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基雅维利的《君主论》成为了所有有抱负,有目标,想成功而且不计代价,把交往当成一场技能的比拼,把合作当做一次隐藏着的战争的英雄情结的野心家的良师益友。他的理论太直白、而有诱惑力。不用讲究仪式感,直接赤裸的进攻,所以他们往往看起来走的更快,走的更远。
马基雅维利将权力当做终极的目标,而终极的权力就是独裁,以个人意志安排所有的下级权力体系。但是,这是个比乌托邦还难以实现的猜想。 资源共享和资源垄断是社会资源的分配方式的两个极端,而最后能够形成什么样的一种平衡,要根据具体的历史惯性、力量对比、认知、技术等原因最后综合作用,人的意志在其中只是一个配合因素,无论有多大的野心,也不能像剧组家一样安排人物的各种际遇,在这些力量下,微薄的伪装之术和精妙心机是没有太大用武之地的。当然,他们可以选择自己的位置,让自己处在不同的局面下,就避免了自己的理想和现实冲突中所引发的纠结和尴尬。
马基雅维利的《君主论》中,持有一个观点就是,强者应该促成资源的垄断,并要设法留在垄断阶级中,并且不断的获取更高的位置和影响力,但是一旦显露了自己的意图,就会被同僚和大众视为敌人,从而失去最后获得最高权力的机会。那么,一个人到底在什么时候透露自己的底牌,拿下自己原来温文尔雅的面具,直接动手抢夺那些朝思暮想,但是不能下手直接获得并安全离开的资源?马基雅维利的答案是:任何时候,只要觉得值得。所有,这种伪装的价值和机会成本,和一个人的预期紧密相关,在利益大到超过自己眼界的时候,任何人都成为一个见利忘义的人。
所以马基雅维利说,这个世界上,有野心的人最好不要是有道义的君子,也不是唯恐天下不知其贪的小人,而是一个伪君子,麻痹对手,麻痹大众。权力不断的获取的过程中,资源会相应的攀升,而一个野心家到底在乎的应该是什么?找到对自己最有利的位置。但是这样的机会越来越少了。以下几种情况,都会让一个野心家接受不小的挑战,甚至在追寻权力的时候自己先燃尽。
第一:区域内资源形态由创造力推动。如果资源的累加,要通过个人的创造力和个人的大众影响力,那么就难以形成较为集中的权利,民间力量一定是体系走向权力集中的制约,如果你是个野心家,要远离这样的行业,或者细分到有足够壁垒的行业,并且广泛的建立联盟关系。打压内部的机会点。
第二:历史关系结构复杂。如果关系千丝万缕,信息通道四通八达,一个人的位置和他能够接触的关系不匹配,很多人都有私下的关系网络,正规渠道反而不是主要的信息传播的通道,那么就不可能形成关系上的优势,也就是权利被关系和信息所制约,无法建立一种不可替代的信息节点,也就无法形成集中的权力。这样的领域中是野心家的噩梦。
第三:外部依赖性严重。或者说市场依赖性强,面对强大的外敌,自己的竞争优势不明显,为了抵御外部竞争,就只能团结内部人员,给予重要的资源和权力,才能够稳定,然后内部构建出相互制约的机制,但是这是一种间接的力量,很难控制,而且容易解体,除非有高超的不断平衡能力,否则很难长久。
所以,野心家的宿命就是孤独,而结果往往是提前收场,期望永远不可能和所拥有的相符,自己的伪装给自己更大的成本,有可能就成为一个真君子了。
事实上,马基雅维利没有看到一个他想象的,拥有巨大权力的君主诞生,而所有的技巧、思考都围绕终极权力的《君主论》中没有把一个人的价值放在网络上,在牌局中可以随时退出,但是在网络中,相互依存的利益,无法让自己完全自由,除非交出自己全部的价值。一个好的社会就是相互赋能的价值网,让彼此必须在心知肚明的虚伪下继续的当君子。
社会的基础结构形成的共享体系,让任何一个人都在一个相对不是差距很大的情况下进行竞争,这样的竞争下,合作,但是只能拿到有限的收益是最明智的做法。
特斯拉之所以把技术共享,是因为他的基础技术已经是共享的,今天手机越来越像,是因为所有的应用级的技术已经同质化,不会被完全的占有,所以只能通过速度拉开和对手的差距,哪怕只有一点的差距,同时用围追堵截的方式,将让自己被看不到的对手所超越。
看到的是静止的有限的利益下,野心家会成为一个把手伸进瓶子里,不管放手的贪婪的迷途动物,真正的野心家,永远不知道自己是野心家,甚至不在乎自己是什么。
人类不管多伟大,终究只能是历史的助推者,到达山顶的时候,不应该想自己的一步步努力和成就,而去体验一下山峰隆起的壮丽变化,千年变迁,并且始终提醒自己,我们只是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