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喜欢抠手,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自己手上的茧子,少年就忍不住去抠。他将一块块死皮抠起来,再用牙齿撕咬掉,这对于少年来说再正常不过,但少年的心却能从中获得快感,就像针尖上的舞蹈,与其说是刺激,倒不如说是成就,少年以此寻欢。 手指变得破败不堪,它无奈的抗议,发出卑微的叫嚣,它通过疼痛,来告诫少年停止,少年才不在乎,疼痛让少年获得存在感,是那般实际。手指有些绝望,时不时流出红彤彤的眼泪。可少年最见不得别人哭,情急之下,少年吻了上去,心中百般后悔。 这一吻,手指再次心软,停止了哭泣,它告诉自己要快点好起来,不再长倒刺。 又是阴沉沉的一天,阴沉得令人气短,也许每个人都是这样,在不好的天气中,状态会受到负面影响。在阴天的屋子里开空调,整个房间不通风,一种反季节的寒意直入骨髓,不一会儿,少年的头开始疼了,浑身的关节如去了油的齿轮吱吱的响着。少年的数学烂到不行,每每弄得他心烦意乱,无奈间,少年的左手又开始在右手指上忙活了,那只指甲与茧子的交响乐,听得少年如痴如醉。少年将手指送到嘴边,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甚是有些赏心悦目,好像变了一套戏法。少年满足的吐出一口长气,继续埋头作业了。 手指绝望了,她不再哭了,也不再抗议,似乎麻木了。 少年愈发猖獗 ,手指变得血肉模糊,它觉得自己日益虚弱,并不再努力愈合,它觉得自己快不行了 。少年的皮肤总是受到刺激,长期无法愈合,他的手指竟开始溃烂。少年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疲倦感、终日惶恐不安。最终,少年被查出得了皮肤癌。他需要截肢才能保住性命。少年长坐了一夜,就像遵破庙里失去法力的神像一样,呆滞、枯槁。这一夜,手指几乎崩溃,它恨自己,但它不希望被抛弃。少年想完整的离开世界,他并没有选择截肢。 手指似乎松了一口气,它并没有难过,反倒有一丝开心和欣慰。 少年不再抠手了,每日都对手部进行护理,手指日渐愈合,并享受到了妙不可言的温暖。 一天,手指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逸,一种强烈的结束感,它感到他们的生命在消散,它知道,这是他和少年能共同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扣手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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