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现场看戏剧究竟是种什么体验?

第二篇文章,时间君(公号狗都需要有个自称,翻来覆去想了一晚,就时间君吧)在选题上任性了一把,想写在北京的三年看剧生活。

其实在线下,时间君和很多朋友都聊过自己的看剧生活,大家都很好奇,为什么可以免费看剧这么久?现场戏剧有什么好看的?时间君用一点五倍速的语速,给她们blabla讲一大堆。

这次有这个平台,时间君可以说来话长。

现场戏剧是小众艺术,喜欢的人远没有看演唱会的人多,为什么时间君还这么喜欢呢?那是因为,在北京的看剧生涯,圆了时间君一个梦啊。

时间君从小喜欢看电视,也喜欢电视里的生活,那时,剧场看剧只存在于电视里,比如著名戏剧《雷雨》《茶馆》,北京人艺是戏剧艺术的殿堂,濮存昕、何冰都是人艺的艺术家。

何冰老师的《后浪》里有一句话戳中了时间君,就是后浪可以因相同的爱好而结交。时间君不再是后浪,却也曾因戏剧结识了几位好友。

而时间君的老家,一个东北十八线小县城,公共演出的场所只有两家,大众剧场和电影院。上学的时候学校每学期偶尔会组织学生们去这两个剧场看话剧、看电影,仅此而已。

到北京工作之后,也曾观望过北京的演出资讯,动辄几百上千的票价,高雅艺术不是曲高和寡,而是价高和寡。对于把大部分收入都奉献给了房东的时间君来说,实是天价,只能一声叹息。


2011年入职同方知网,一个偶然机会,和其他部门一位男同事闲聊时得知北京居然有免费看剧的渠道,不止是看剧,各种演出都有,时间君如获至宝,马上行动起来。

那是一个叫MOSH的媒体网站,做北京生活社区,开设摄影、婚恋、美食、戏剧、体育等各种版块,时间君立即投入戏剧版块学习起来。

在戏剧版块,会不定期给会员发放免费的演出票,通常一场演出有2张,是媒体赠票,时间君也是从那时才知道,原来一般首场演出都会广发赠票,用来宣传。

僧多粥少,赠票怎么发放呢?会员都有机会得到,但有一个条件,看完演出要写剧评,剧评写得好,得到赠票的机会会增加,这是个很公平的规则。不过也因为如此,歌剧小白的时间君,从未得到过歌剧演出票,只能牟足了劲儿写戏剧剧评、写影评,赚赠票。

后来混入了蹭票圈,打听到更多的蹭票渠道,戏剧同好之间也会换票,拿自己看过的票交换没看过的,久而久之,时间君最多时曾一周看三场演出。

这是票根的正面和背面,除了极个别演出看完就后悔花这时间干嘛,愤怒地把票根丢掉之外,大多数的演出质量都很高,能够讲好一个故事。时间君喜欢攒票根,每张票根都代表着看完一场精彩演出的酣畅淋漓,曾经攒了厚厚一摞。

后来由于搬家减轻负重,大部分的票根都被时间君舍弃了(很是可惜),只留下最喜欢的这么17张,几乎各类型都包括了,实际看过的演出数量,大概是票根数的十倍。

从照片上可以看出,大部分是大麦票务出的票,还有永乐票务和中演票务通,国家大剧院和保利剧院自己出票。


在MOSH看剧三年、百余场演出,几乎没花过钱。为啥说几乎呢?有年有场沙宝亮的演唱会,时间君从两个渠道弄到4张票,所以带妈妈、妹妹和妹妹同事一起去看,结果演出前取票的时候,有一个渠道没取到票。

为了不枉费大老远跑到五棵松体育馆,时间君第一次找了黄牛,用20元买了两张票,一张280的山顶票,还有一张好像是680,座位离舞台近一点。

这是时间君从小到大讲价最成功的一次了,后来跟蹭票圈的朋友吹牛,结果对方说曾在演唱会开场后,花5元买了票进场,时间君自愧不如。

这是一场音乐会,2012年拍的,如今已认不出是哪场演出。

据说作为国家艺术中心的北京,每晚的演出能有100多场。

演出形式多样,戏剧、音乐会、舞蹈、相声、演唱会、戏曲、相声、晚会……

戏剧演出的分类,时间君根据自己的理解,又分了下面几类:

正剧——人艺首都剧场、国家大剧院戏剧场、国家话剧院等演出的正剧剧目。

小剧场话剧——容纳两三百人的小剧场,东单的先锋剧场、宣武门的繁星戏剧村、国家大剧院小剧场、人艺小剧场、护国寺西区小剧场、北京朝阳9剧场等会经常演出小剧场话剧。

喜剧——海淀剧院(开心麻花的大本营)、世纪剧院小剧场(陈佩斯在那演过喜剧《阳台》)、北京喜剧院(中外演出都有)。

时间君看过的正剧不多,原因无他,赠票不好抢,买票又买不起。一楼票起码380起,80元的学生票,时间君没办学生证买不到。

留下的这几张话剧票根,都是时间君特别喜欢的。照片也拍了很多很多,可惜现在都找不到了。

《哥本哈根》,国家话剧院制作,量子力学大师海森堡的故事,角度很清奇,三位大师在天堂里对话。

《你好,疯子!》,黑色喜剧,饶晓志出品,他现在已经去拍电影了,他的“你好”系列,还是很不错的,另一部《你好,打劫!》也特别搞笑。

《最后十四堂星期二的课》,金士杰老师主演,这剧讲述了罹患渐冻症的老教授人生最后的岁月,很感人,也会受到启发。近几年金士杰老师为了养娃养家(金士杰老师结婚很晚,娃还小),来大陆发展,最近看的他的作品是《鬓边不是海棠红》里的姜荣寿。

除此之外,在北展剧场看过胡里奥·伊格雷西亚斯的演唱会,就是唱名曲《鸽子》的那位西班牙歌唱家,已经老了,但依然很有魅力,小时候在电视上看过他《鸽子》的MV,怎么也没想到若干年后能在现场看到本人。

在北展还看过草蜢25年纪念演唱会,很燃,时间君那时已修炼得脸皮够厚,为了看得更清楚,不被前排站起来的迷妹挡住(其实时间君的票也就十排左右,不算远),时间君站到了过道上,前边就是手拉手的黑西服白衬衫安保小哥。估计如果没有安保小哥拦着,底下的这群迷妹能瞬间爬上舞台。

在人民大会堂看过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演奏会,也是小时候经常在电视上看到的人物。

国外的戏剧演出往往不拘泥于形式,相当自由,也能看得出非常有想象力。

在保利剧院看过几部舞剧、听过香港导演林奕华的讲座,带妈妈看过俄罗斯舞团的芭蕾舞《天鹅湖》,说实话没太看懂,但是,美就够了。

地质礼堂剧场时间君只去过一次,看的是开心麻花的《江湖学院》。

演唱会,看过张信哲、小野丽莎、胡德夫、屠洪刚、沙宝亮,太火的演唱会真的抢不到票。

这是水立方小剧场的俄罗斯乐队演出。一般比较大的剧院不允许拍照摄像,还会有工作人员用激光笔阻止拍摄,小剧场就不介意了,也希望大家发朋友圈发微博来宣传演出。

还有一些音乐现场livehouse,双井的麻雀瓦舍(看过邰正宵《奇经八脉》音乐现场),张自忠路的愚公移山(看了场法语香颂)。

北京音乐厅、国家大剧院音乐厅、中山音乐堂,看过交响乐、管弦乐、踢踏舞等。

还看过新春音乐会,带父母和妹妹去过国家大剧院看周日音乐会、人民大会堂看海莉、丁毅演唱会、首都体育馆看花样滑冰、水立方看水球比赛(没弄到跳水的票)、长安大戏院听戏、民族大剧院看歌舞晚会、星夜相声会馆听相声……

这是父母在长安大戏院拍的京剧。

剧场遇见艺术家的概率超高,时间君在人艺首都剧场看剧时遇见过濮存昕,隔着几排座位的距离,远远地看着,没敢靠近,对,就是这么怂。

保利剧院舞剧中场休息,在座位上正跟朋友闲扯,有几人从身边经过,时间君努力让了让空间,然后朋友说,这是姜昆。


活跃在北京的戏剧演员,大多数是中戏毕业,北影也有,也有上戏毕业,很多人都在小剧场历练多年。

在北京做戏剧很苦,时间君的朋友有做戏剧制作,很难赚钱。疫情之下更是雪上加霜,有编剧都开始卖樱桃了,希望疫情早日过去,北京的演出市场再度繁荣起来,有好的作品才能实现文化自信。近两年的国产电视剧这么争气,相信戏剧市场也会出好剧。

这是台湾导演李宗熹的舞台剧《霸王卸甲》,舞美很漂亮。小剧场话剧的优点是,场子小,票价低,离舞台近,坐前排可以看清演员的一颦一笑。

刘烨、袁泉、段奕宏、郝蕾出演孟京辉的《琥珀》《恋爱的犀牛》,在上世纪九十年代被奉为经典,孟京辉的剧是先锋戏剧,时间君只看过《空中花园谋杀案》,说实话,不觉惊艳。

很多影视剧演员,都曾活跃在北京的话剧舞台,田雷(《大江大河》地瓜天团的史红伟)、任素汐(《驴得水》的张一曼),开心麻花继马丽、沈腾之后上春晚的王宁、艾伦,时间君现场看过他们的演出。

演员在台上是会发光的,现场演出需要一气呵成,十分考验功底,尤其是台词功底。这些,都是现场戏剧的魅力所在。胡歌为了锻炼演技,曾出演赖声川的八小时话剧《如梦之梦》。

现在北京也有很多儿童戏剧班,用戏剧的方式来培养孩子对艺术的感知和热爱。

还是李宗熹,黑马甲那位,长头发,据说相当爱喝酒,不喝酒编不出剧本。演艺界人士大多这样标新立异、特立独行。每场剧结束,全体创作人员都会这样在舞台上一字排开,一起谢幕,观众献花。

如果是本轮的首场演出,还会有演后谈,通常是导演谈创作初衷和心得。李宗熹的剧《我的祖宗十八代》演后谈时,时间君胆子一大,举手提问了个关于服装设计的问题,犹记得李导答非所问,时间君故作淡定而优雅地点头装作听懂了。


曾经呢,时间君跟某相亲对象见面,聊看剧生涯,被对方嫌弃不务正业,他眼中的正业,是在家做家务、相夫教子。

是的,时间君把精神食粮和物质食粮看得同等重要,这三年,是时间君精神上的青春期,热血又兴奋,冲破了麻木和迷惘。

最开始看剧时,时间君也曾问过,既然有电影电视剧可以看,为什么要有戏剧演出呢?一好朋友说,戏剧是现场演出啊,那观感和触动是不一样的。是的,一部好剧带给人的触动和启发,可以终身受益。

我们的生命很有限,看影视剧、看书,看他人的故事,延展自己的生命,现场戏剧由于面对面的演出形式,观感会更强烈,触动会更大,更容易产生共情和共鸣。

音乐、书籍、戏剧、绘画、书法……艺术是什么?艺术是表达、是感情的表露。在漫长人生中、在残酷现实中,我们的心灵不断受伤,而艺术,能抚慰我们千疮百孔的心灵。

时间君看的第一部小剧场话剧叫《一触钟情》,都市男女爱情故事,相识容易相知难。剧的结尾,响起了黄小琥的《没那么简单》,时间君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这演的,这唱的,不就是自己的故事吗?

有了艺术,我们可以不必每天只低头关注家长里短、柴米油盐,我们可以看看他人的故事,才知道原来在历史长河中,每个渺小的个体都不易,眼前的烦恼又算得了什么呢?我们可以沉醉在音乐优美的旋律当中,随之翩翩起舞,心境豁然开朗;我们可以通过各种艺术形式,跨越时空地与创作者交流。渐渐地,我们学会抬头欣赏月亮,学会发现一草一木的独特,心生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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