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洲城一个小镇,崔文,站在小雪的街头,伸展,呼出一口模糊的白气,“真冷啊”。收回戴着手套的手纳入棕色的皮外套的口袋里,黑色的略宽松的裤子,那是因为还有个妈妈牌秋裤啊。路上的积雪留下一串运动鞋脚印,可惜他的人生并不能太清楚,很多事记不清了。朋友中的他仗义,然而并没有吃苦的耐心,总想靠着投机取巧的方式生活赚钱。
正好,南方啊,那个冬天也可能穿短袖的地方,有个认识的兄弟,方冰。人与人的缘分就是说不定的,很久不联系的也可以很自然的交谈,而有些不管怎么套近乎,关系却还是有隔阂,或许这是定的吧,谁也解释这些玄妙的事情呢。姑且说是牵绊吧。
冒着寒风,来着小电驴的崔文脑子里回忆起与方冰初识的场景。
那个女孩已经记不清面容了,只有一丝模糊的记忆,似乎是个圆脸的有点胖胖的身材。似乎当时是来到陌生的地方工作,同事的她很好说话就熟悉了,后来,瘦瘦的方冰常常也和她有所交情,一来二去,崔文知道了方冰。
“我手机不见了。”方冰不是很可惜的口吻,摊摊手,女孩嘴唇微张,安慰的话还没到嘴边。崔文走上去拍了拍方冰,“我们喝酒去吧,这里我来一段了,还没好好的逛逛也是。”女孩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内心独白着自己不会喝酒。“可以啊,我是本地的,你想去那里,我带你去!”
一个小桌,两碟小菜,就着易拉罐装啤酒,一杯接一杯,女孩回家了,她不喜欢天黑在外面呆太久。
他们的酒量都不错,倒也没有喝太醉。“我爸从前很有钱,我家里还有车,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离家这么远的南方吗?”方冰只是吞下一口酒,安静的聆听着。“因为啊..”
轰隆,轰隆隆,他们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揉着惺忪慵懒的双眼,眼光里是黑暗的夜空中炸裂的绚丽花火。远处还有炮竹的回音..崔文不再说话,静静地饮酒,偶尔吃点菜,心里似乎有一阵清风吹过。方冰不是多话的人,见崔文不说话,也不想破坏这宁静的一刻。
“快过年了啊!”摊档老板感慨道,此时烟花刚放完,旁边有个麻利的长发女孩,在打杂着,这是个烧烤档啊。她的头发解下来应该很长吧,崔文想,又想起家里的前女友,不知道她现在在干嘛呢,只是越来越少联系,就算她结婚了,崔文也不会惊讶。林洲啊,是那个安稳和谐平静的小镇,人们思想还是有守旧。崔文家里的一个好哥们,因为付不起女方家要求的礼金,被迫也和他来到这里工作,哥们现在该在网吧呢。他女方是家中大姐,收到的礼金是要给两个弟弟娶媳妇的。为什么相爱的两个人,要因为现实而分离呢?崔文不再想,他现在心里是空的,没有装着谁。
看着手表,短的时针指向了3点,凌晨,方冰招呼老板过来结账,老板只是找出一个沾了油渍的本子,记下了今天的数,方冰可是常客,习惯了月结。"老板,先走了。"崔文拉回放空的思绪。
冬末的南方,也是有着寒意的。两人走在空荡的格子砖铺就的人行道,偶尔,马路上呼啸而过的车辆,不知道司机要干嘛呢,这么晚还在开车。崔文的注意力总是很多样,他的朋友常说他记得的东西很奇怪,可以认得一件衣服的扣子,一个背包的图案,有时候他认人不是看脸的而是看别人的动作特点。
方冰没有说话,因为是工作的同事,住在公司安排的宿舍大楼里,但是不同宿舍里。简单告别,没有电梯的四层小楼房,方冰拐进二楼,崔文上了四楼。一回到员工宿舍,同住的没回来,方冰也不在意他们在干嘛,那些烟头,臭袜子,乱七八糟的被子衣服之类的,方冰似乎有些洁癖,不悦的眼不见为净,或许还是搬出去自己租个房子吧。毕竟是短工,值得吗?方冰的手机是在宿舍不见的,越来越觉得待不下去了,有点气闷。
"崔文,你在吗?"打开404的房门,崔文看着门外的方冰,这是一个环境不太好的楼道,灯昏暗,楼梯也狭窄,都是将就。
当晚,方冰搬进了404,除了崔文,还有7个其他人,都是一个公司的,方冰不想在意他们。可是却从小养成的与人为善的习惯,还是礼貌地介绍了自己。
方冰睡在崔文的下铺。崔文原来的下铺家里有事离职了。此时已经快5点了,方冰洗漱好,第二天早8点就上班。只是短期的工作,方冰想,忍忍就过去,毕竟自己不是那种可以在家里游手好闲心安理得的家伙。 为什么有些人要过得那么懂事呢?方冰有些自嘲,在家里什么也不干,像其他人那样悠闲。不,或许天生劳碌命吧,没事做更煎熬,在外面也不用靠胡思乱想来打发时间了。也好。毕竟,曾经有一段时间..也是往事,不必想,方冰收拾着床铺,崔文在床上了,不知在用手机联系着谁。
崔文没有洗澡,没有换衣服,只是简单的洗了把脸,早已入睡的他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北方的他不在意一定要每天要洗澡,方冰心想,还有酒和烧烤的味道呢,崔文。晚安了,方冰闭上双眼,习惯性的回忆前一天的事情。啊,还有东西在二楼没拿,嗯,先睡觉,明天下班回去拿,方冰想着轻轻地翻个身,手放在被子外面碰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原来是崔文给他的404的钥匙。两手放入被窝,已经有些暖意,方冰慢慢的陷入梦乡。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