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是哥哥我是妹,你要为我遮风挡住雨

二十七年前的一个冬天,一个小男孩呱呱坠地,那个是我哥。

小时就特聪明,几个月会爬,会坐,会走路。

三岁时,已经是标准的小大人样,小小的脸蛋,大大的眼睛,穿个小棉衣,到处跑了。

找到了很好玩的游戏,抱小孩,那个成天被他摔的小孩,就是我了。

看到橘子,以为是鸡蛋,会伸出小手,呵呵, 那是他的最爱。

家里有个小狗,黑色,很乖,照片里,经常有他在吃饭,它蹲在旁的画面。

虽然是男孩子,可是并不皮,即使是白色的衣服,一整天下来,仍旧是干干净净的。

家里的小孩不多,于是他只能走好远的路,找同龄的小孩玩。

三四岁的他,已然很聪明,拿着两张两毛钱,来换我手里捏着的五元。

振振有词的说:二比五大,你看,我是老大,你是老二,我比你大,当然二也比五大啊;再说了,两张肯定比一张多嘛。

于是我乖乖的将五元换给他了,他一溜烟的就跑远了,这个哥哥啊。

待我和亲戚家的小孩大些,他也就俨然成了我们中的孩子王。

夏天的时候,趁着大人午睡,轻轻的将反锁的门拨开,一溜烟,都出去了。

钓鱼,抓虾,用柳树叶编成帽子遮阳,在大太阳下玩耍。

大人们最不允许的就是去水边玩,每次被抓住了,都是一顿罚。

无论是哥哥的错,还是我们其他小孩子的错,被罚的都有他。

因为,他是哥哥,他不仅得管好自己,也得管好我们。

表姐每次都会免罚,大人会说,她是亲戚。

哥哥就反口说,屁股上一处青么?

以致于这句成为了幼时被罚时记忆中最深的话。

虽是家里的长孙,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优待。

偶尔几次有特殊待遇,都被我们这些小孩破坏掉,要求有福同享,呵呵。

待再大些,五岁,去幼儿园了,妈妈前脚将他送到,后脚他就跟妈妈又回到了家。

让他再去,他说,那里不好玩,人家都比他大。

去了两天,又说要改名字,因为他的名字太难写了,他有个同学叫丁一,特别好写,“唐”的笔画太多了。

过了两天,又欢喜了,因为有了一起玩耍的同龄人。

可以一起玩手枪,弹弓,丢弹珠,拍画片,集花火。。。

这幼年时的友谊一起伴着他,即使搬家,换学校,辗转好多年,依旧有联系。

五六岁的他,很调皮,那时织衣的机器高大、笨重,我们家街上的铺子里摆了两台,离床很近,几尺左右,他和我没有事情做,便在床和机器间爬上爬下。

我比他小,便小心翼翼安稳的爬过去了,他逞强,说,“我可以跳过去”。

结果,就是头被撞到,血流不止,我们大叫,他半夜被送医院,缝了好多针。

那时的零食很少,最盼望的就是骑着自行车的载着棉被裹着的冰棒的箱子,一路的叫卖声,还有就是凭厚厚塑料膜可以换的白色、黄色的黏黏的麦芽糖,以及拿着米和玉米去爆的长长的爆米条。

只要一听到那打着的车铃,我们就跑进屋里,拉着大人出来买。

平日里,看见那塑料厚膜就收着,等着一起换糖吃。

很远知道哪里有爆米,早就在家央求着大人们排队去。

他七八岁了,立在床上叠被子,高高的床,一脚踏空,摔下床前榻板上,耳朵伤了,血流的厉害,吓得哭了。

妈妈说邻家的一个人,耳朵被剪了,一点都没哭,他止住哭,好奇的问,“真的吗?”忘了疼。

读小学了,八九岁的他,已经学骑脚踏车了,那时的车,都有大小杠, 他就拖着那么大的车,一次次的栽进田地里。

正值夏末秋初,棉花秸秆都立在田地里,哥哥车子踏过,就留下一片影子,却又一次次的过去,回来。

有一天,听说有个棒冰厂批发,一毛钱的棒冰可以买两支,他和同学骑车风火火的去买,也帮我们带。

那时候,感觉可以天天吃棒冰,就是最幸福的事了。

等再大些,有两毛的雪糕,五毛的花脸,而哥哥有了两毛钱,绝对会买两支一毛的棒冰,一支我的,一支他的。

有次,我们想早点去学校,爸爸说,“你们谁哭了,我就去”,哥哥转头就泪流满面,细瞧他面前盛水的脸盆,我恍然大悟。

等他骑车很熟练时,就载着我一起上学了。

别校有个坏学生,每次在半路拦我们的车,不让我们走,每次哥哥都要骑很快,才能甩了他。

可是几次三番,那个人还是不罢休,最终,哥哥告诉爷爷,去了那学校,全校警告了那个坏学生,就再也没发生过了。

在他五年级的时候,有一次数学竞赛,他考了全校第二,爷爷开心的将那奖状贴在门上,那感觉,骄傲极了。

他初中时,我们全家搬了家,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连语言都是不通的,但是哥哥没有说过他的处境。

从进校的班级第八到后来的每况愈下,老师的方言讲课,只是偶尔说起那时,说过,同学的欺负,他发了火,举起凳子砸,就再也没有这样的事。

我们初中是一个学校,教过他的老师也教过我,问我的时候也会说起他。

每次上下学,他从来没有跟我同行过,只会回来说,我走路的样子多难看,惹我生气。

一次下雨,回家后,帮他送伞,他臭着脸说我,谁让你送的,气的我再也不愿做这种好心没好报的事。

那时的电视,特别吸引人,只是大人看得紧,只能在中午与下学时看一会,还得担心被发现的危险。

为了防止被发现,在看电视前,哥哥先拿两个杯子等好冷水,放在电视机上。

这样,即使爸妈回来了,摸摸上面的温度,也是凉凉的,就这样过了我们的读书时代。

初高中的老师,总喜欢用罚抄几遍的方式来惩罚学生,学生就用几支笔同时写,三遍,五遍,其实用了一遍的时间。

等老师发现这样的做法后,只允许一遍一遍抄时,学生们只能找枪手帮忙,印象里,哥哥也让我帮他抄了几次古文。

复读的那一年,应该是他那时最艰难的一年,沉默了一年,苦学了一年,换回了当时那学校的一个奇迹,从没有过哪个学生,有他那样的进步,有他那样的成绩,知道分数的那一天,他一蹦绝对有三尺高。

他的大学,好远,在山东,那个很少吃大米,经常吃面食的地方。

他的信件,让我们知道了他的同学,生活,那广阔的校园,冬天会结冰的湖面,兄弟一般的室友。

以及他的忠告,要好好学习,劳逸结合。

也在那里,他遇到了我如今的嫂子,相处至今,已是好多年。

毕业了,在家人的劝说下,他回了家,工作,生活,忙碌,奔波,辗转几番。

今年,他结婚了,呵,幸福的哥哥,祝福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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