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机构的名字有点令人尴尬。
王森低头不语,几分钟后他抬起头。他显得赢弱却又十分喜悦。可怜的孩子,他才十九岁,就经历了人生如此的起落!他是有多久没体验过“健康”的感觉了,此刻任何犹豫都没出现过,王森已经下定了决心。
王杜就坐在王森的床边上,纹丝不动的僵硬身体好像气球遇到了淘气孩童那不计后果的一针似的瞬间崩塌……啊不,放松了下来。
“那好。”王杜说道:“我们下午就去——慈善机构在香市也是有分支机构的,咱们就去那儿。接着就把手术做了。”
“这么快?”王森惊呼出声。
“手术”这个词儿天生带有一种震慑力。即使是割去过长的皮肤或是割掉因某些静脉丛曲张而形成的柔软静脉团的这类小手术,听起来也总是令人紧张的。
王森所面对的更换(移植)重要器官这样的手术就更不必说了。
但无论如何,下午三点王森跟着王杜准时出现在之前的诊所里。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打过麻药之后,王森看着天花板上看起来相当专业的无影灯“啪”一声熄灭,感觉意识也被剥离出了身体。
再次醒来,已是在病床上。令王森惊讶的是,此时在病床旁边陪着他的却不是自己的哥哥王杜。
护工?这种服务他们兄弟俩是万万用不起的。所以……现在慈善机构的服务都这么周到的吗?
“请问……我……我哥呢?”王森感到一阵口干舌躁:“还有,大姐,我想喝水……”
床边的小姑娘大约二十一二的年纪,面容清丽,起身后,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暴露无遗:“叫我静静吧。”
静静一边给王森倒水,一边感慨道:“忘了跟你说,他让我传话给你,为了报答我们机构,你应该知道,削肾客的救赎,对你的帮助,加入我们成为志愿者了。现在恐怕已经在去往别的城市的路上,恐怕你们俩要有一段时间见不着面了。”
“那是什么城市,要多久能回来呢?静静。”他问。
“嗯……”静静似是回忆了一下,道:“这个我还真不是太清楚……要说你那兄弟对你真是没说的。在医院久了,这类事见得多——亲兄弟也就这样了。”说完还比了个大拇指以示赞叹。
“可我们本来就是亲兄弟啊!”王森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可能是个小误会,阅人无数的静静笑笑,接话说:“所以,你们俩是同父异母,爸爸姓王,然后她妈姓杜,你妈姓……沈?”
王森被静静这突如其来的一句给噎到了,但左肾处的伤口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有伤在身,于是他一手死死地捂住嘴巴不敢咳嗽出来。脸给憋的通红。另一只手不忘左右摆动否决了静静的猜测。
静静干咳一声,又说:“那你俩是亲的……堂兄弟,都姓王然后她妈姓杜,你妈姓沈?”
王森好不容易把那口气顺了下去,呼了口气说:“我们俩爸姓王,我们妈姓许。”
“这是什么逻辑?”数次被王森否决的静静就是这么想的,她几乎有些“愤愤不平”地问:“你的名字还好,你哥哥的名字为啥取了'杜'这样一个姓氏在那儿惹人误会啊?”
“因为王杜他是五行缺土又缺木啊。”王森说。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静静长大了嘴,一时间有点词穷。
“你的名字……”静静恢复了些许:“五行只缺木呗?恭喜你,只缺一样。”
神特么恭喜你只缺一样!静静慌忙之际随便接上的话,听着令她自己都有点尴尬——感情你五行缺火又缺土就要叫王灶,要不就要叫王淾王𣏶𡉣𨥗𤆲坔王𣶷王钬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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