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之隔遥至天际

第一次让我觉得触碰到生死,第一次心里那么多的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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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医院手术室门口

    那天他回家轻描淡写地对我说:明天你可以请假去陪我做冠状动脉造影检查吗?医生要求家属必须陪同,老公是一个很能扛事的人难得提出这样的要求,我心里一紧他肯定已经很难受了,果然他已经自己住院检查了两天没有告诉我。

    必须家属同意的检查,我心里有一丝不安掠过,开始偷偷在百度中搜索:冠状动脉照影,跳出来的更是叫人紧张,冠状动脉堵塞心脏疾病心肌梗塞等等等等让我看不下去......

    医院主治医生让我签了一大堆通知书、免责声明、检查申请等等文书,本来想仔细看看,可是眼前迷糊得什么都看不清楚,人也开始恍惚起来,感觉拿笔的手已经不是我的,第一次签这样的东西笔怎么这么重,同样沉重的还有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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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十一点终于轮到我们做检查,护工阿姨推了一个医用躺床过来,让他躺上去,他不说话自己径直往前走,护工阿姨看了我一眼说他怎么不躺下去?我知道他其实是用这样的方式在掩饰自己的紧张,我说随他去吧,他又没有病自己走去吧,我快步紧跟上他,护工阿姨推着车走在我后面,乘电梯来到住院部附一楼,路过一群人闹轰轰人群,我完全没有留意他们在闹哪样。

      来到手术室门口,前一台手术还没有结束,听到医生叫家属进去说病人血管堵塞严重,我拉了一下老公的手发现他手好凉,我扶着他躺下,在手术室门外他手脚冰凉,躺着一句话也不说。我就这样拉着他的手等着,这时那边闹轰轰的人群里传来一阵斯声力竭的哭叫声,她的亲人走啦我说,护工阿姨接茬:在医院里天天上演着这样的悲剧,看她脸上挂着笑容,我想这是看透生死的表现吗?这时手术室的门哐当一声打开啦,老公被护工阿姨推啦进去,关门的声音我居然我没有听到,哭声吵醒声我什么也听不到啦,仿佛所有都静止了,老公进的那一扇门它阻隔了我与他的链接,那是怎样的一道门,我站在外面听不到里面一点声音,看不到里面一点景象,我不知道医生在给他做怎样的检查,我只是感觉到啦疼痛,真真切切的疼痛,全身冰冷。时间在流走我已经明显感觉到医生要叫我,家属在吗?医生叫道,我其实就站在他的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站在医生出来的那道门口,另一道门,我机械的跟他进去,他说病人两根血管堵塞80%以上,一根堵塞60%,需要支架。我说快做吧,做什么我其实不明白,我只想说快做吧,只管救他,医生说费用,我打断他还是说快做吧,快做吧不要再耽误时间!!医生说好吧你出去等,我退出来,当时晚上十二点半,整个过道一个人都没有,那道门紧闭着,我一个人在过道里度来度去,这时过道另一头的吵闹声大啦起来,有人在哭叫医生杀人啦医生杀人啦,医生是救人的怎么可能杀人,我自言自语道。突然眼泪就没有缘由的掉啦下来,为那个走啦的人,为那个为他痛哭的人,也为医生那个救人的人。其实我最揪心的还是那个在厚厚的手术室门里面的人,两个小时过去啦,那道门还是紧闭着,像过啦一个世纪,我孤独无助焦虑煎熬,我在过道里足足走了五千多步这时门突然就开啦,医生有点得意地叫我去看他的电脑,像展现精美作品一样让我看他的手术过程,我透过玻璃窗户看见他安静的躺在手术床上,心一下子暖和起来,看护工阿姨要准备推他出去,我几乎吼着对医生说我不要看你这个,然后在医生的讶异中跑啦出去,跑到他的跟前摸了摸他的头,他说啦一句好难受,就沉默啦。护工阿姨迅速地把他推去重症监护室,我小跑着跟在后面,推进房间的那一刻门又一次哐当一下把我挡在了外面,我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听他的声音,可是听不到,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这厚厚的门让我感觉他离我的距离遥至天际,触不到看不到听不到的感觉让我如此的害怕,静静守候在门外不知所措,护工阿姨出来拿东西看到黑暗中的我说快回去吧,你在这里也没有用的,他挺好的,明早可以送饭再来吧。

    我收拾一下赶紧回家,半夜啦我像在梦游一般熬啦一锅粥,然后又驱车前往医院这时下起大雨来,冰凉的雨水让我清醒过来,到了医院四点多钟啦,我又来到重症监护室门口,静静的望着那扇门,我没有拍照我不知道怎么不敢拍照,重症监护室几个字都那么触目惊心,又看到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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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抱着熬好的粥等天亮,我记得阿姨说七点钟就可以送饭,六点五十五我就站在门口数着秒,七点我准时按下了门铃,阿姨出来说你真早,我以为我可以进去看着他吃饭。阿姨说不行关上了门,哐当!!!关在啦我的心上。

      今天终于可以出院啦回到家里我才能这样把这几天的感受写下来,希望大家都爱惜自己的身体。远离医院远离病痛,不再经受那种生离死别的感觉。

      我知道这样的经历会让我们越来越近的。身体健康的重要性想必他应该有所体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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