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时去公司后面的超市买东西,从超市出来,一条狗在路中间乱叫。我一眼看出它是正处在哺乳期间,体腹肿涨,一排褐黑色的奶头在身体下面垂坠得好低。最敏感而又最凶狠的莫若这种狗妈妈,如果陌生人经过正趴窝喂奶的它,必被狂吠追咬。我怕极了,一边绕着离它最远的地方轻轻地快速地走,生怕引起它的关注,一边口中念咒语壮胆护身。悄悄溜过去了,吊到喉咙口的心还在扑通扑通,而后才渐回落。
狗在动物里应该算是最通人性的,受到信籁而与人类结成朋友,也当属狗们了。我其实也是喜欢狗的,而这种喜欢,却都只限于喜欢自家的或熟悉的,对于陌生的狗,却是怕的要命,因为它真有夺命之凶势。被狗咬的经历,也是记忆中最挥之不去的梦魇。
一生中唯一的一次被狗咬是十岁那年的9月1号,四年级新开学,去一所新学校,家门口的小学只有一二三年级,四年级就要跑到更远更大的学校去了。又是开学头一天又是去新地方,心里很开心地充满了好奇与期待。换了新的衣服背上新书包与一二十个老同学一起向新的学校走去。现在想来奇怪,沒有老师带领也没一个家长护送。那个时候就是如此,读书是孩子自己的事,风里雨里,远远近近,都从没人接送。当我们拐进一条小路不远,经过左边有几户人家门口时,突然窜出一条大黄狗,"汪汪汪"地大叫,气魄十足,声音好大还起着蕴声,男同学们喊一声"狗来了狗咬人"就脚下如飞,我跟着快跑。可是还是落在最后,那条大狗咬到了我的屁股,我扑倒在地哇哇大哭。狗被大人打开了,同学们都围上来,女孩子安慰我,男孩子则幸灾乐祸哄笑一团。我并未感觉到疼痛,摸着屁股,裤子一个洞,钱币大。我又哭起来:“我的新裤子被狗咬烂了!”泪含含地进入新的校门。晚上回家,大人看下,没啥问题,了解到那条狗也不是疯狗,就不用去打针了。但我怕狗的恐惧就从此开始,一日似一日剧烈。上学也再不敢走那条小路,而宁愿弯远走大路。乡村里的人家家家户户养狗,除了自己和邻居家的狗可亲近,其他的每一条狗的存在对陌生人都是一种潜在的危险,小小的我真希望拥有一个什么法术可以赶跑自己经过的每家人家时那窜出来又叫又追的狗。
而我奶奶就拥有这种法术。被狗咬过后不久的一个周末,奶奶带我去走亲戚,经过一人家坪里,一条黑狗叫嚣着跳出来,我拉着奶奶的手欲跑。奶奶不肯,轻声说,别怕,它不会咬我们。我闭起眼睛拉着奶奶的衣角紧贴在她一侧,随着奶奶不紧不慢的脚步离开,安全离开。忐忑未安,问奶奶怎么做到的。奶奶说:“狗,只咬三种人,第一种,跑的人。第二种,用树枝或石头攻击它的人。第三种,衣衫不整手抓蛇皮袋的人。”她看看我又说:“妹子,奶奶还有个口诀,是锁狗法,今天告诉你,你可要记住哦。”一听真有法术,我太高兴了,忙说:“好,我记得住,你教我!”奶奶先念了一遍,五句,简短,还押韵,好记。我一会儿就记牢了,直到今天。
说也奇怪,虽然并未因为拥有锁狗法而不惧怕陌生的狗,但后来真的再也没有被狗咬的事发生。多年后目睹过一次小孩子被狗咬的场面,十分揪心。大约有十年了,傍晚,我在娘家客厅,隔壁一十岁的小男孩在我们院子和侄女玩,是听到一声喊叫,我跑出去,看到对面邻居家那条高大壮实的狼狗扑倒了小男孩……孩子立马被送往医院。隔壁邻居和对面邻居因此事而大动干戈,一个非要让狗消失一个誓死保卫凶残狼狗,后来还闹得蛮大,邻居成了仇家。城市里除了养宠物狗,养大狗的人家极少。对面邻居家的狼狗看着都吓人,且已不是第一次咬人,又不关养出事后又态度恶劣,周围人家都恨他所以被评为恶邻。不知道被惨遭袭击的小男孩是否留有一生的心有余悸,我许久都有后悔没早迈出去进法术赶走那条恶犬。
自己后来则一直记着奶奶的话,勿跑勿扰齐整一身,怀着她教的秘笈一路安全至今。其实,除了疯狗,真正咬人的狗极少。狗是看家护院的,它只是用它的夸张的攻击来干好自己的工作。经过它看护的领地,你不慌不乱,礼貌走过,不打它不劫舍,忠实的狗狗是聪明的,原地不动地叫几声。为什么说狗喜欢对着衣衫不整拿棍子提蛇皮袋的人狂吠或攻击?狗眼看人低嘛,衣衫不整是没钱,拿棍棒是强盗,蛇皮袋是装赃的。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亲,你一定好奇:别说三说四了, 到底你那锁狗法是啥东东,那口诀是怎么念?告诉你,恭敬严肃听哦,有大人物在里面:此狗此狗,见我就走,若是不走,老虎会开口,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与陌生狗狭路相逢,智者胜。拥所谓的法术是智,从容淡定礼性更是智。似乎,这个理不局限用在这里,或者说,这个用在人生之路许多地方的理也适合用在这里。对不?
365无戒极限挑战营 第1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