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给暑假的生活织个网

换了住处,睡意便失了踪。剪完五个视频,指尖仍舍不得离开屏幕,索性借着这深夜的静,把即将收尾的暑假,一点一点织进文字里。

人们总说,教师的暑假是“续命”。有人把日子过成了诗行,背着包去山里听风、去海边踏浪,让美食与风景填满时光;也有人把自己交给床铺,从假期初自然醒的清晨八点,赖到日上三竿的正午十二点。而此刻的深夜,想必还有许多同行者亮着屏幕——是在追一部上头的短剧,还是在抖音的碎片里晃荡?我大抵也是其中一员,偶尔兴起陪娃学一阵,更多时候,便在这样“消极怠工”的松弛里,与夏天慢慢相处。

可就是这样被我“一厢情愿”过着的日子,偏生藏着独属于我的意趣。它藏在无人打扰的孤独里,那是不必迁就他人的任性自由;藏在默默收拾的房间、温在锅里的汤里,那是说不出口却满溢的深情;藏在餐桌飘来的饭菜香里,那是最踏实的人间烟火;也藏在悄悄学会的新技能里,那是自己给自己的成长惊喜。

起初骑车,是为了运动减重,骑得久了,倒骑出了一份解压的自在。车轮碾过路面,思绪也跟着飘远:看见绿树掩映的高档小区,会悄悄畅想“若有一座带花园的房子该多好”;遇见蹬着三轮叫卖的生意人,又会忽然觉得,能有一份安稳的日常,已是幸运。就像村上春树在《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里写的那样,骑行的路上,我什么都可以想,也什么都可以不想,风掠过耳边时,心事也跟着轻了。

人生本是一场不断与告别相拥的旅程,失去,原就是藏在日常褶皱里的常态。他的父亲终究没能抵过病痛的纠缠,化作了岁月里的一抹念想。记挂着母亲眼底未散的哀伤,他跨越千里从外地赶回,系上围裙在厨房忙碌,指尖捏合的每一只饺子,都裹着想替母亲暖一暖心头寒凉的心意。我想去见他,想陪他说说话。明明深知至亲离去的痛苦是怎样啃噬人心,话到嘴边,那些刻意斟酌的安慰却都成了沉默——原来真正的共情,有时不必靠言语堆砌。临别时,他轻轻递来一个拥抱。没有多余的声响,却像一束微光落进彼此心里:是此刻最妥帖的安抚,是撑过难捱时刻的力量,也是藏在难受里的一声“谢谢”。我们都在这夜色里揣着这份暖,慢慢朝着有光的方向走,知道往后再想起这一天,总还有个拥抱的温度,能熨帖偶尔泛起的疼。

还有许久未见的旧友,算起来,距离我们住在一起、一起学习的日子,已经过去好些年了。如今大家各有各的人生轨迹,模样、境遇都变了,唯有想起彼此的瞬间,还是当年的温度。只想张罗一桌家乡菜,让他们尝尝熟悉的味道,再斟上一杯酒,絮絮叨叨说些近况。分别时那句“保重”,说出口便觉得沉甸甸的——我知道自己不如于幸福活得舒展,不如梅过得富足,不如金萍精致,不如云执着,不如银萍潇洒,可我记得每个人的好,这份惦念,便是我们之间最珍贵的联结。

有人说陪娃学习算什么技能,可我偏觉得,这是我修得最深的一门“功夫”。我给自己立了“三不要”的规矩:不要生气,不要不耐烦,不要偷偷刷手机。孩子的敏感比大人想象中更甚,好好管理自己的表情,让他不必看我的脸色做事,才能卸下心里的压力。就这样慢慢磨着,我们一起学会了游泳,能在水里自在扑腾;也练会了打羽毛球,能在球来球往间笑出声。花钱报班也好,耐心陪伴也罢,都是为了和他一起往前走。只是语文、数学、英语这三座大山,终究绕不过去。我倒想继续“修炼成魔”,不是为了逼他成为多厉害的人,而是想陪着他。毕竟,教育从来不是把孩子拽过“凡世间”的山,而是陪着他一起,把翻山的路,走成属于自己的风景。

生活,就像一场兵荒马乱的战役,每个人都自顾不暇。我想就在这里,喝喝茶,嗑嗑瓜子聊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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