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1
我们要背负多少曾经 才能找到真正的自己
这是一部关于塔拉·韦斯特弗的自传体回忆录。塔拉出生在美国爱达荷州巴克峰山脚下一个极端扭曲、暴力的宗教主义家庭。
父亲控制欲极强,任何人不能违背他的命令。他狂热地信奉摩门教教义,对现代文明产生强烈的抵触心理:他坚信公立学校是政府引导孩子远离上帝的阴谋,严禁孩子们上学,“我把孩子送到下面那所大学,和把他们交给魔鬼有什么两样。”17岁之前的塔拉,全部的生活局限于山脚下的汽车废料场和家里的厨房;父亲还告诉孩子们,不远处有户人家因为不送孩子去公立学校,被联邦政府的人开枪打死了,迟早有一天也会来杀他们,所以他们也时刻提防着联邦政府的围猎;父亲还禁止家人就医,哪怕是母亲因严重车祸导致出现浣熊眼(严重脑损伤的征兆之一),卢克在废料场被严重烧伤左腿,自己因油箱爆炸被大火吞噬生命垂危,都只被送往家里接受简单治疗,他把家人和自己遭受的灾难称作上帝的苦心安排,把所有的侥幸存活当做上帝的奇迹;他还教导孩子们,喝牛奶和咖啡是罪恶的;女孩子不能化妆,不能穿紧身衣服,否则会被视为“妓女”,预示着肮脏与罪恶;更滑稽的是,他带领全家一直为“世界末日”储备食物、汽油、弹药等物资,父亲坚信即使末日到来他们一家也会继续存活。父亲偏执、专横、近乎冷酷无情:他坚持要泰勒连开12个小时的夜车回家,因极度疲劳发生了严重车祸,导致泰勒门牙错位、母亲出现浣熊眼(严重脑损伤的征兆之一);肖恩从二十英尺高的托盘上摔下来,他并不在意,接着又造成二次伤害差点死去;他命令塔拉在废料场操作“吃人的大剪刀”,差点从高处掉下来,他也不允许塔拉在干活时佩戴安全帽和手套,认为那将影响工作效率。
哥哥肖恩完全继承了父亲的性格,残暴、可怖,一度是塔拉的噩梦。他可以一面温柔地叫着“小妹”,带她去看电影,一面又暴力的扯着她的头发在地上拖行,把头按在马桶里让她求饶;可以一面轻声的道歉,称无意要伤害她,一面又杀迭戈泄愤(迭戈是肖恩的牧羊犬)且拿沾了鲜血的刀威胁她做自我了断。
母亲软弱、妥协、冷漠,面对父亲的淫威,总是沉默或低声附和;面对肖恩的暴行,总是选择替他辩护;面对塔拉和姐姐奥黛丽的求助,总是选择性失明失聪;甚至在塔拉逃离原生家庭后坚定地站在父亲、肖恩一边,怒斥塔拉的“背叛”。
在这种扭曲的、令人窒息的、与世隔绝的家庭中,顺从是最好的生存之道,顺从父亲的意志,顺从暴力、专制、无知,这便意味着你将成为一个没有灵魂、没有思想的木偶。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塔拉所认识的世界,与走出巴克峰后所认识的世界格格不入,甚至相互排斥,两个世界之间的极限撕扯,让她一度陷入迷茫、自卑、怀疑、痛苦,她要背负多少曾经,才能找到真正的自己。
02
只有依靠自己 胜算才更大
过去是一个幽灵,虚无缥缈,没有什么影响力。只有未来才有分量。投射进塔拉未来的最初那束光源自哥哥泰勒。
“是时候离开了,塔拉”泰勒说,“你待得越久,离开的可能性就越小”
“我能去哪?”
“去我去的地方,”泰勒说,“去上大学”
“外面有一个世界,塔拉,一旦爸爸不再在你耳边灌输他的观点,世界就会看起来不一样”
于是,在哥哥泰勒的鼓励和支持下,塔拉申请了杨百翰大学,全力以赴ACT考试。数学一窍不通,塔拉驱车四十英里买书自学,她利用一切空闲时间研究、练习、测试,当她无法自学三角学时,便主动驱车3个小时求助泰勒,她也利用在医院陪护肖恩的大段时间,仔细研究泰勒的笔记,一遍一遍阅读他详细的注解,在连续自学一个月三角学后,她说有时做梦也会梦到正弦、余弦和正切。16岁这一年,塔拉通过自学开始接受类似系统的教育,这一年,她第一次走进考场,参加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考试,虽然总分只有22分,不是27分,但充满了可能性,它给塔拉带来了希望。第二年,塔拉成功了,她通过了杨百翰大学的入学考试,她撞开了通往无限未来的那堵墙。
当你决心干一件事,便没有人能阻挡你。即使在她通往求学的道路上依然布满荆棘,仍会被家人排斥,被他们认为她被“魔鬼”附身,甚至还会面临家人的“制裁”,被要求支付房租,在父亲的废料场操作“吃人的大剪刀”以赚取学费和生活费,但塔拉没有被打败,在继杨百翰大学之后的求学道路上也没有屈服。她从以往“历险”的直觉中悟出一个道理——只有依靠自己,胜算才更大,每一次意外如此,命运亦如此。
03
你读过的每一页书,都是埋向旧我的铁锹
杨百翰大学毕业后,塔拉获得了盖茨剑桥奖学金,赴剑桥留学并获得哲学硕士学位,后又获得奖学金赴哈佛大学访学,最终在剑桥大学获得历史学博士学位。
那个从垃圾场走出来的女孩,一次又一次地实现学历的提升,一次又一次地冲破原生家庭的桎梏,勇敢地、一往无前地飞往了属于她的那座山,飞往了通往自由、通往觉醒、通往光明的新世界。在那个新世界,她了解了邻居家被联邦政府包围的真相,了解了大屠杀、民权运动;在新世界,她通过阅读麦迪逊、汉密尔顿和杰伊的作品,明白书并非儿戏,自己也并不软弱;在新世界,她开启了一段觉醒之路,对父亲,对哥哥,以及对她自己有了一些基本的认识:她已觉察出自己是如何被父亲给予的传统所塑造;她开始相信,评价多种思想、多种历史和多种观点的能力是自我创造力的核心;她开始明白,绝不能失去对自己思想的掌控权,要活在自己的思想里而不是别人的思想里;在新世界,她实现了自我救赎,实现了逆风翻盘。
塔拉说:“你可以用很多说法来称呼这个全新的自我:转变、蜕变、虚伪、背叛。而我称之为:教育。”
罗翔老师说过:“窒息的原生家庭就像一件湿透的棉袄,穿上冷,脱下也冷。不是一次两次认识上的觉醒,是一点一点剥开每一寸伤疤重新结痂。”教育是治好每一寸伤疤的良药,它如沙粒不可计数,叠压成沉积物,然后成为岩石。塔拉的每一次治愈,源于教育的力量。通过教育,她获取了广阔的视角,不再是井底之蛙;通过教育,她开启了认知觉醒,不再自卑迷茫;通过教育,她汲取了无限力量,冲破桎梏实现人格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