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洪堡大学

我完全没有想到,小半年的德国交换时光,会给我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

去年初,我的同学还在柏林时,她激动的向我分享欧洲的美好生活,感叹对意大利的喜爱,离开时的恋恋不舍。我当时,全完无法理解,心想:好夸张啊,那地方真的有如此大的魔力吗?

今天回想,结结实实的打脸了。因为在去年8月底,我将要回国时,也是和她同样的心情:恋恋不舍却又不得不回。而回国后的大半年里,因为求职不顺的原因,无数次想起柏林的简单生活。这是我此前到任何地方旅行都不曾有过的体验,不知不觉间就爱上了那个刻板与野性共存的城市,那个多元又粗糙的柏林。

于是,我决定趁着空闲,记录一些柏林好玩的地方,有趣的故事,以纪念那段独属于我的时光。

1. 柏林洪堡大学

我的交换学校是柏林洪堡大学,一所历史悠久以文科见长的大学。去之前了解不多,知道它在世界大学排名中还是挺不错的,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它的地理位置非常优越,在著名的菩提树下大街(Unter den Linden)6号。它的一边是大名鼎鼎的勃兰登堡门,一边则是艺术文化博物馆的集聚地——博物馆岛。


洪堡大学地理位置

到柏林两周,在我去了趟波兰的克拉科夫以后,我才第一次进城去学校。地处柏林市中心,交通非常方便,我可以通过各种方式达到学校。第一次去学校是去注册报到以及办理学生卡的,没顾上参观优雅而古朴的主楼,直奔办公室,办完事儿就去了食堂体验了下饭菜的口味。遗憾的是,主楼的食堂除了价格美丽外,可以说是一无是处。


洪堡大学主楼食堂一餐

此后有课的中午,我放弃了所有幻想,硬着头皮吃食堂,偶尔可能会有惊喜,但大部分时候和德国人一样,毫无乐趣。后来才知道这个食堂是素食食堂,也就是全面没有一道肉菜,我常常看到一些看似肉饼的东西,兴冲冲地点了以后发现吃不出肉味。后来有同学带我去了距离主楼不远的另一个食堂,规模更大一些,每周特定时间会有荤菜,吃过两次,和主楼食堂难分伯仲,所以也懒得多走路去吃了。

洪堡大学主楼食堂一餐

说到学校,不得不提的是洪堡两兄弟——是他们缔造了这座大学。1807年,普鲁士不敌法国军队入侵,随着领土的丧失而失去了7所大学。当时被迫流亡的哈勒大学的校长觐见威廉三世,请求以哈勒大学师生为基础在柏林重建大学。国王甚微感动,于是推动筹建柏林大学,还将原来补贴哈勒大学的全部经费拨给了柏林大学,并将王子海德里希的宫殿赠予了柏林大学。而这座宫殿就是现在菩提树下大街6号的主楼。

有一次带一个朋友逛主楼,进入大厅后走上了正对大门的楼梯,当时还纳闷,这楼梯设计的完全不像是办公楼,而像是宫殿。没想到,主楼原来真的是宫殿。楼梯背后的墙上有一句金色德文句子:Die Philosophen haben die Welt nur verschieden interpretiert,es koomt aber darauf an,sie zu verändern。意为: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这是马克思老先生的名言。

主楼一楼马克思名言

当时的威廉·冯·洪堡正担任文教司司长,受国王腓特烈·威廉三世委托创办柏林大学(Berliner Universität),拉丁文名称 “Alma Mater Berolinensis”。大学于1810年开始运作校务,1810年至1945年间,全名为腓特烈-威廉-大学(Friedrich-Wilhelms-Universität)。

大学筹建时,大学的存费开始被激烈地争论。由于科学院和专业学校的兴起,大学在当时被认为是中世纪的遗物和僵化的行会组织。威廉·冯·洪堡强调研究与教学之统一、科学与教养之统一、科学与启蒙之统一和科学自身之统一。这一全新的办学理念和办学方法,成为了当时德国乃至其他国家的大学学习的对象,洪堡大学因此也被尊称为“现代大学之父”。

二战期间被迫闭门停学,战后1946年得以重新开放。战后,柏林大学被划入东柏林境内,部分师生从原校出走,并在美英等西方阵营的支持下,于1948年于西柏林成立了“自由的柏林大学”(即现在的柏林自由大学),成为西德学术重镇。柏林大学分裂之后,位于东柏林的原址校区则于1949年改名为现今的柏林洪堡大学,以纪念大学创办人、德国著名教育改革家威廉·冯·洪堡兄弟。他们的头像也出现在了校徽上。

校园卡上的洪堡兄弟头像

1990年两德统一后,德国政府对洪堡大学进行了激进的改造。主导洪堡大学重组的是一个以来自前西德的教授为主的委员会。人文科学与社科类专业的调整幅度尤其大,几乎到了完全重组的程度。

目前柏林洪堡大学和柏林自由大学独立办学,但由于政府预算吃紧,两所“柏林大学”逐渐开始在较多领域合作、合并。例如两校的医学院就于2003年合并成柏林大学夏里特医学院(Charité - Universitätsmedizin Berlin)。好像柏林有一个大学生服务中心,学生卡可以在各校通用,我拿着洪堡的校园卡在自由大学食堂吃过饭,想来应该也可以到他们的图书馆借书。这种合作对学生而言还是很方便的。

亚历山大·冯·洪堡是威廉的弟弟,是一名知名的探险家、自然科学家和地理学家,还是近代地质学、地磁学、气候学和生态学的创始人。他在洪堡大学开设过其著名的“宇宙”讲座,后来他又继续踏上了科考之旅。

现在的校门口,左右两边树立着两兄弟的白色雕塑,以纪念他们对洪堡大学以及德国自然科学事业的贡献。当我作为学生日常进出这个大门时,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两个雕塑。进进出出,心中有所思,完全没有仔细留意过,也是遗憾。院内的雕塑足够显眼,倒是没有错过,但每次都有游客围观拍照,因此我也没细看雕塑到底是谁。后来看资料才发现是德国生理学家、心理学家和物理学家赫尔姆霍茨的雕像,他曾被后人誉为是达尔文之后最伟大的科学家。1871年在洪堡大学任教。

洪堡大学Mitte校区主楼

两德统一后,随着洪堡大学的发展,它在柏林东南部的Adlershof建立了新校区,从1998年开始,自然科学逐渐迁移到了新校区。我们当时一起交换的理工科男生就在这个校区上课。而我主要在市中心的校区活动。市中心的Mitte区除了主楼以外,还有很多学校的设施。

由于地处中心地带,无法将所有的教育教学设施集中在一起,因此各类大楼都分散在主楼周边。我的德语课在距离主楼不远的Dorotheenstraße上,那里是洪堡大学的语言中心,还有一个图书馆,好像还有其他学科在此办公上课。我每周来这里两次,上午在三楼上完课后,我都会先和同学区主楼食堂吃饭,然后回到这里的二楼图书馆自习,通常是消化德语课的内容以及完成课后作业。

这个图书馆进入没有什么检查和携带东西的要求,而且人也少,我总是能坐到我常坐的那个位置。我常常坐在面朝走廊和中间天井的位置,累了还可以出去在中央空地呼吸新鲜空气,也可以在自动售货机上点杯0.7欧的咖啡喝。要说缺点,可能就是关门太早了吧。一般好像是下午6点就关门,我经常被工作人员提醒要下班了,只能赶紧收拾东西去附近的Friedrich Strasse坐车回东边的宿舍。


这个图书馆很少有人知道,大家熟知的洪堡图书馆是那座内部风格独特的格林中心图书馆。其全称是雅各布和威廉格林中心,是为了纪念德国19世纪著名的童话搜集家、语言学研究者格林兄弟而命名的。新图书馆2009年10月份正式启用,馆藏图书200多万册,主要是人文、社科以及经济学领域的书籍。


格林中心图书馆外观

它的空间很大,自习座位也很多,还有电脑以及研讨室等,但这个图书馆我只去过两次,最主要的原因是麻烦。为什么这么说呢?进入图书馆时,门口有安检人员检查,要求所有人要寄存外套和书包,只能带透明的袋子或者抱着你的东西进入。而寄存东西的行李柜在附近的地下二层处,里面有储物柜,但是需要你自己买锁。一方面柜子稀缺,另一方面还得自带锁,东西被偷的事情经常发生,所以你需要抢占柜子还得买锁,而一个普通的锁在这里买8欧,我是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价格的。来了两次,一次是把东西放到了一个朋友的柜子,一次是冒险没锁门,虽未发生什么事情,但后来嫌麻烦就不愿意去那儿了。

不过图书馆内的设施设备什么的无可挑剔,设计非常有特色,好像也是拿了很多奖项。最大的特色是自习座位的安排,有几层中空,每层楼上都设计了开放的座位,坐在一边可以看到对面层层叠叠的座位和自习的人。自习无聊了,还可以观察对面的人,也是很有意思的体验了。不过室内的网络细碎,总是被大家吐槽。

那时候,出门一件重要的事情是带充电器转换头。无论那个图书馆,电脑充电都需要转换头,它跟充电器一样重要。要是在格林中心忘记带充电头了,还可以在中国学生的微信群里问一声,找人借用。但在我常去的图书馆,那里就没有人可借了。忘了几次后,我特意在宿舍门上写了便利贴提醒自己,后来直接固定在书包放了一个转换头。

格林中心图书馆

除此以外,其他两门课都在附近的欧洲人类学办公楼内上课。那幢楼待得的时间不多,很多时候我们都外出上课,也不太了解那里的情况。

洪堡大学Mitte校区是一个开放的校园,主楼所在地虽然有钢铁围栏,但都面向所有人开放。而其他的大楼都散布在主楼周围,连栅栏都没有,所有人都可以自由进入,无人阻拦也无人检查,包括我常待的图书馆,大学有种大隐隐于市的感觉。这点让我非常喜欢。

Adlershof校区我没去过,好像距离我的宿舍区不远。只听说那边的宿舍是单人间但多人共用一个厨房,大家在做饭时会有很多社交活动,听起来也是很不错的。还有一次去自由大学附近上课,结束后,我就在自由大学闲逛,并到他们食堂吃了个饭。味道不用说,和我们学校没什么两样,毕竟是同一个后勤餐饮公司搞的。自由大学远在柏林西南边,远离市区的喧闹,在柏林植物园附近,因此校区里也是树木茂盛,绿树成荫,环境幽静闲事,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同样是开放式的校园,穿行其中,你分不清楚到底谁是学生谁是老师,亦或是来散步的市民。大学的存在没有成为一种区隔,而是像任何一个普通的公共场所一样,每个人都有权利漫步其中,甚至享用一些公共文化设施。我甚至假装是自由大学的博士生,参加了一个他们的一个小型的交流会,吃了点小点心,和现场认识的中国学生聊了会儿天,还认识了一个来自克什米尔地区的印度留学生。这种情况,在国内根本不可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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