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的时候卧病偷闲,看完了一部日剧,石原里美主演的《校阅女孩河野悦子》。今天是香港的重阳节,第一次在港大里的智华馆里找不到自习座位。
这部日剧和很多鸡汤日剧很像,每集一个相对独立的故事,整个串联起来主人公的一段人生。一直痴迷时尚杂志,以成为景凡社时尚杂志编辑为人生目标的河野悦子,在面试七年被拒之后却意外进入了景凡社的校阅部,枯燥重复,不被重视。但是她仍然努力地完成分内的工作,既得到了爱情又得到了实现理想的机会。
一口气看完十集之后心里是不屑的。石原里美的美貌才能撑得起一集换十套的用力过猛的时尚套装。而且校阅部的工作居然还包含了低效率的努力,夸张的考察等等,实在是过于日式热血了。面试一间公司坚持七年这种可笑的事情更是懒得吐槽——这种电视剧也就骗得了小时候的我嘛。
然后就把这部剧划归到了用后即弃的类别里。
今天是香港的重阳节。换掉夏被,新洗过的棉被香喷喷的,早上睡了个懒觉,小腿终于也没有在清晨抽筋。羽毛球队训练回来是中午了,阳光铺在整条薄扶林道上,让人很想把新棉被拿出来晒晒。左边是树林和庙,右边是太平山,都是深绿色,香港的秋天就是热风里的深绿色,道上方方扁扁的老丰田皇冠的士则是正红色,饱和度高得令人心情大好。天空很深很远,很湛蓝。不像北方的秋天,一层秋雨一层凉,菊花和落叶都是老气的橘黄。重阳秋雁未衔芦,始觉他乡节候殊——迁客骚人到了重阳节大都伤感一番吧。
中午去吃了金拱门。关于这样的快餐店的更名我倒是觉得没什么不好,带着一丝调笑社会主义的意味。香港的金拱门里奇形怪状的人很多,跺脚又打喷嚏的流浪汉,胸垂到肚脐的老太太绕着我们好几圈还拍拍我的椅子,打量着我们的汉堡包;菲佣玩着手机坐一下午,什么也没点......资本主义社会里的快餐店俨然成了收容所。无聊的时候我喜欢看人,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仪容神态,在心里给每个人编故事——像我这样带着点酸腐气的人,出门去个超市,倒个垃圾,都不忘揣着小心思小剧场,种种想象期待,总觉得要阅人阅世发了感慨,才算逛出点名堂来。
在这样绝望的人世里,有些愚蠢的慰藉也没什么不好。就像过于夸张正能量的日剧,撞到一见钟情的帅哥,是模特和作家,又恰恰好也喜欢自己。
就像智华馆的女厕所里,挨个敲门的staff,检查每一个洗手台和干手机好不好用,一些工作正是毫无存在感,才是工作的成功。每天运转的设施,功能良好被视作理所当然,所以才不会有人注意到维护保养的工作者。那,这部剧这样出挑地描绘此类工作,大约也蕴含了这样的价值观吧。
岁岁重阳,今又重阳。
无论是愚蠢的日剧还是重阳节里这样普通的一天,我和所遇见的人的时间空间,互相看来都是可有可无的一部分。随着香港秋天的水汽蒸发,透明到看不见水汽,大约也仅仅能掺进去这一点点笔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