识着,但没有记忆着,原因就在于这种安全和习惯。通常情况,大脑并非时时处在无意状态,它随时会被激活。当一件很特别或很新鲜的事物事件作用你头脑时,你的大脑开始兴奋,开始加工并记忆,并把这件事比较清晰的刻在脑海,这时的头脑是清醒的,于是你记住了这个片段。
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你所记得的只有这一个个标志性的事件,而那些模糊的状态都随时间消逝了。你回忆时,思维便随着时间跳跃式前进,即是一个个清晰事件简单却又复杂的连接,只不过它连接得天衣无缝,如同放电影一样,忽攸一下就到了今天。简单来说,你所记忆的生活,是你所记住的生活,那些记不住的一瞬间掠过,便没了印记。因此,你记忆的越多,生活在某种程度上越丰富。同样,忘却的越多,不在意的越多,荒废的越多,你的生活就越无聊。
我们常说,美好是短暂而珍馐的,它在生命中分量很重,份额却太少。细细追究,美好的回忆有一个共性,简单来说就是感性——放纵可以获得快乐,疯狂也可以获得快乐,随心所欲可以获得快乐。感性只需感觉即可,不必深刻体悟与记忆,暂时的欢愉会让你飘飘欲仙,就像喝多了酒,如同朋友相互吹捧,或是取得了丁点儿的成绩一样。况且,人们对快乐并不满足,希望快乐越多越好,就像对美好东西的欲望一样,愈是希望愈觉得后面的好,结果导致前面的快乐慢慢淡忘,最终每一次快乐都变得平淡,有些印象却又不很深刻。这便使你感觉生活是美好的但却是短暂的。
痛苦恰恰相反,你经常感觉痛苦是无边漫长的。痛苦证明生活是充满危险的,它打破了生活的闲淡安逸,使你时时忧心忡忡,让你时时刻刻感觉不爽,分分秒秒想逃离痛苦的枷锁,你必须用理性去开导自己,用深思去寻找出路,用实干来改变现实,这些痛苦的经历让你感觉到存在,体会到艰辛。所以,痛苦对于生活是长期而深刻的作用,这些作用时时提醒你的存在,这种痛苦的感觉比快乐更容易记忆,时间一长,这些记忆的深刻体验历历在目,你回忆起来每个痛苦的环节如一部长长的悲情恐怖电影,使你不愿回忆不想接受,表现在痛苦的时光是漫长的。因为你脑中闪现那一串长长的痛苦记忆,于是,你认为苦难也长了起来。
同理,你睡眠时大脑很快进入一种蒙昧的临界混沌状态,大脑的机能减退,脑电波放慢,大脑开始休息了,这种状态大脑是不去记忆的。你醒后,它开始回忆起当睡的状态的想法,把你当睡时的思想与你醒来后的感知联系起来。而你睡眠的哪一长段时间没有作用于头脑,也就没有事件连接,中间是一片空白,一下子就拉到了现实,使你感觉时间溜走了一般。生活中的遗忘加速了时间的消亡,从而使过往显得简单而短暂,美妙却不常驻。
但睡眠过程中大脑并不是理论上的静止的,它也活动,表现为梦。如果你做了个梦,尤其是一个可怕的噩梦,甚至是一个对你来说印象深刻、追求很久的梦,那么,这一夜的时间便有了连续的材料。如果这个梦很长,你醒后且记得这个梦,你的感觉就会发生变化,你会觉得这一夜也不短。正是因为你初睡的思想与梦形成一个思想链条,链接思想与时间的距离。这个梦的长度表现为你感觉到的过去的时间。当然,按照前面所说,如果是个美梦,你会觉得不尽兴就被扰醒,反而为你的清醒懊恼,又形成美好的一瞬。时间焦距拉长来看,比如你回忆时,那些随风飘散的记忆,连同你稀薄的记忆,一起在脑海中闪现,记忆的片段就像梦里回想的往事,或真实或虚伪,简单地掠过脑海,仅存一瞬。总之,痛苦的体验(现实)是长久的,美好(回忆)总是短暂的,这在现实与梦里同样适用。
总而言之,记忆让时间变得漫长,如果你记住生活的每时每刻,那么回忆对你来说就相当于重来一生,每时每刻都变得有意义了。遗忘使时间变短,大脑的机能,人生的意义都决定我们不可能记忆一切,总有一些破事儿要忘记的,这就使生活变成一些意义事件儿的连接,中间那些遗忘都忽略了。反过来说,如果你对生活的每时每刻都记忆犹新,甚至能回忆起每个细节,而不使头脑有选择地飘掠式地回忆一些有意义的事,那么,回忆本身变得困难了,过去的时光也被拉长了。
就这样,过去的事情已成历史,对那些过往的认知与感知关键在于我们的回忆了。你记忆力好,就能感觉经历丰富些,反之则显苍白,此外,经历的内容越快乐,被记忆的相对越少,遗忘的越多,这与快乐的本质相连。快乐的感觉多是一瞬即逝的,更多的时间是用来回味那种快乐,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回味上了,记忆想当然的就减少了。反之,今天是充满未知的,我们必须惴惴不安、小心翼翼的过活,如果是享受的快乐的一天也便罢了,倘若是未知且痛恨经历的事情,那这一天就必须在痛苦中经历,心智会在这磨砺中煎熬,大脑也会深刻记忆这一段恶心的时刻。
这便是我对“为什么过去的时光总感觉太快,而今天的时间却要一分一秒度过。”的粗浅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