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包裹好自己,到野外走走。西风肆虐着,几乎主宰着整个冬季,即使不下雪,也彻骨的冷。乡间的小路鲜有行人,大多蜷曲在家里捂着春梦,青天白日梦,多了的是所有树木的瑟缩,没有树叶的叉丫呻吟着,颤抖着,似乎不堪忍受退了装的丑陋而呼唤遍地的落叶,而落叶也似乎因为今年雨的泛滥早已化为黑泥,着着实实地带着感激拥抱大地母亲,感谢母亲曾经给了自己的值得炫耀的色彩。小路惨白,惨白的过于空灵,走过去因为没有尘土而没有印记的脚印,此时的我突然迸发对雪的渴望,渴望突如其来的一场雪掩盖整个世界,掩盖所有的惨淡,好让我一个人掬一把雪,虔诚地讴歌萧瑟的冬天不萧瑟的灵魂,随意也罢,刻意也罢,回味和满足一个人的风景。
于是,我想到了梅花,尽管黄土高原的乡下很少有梅花,大多老百姓只是从画里才知道有红梅的,至于白梅就不太知晓了。但是我却偏爱,不然我不会专门下载有关梅花的诗词,不会钻进去领悟梅花的骨,梅花的魂。在花卉的群体里,桃花梨花显得轻浮,夸张的炫耀自己的妩媚,一有风的抚摸便婀娜多姿;莲花呢,有虚伪之嫌,明知污泥龌龊,为什么还要和污泥为伍?空谷幽兰故作清高,不然不会半推半就的请到喧嚣都市;秋风菊花自不量力,也无奈的加入到被肃杀之列;至于牡丹之类的,国色天香,但作为上流社会的座上宾,免不了冠以趋炎附势一词;只有梅花才是花中君子,花中伟丈夫,当这个世界过于缤纷过于香艳,以致到了得意忘形的时候,谁见过梅花?当所有的花仙们分割风流二字的时候,分割得焦头烂额的时候,谁见过梅花?当这个世界显得过于惨淡,当这个世界显得过于乏味,当这个世界显得过于冷漠,她才凌寒而放,独占风流,整整一个季节,都属于她的专利。她无视所有的带着惊讶的回眸,也不管所有人忏悔的拾遗,她甚至拒绝绿叶谄媚的伴舞和装扮,把自己并不妖艳的风骨裸露于世,在每一个角落绽放,默告自己的存在,默告存在的价值。红红的火焰燃烧一个冬,让那些因得意而忘形、因忘形而失落、因失落而颓废的人感到久违的温暖;白白的雪花夹着芳香净化一个冬,让那些因堕落而悔恨,因悔恨而无助,因无助而迷茫的人看到重生的彼岸。也许她是报春,也许不报春,也许她笑,也许不笑,只一个淡定无悔自己该有的领域。
快过年了,又要给人写春联,但是今年不再写“松竹梅岁寒三友,桃李杏春风一家”,桃李杏不必说了,至于松我觉得过于呆板,一年四季一个劲的墨绿,竹直的过于迂腐,也不属于花之列,当然没有灿烂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