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故事》是香港第一部真正意义的警匪功夫片,是成龙第一次独立制作他成熟的个人风格电影,是成龙从功夫小子过渡到警察英雄的里程碑式作品,引领了一个风潮。
1、自杀式拍戏,女神也要被打
公认成龙电影生涯最危险的场景之一是《警察故事》结尾处的惊世一跳:在没有任何护具的情况下,成龙跃向天井中的吊灯,从六七层楼的高度顺杆而下。杆子上缠着小彩灯,都通着电。直流电灯会暗,效果不好,用的是交流电。二楼有玻璃,非常容易割破动脉。
据说当时拍了一天别的戏,成龙还是没敢跳。最后剧组都要收工了,大厦是租赁的,第二天就要正常营业了,成龙才跳了下去。成龙在《今夜不设防》中透露,跳下来后,林青霞和张曼玉被吓哭,个个过来抱着他哭。
成龙黄金时代的危险动作戏,热衷于一镜到底,包括这一跳。远景拍完直接机位拉近给特写。成龙本身就是武术替身出身,自幼师从于占元,在京剧班打下了武术基础。昔日的武替做了导演,用最简单粗暴的镜头告诉观众,一切都是玩真的。
拍摄中使用了大量玻璃,为了效果甚至加厚了玻璃,以至于被剧组成员称为“玻璃故事”。拍摄期间成龙因脊椎骨盆骨移位险些瘫痪。成家班中也有4人重伤住院。
事实上张曼玉也从楼梯上摔下去多次,还因为不入戏,多次NG被成龙骂哭。本片是林青霞、张曼玉两大女神的首次同台,就双双挂彩,毫不怜香惜玉。
成龙电影的一大特点是使用各种常见物品作为打斗武器,发挥想象力,拿什么是什么。梯子、椅子、锅碗瓢盆、衣服,本片中则是借助一把雨伞挂车上成为被当时的好莱坞热议的名场面。
《警察故事》将香港警匪片的动作标准提高到了新的档次,据说当时的香港同行觉得,这样搏命拍,让我们怎么活?后来成龙常把成家班借出去给其他剧组做动作指导,拿下近三分之一的金像奖最佳动作指导。
2、低成本拍出大场面
影片中引发当时的好莱坞普遍关注的还有一个场景:成龙拆迁办一台三菱撞瘫整个半山坡棚户区。
成家班成员火星在采访中提到,由于电影预算有限,所以安排在贫民窟。好几辆汽车冲过贫民窟,房屋尽毁,花不了几个钱就实现了追车场面、爆炸场面。作为贫穷的东方好莱坞,香港电影低配有低配的玩法。
车冲下来的轨道,甚至是用木头搭建的,还因此车辆失控,弄伤两个武师。电影学者大卫·波德莱尔用“尽皆过火,尽是癫狂”来形容香港电影。
3、推动金像奖的大众化
成龙的电影一共超过10次获得了金像奖最佳动作设计,却并没有拿过金像奖影帝,堪称金像奖最大的遗珠。
事实上《警察故事》和成龙本人对香港金像奖的大众化功不可没。前三届香港金像奖是《电影双周刊》杂志办的,规模很小、影响有限,主要聚焦于影评人最喜欢的“新浪潮”作品,艺术电影为主,而颁奖典礼常常状况百出,合作伙伴不满评审宣布退出。第五届金像奖改弦更张,将最佳影片奖颁给了取得了巨大票房成功的《警察故事》,金像奖影响力也逐渐水涨船高。
4、警醒香港警察的故事
黄霑为成龙创作了《英雄故事》主题曲。影片中警督说陈家驹这次表现重振了我们警察的威风,所以要捧红他,把他弄成模范警察,而现实生活中成龙真的被邀请成为警队官方代言人,《警察故事》的主题曲也真的被官方节目《警讯》用作主题曲三十余年。
香港电影中的警察形象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刻板的高大全形象,《警察故事》则把警察还原成真实的人,陈家驹的同事,汤镇业饰演的菜鸟警察会吓得尿裤子;会面临金钱的诱惑,陈家驹在巴士上抓住朱韬,会面临行贿,朱韬跟他说“这里的钱你一辈子也花不完”。他们的生活也是一地鸡毛,和同事合租,女友闹别扭等等。最后陈家驹成了孤胆英雄,也不是因为品德高尚,是为了自证清白不得已。
《警察故事》自然讲的是警察的故事,当时一些警察的特点被电影描述了出来,金句不断。在棚户区抓捕朱滔的时候,陈家驹和另一名警察进行了吐槽:“上级交代我们不要乱开枪”,“上级为什么不命令匪徒不要开枪”,这是警察永恒的困境。
行动之后周警官在署长没有进门前对陈家驹说:“一会儿不管署长说什么,你只要回答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全靠上级计划周详、调配有方”,他肯定心花怒放。但是没想到署长却是批评的态度,这句台词在署长面前却成了谴责署长,颇具幽默感。
陈家驹被从九龙降职到沙头角警署,1985年还是乡下地方,牛粪遍地。警署人员很少,警长玩忽职守,巡逻就是回家休息,其他的警员也把事情交给推给陈家驹来做,手忙脚乱接串电话很有喜剧效果。
日后数年《警察故事》被拍成系列电影,成为经典。1985年的第一部《警察故事》作为成龙自编自导自演的电影,是成龙电影生涯的标志性作品,亡命特技本身把演员分成了“成龙和其他”,走上功夫巨星之路。(撰文:Mankei W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