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生与武汉,长与武汉,在此结婚,生子的武汉人。在我内心中从没有一天想过,武汉会成为疫区,灾区。会严重到有一天会封城,它来的措手不及,让我们无助,苍惶的去接受它,面对它。
1月20日之前,我已经买好24号去云南的火车票,准备带着儿子去旅游,一切都按着年前的计划一步一步实现着。
1月20日在公司吃着年饭,与同事聊着天,话题慢慢就引到疫情上了,可能疫情一直围绕着我们,但是当时的我们还没有感受到,领导为了更好的保护我们一线员工(超市工作是人群秘集处),开始到处联系口罩,但已经出现无货,到此时大家觉得事态已经有点严重了。领导开始提醒大家,明天上班必须戴口罩,并且尽量不要去过多接触人群。
1月21日在家吃年饭时,东君的外公因去年去世,今年就是新年,有很多朋友从全国各个地方都要来,但外婆一直都要他们不来,按外婆的想法,一是他们有人从事食品工作,更怕他们回来却不能回去怎么办,(不能回去,怎么可能,结果呢)会耽误工作的,心意就领了。这是我身边对疫情把控最正确的一位老人。
在回家的路上,我和林先生决定取消这次旅行的决定,因为临使取消会被旅行团扣费,即便如此也决定这么做了,当时的想法是要做一个有责任心的武汉人。
1月22日早上起来,就与旅行团沟通取消行程,后还是以被扣除费用而结束(我对旅行团行为理解,但决不原谅)在这么大的疫情面前,一个商人的品性就这么赤裸裸呈现与我眼前,金钱真的可以蒙昧良心,还在对我说可以去,国家还没有发文件,云南也没说不接待你。但你想过没,一方是对去云南不负责的行为。,另一方如果别人不接待我们,我们又该何去何从。
因为决定不去旅游,家中肯定是要备年货,匆匆忙忙放下手中的事,拖着拖车去菜场采购满满的一车菜,(后来的日子多么感谢自己的先见之明)。
1月23日早上10点我们迎来了封城,当天的天气阴沉沉,看不到一丝光亮,如我无处安放的心,东飘飘,西荡荡,看不到希望在那,出路在那里,对未来没有一点把握。
1月24日大年三十,如约而至。虽然和朋友开着视频,一起过年说着祝福的话,大家晒着年夜饭,朋友都说着笑着,但心中都有一丝无奈及对未来的不知,春晚一如即住的欢声笑语,但我相信此时武汉的家庭中,已经无法去找那份轻松简单的快乐。
1月24日后的日子,第一个14天隔离,我用一个字形容熬,每一次身体有一点点异常,都会让我一次次往疫情的症状上观察,林先生的一声咳嗽,我都要询问半天,一定要查出是什么原因引起。不时的摸着自己的额头感觉自己休温是否正常,(因为当时家中没温度计,药店已断货,网购不快递)有几次林先生贪睡在沙发上,没很好的注意保暖,有点伤风小感冒了,也让我胆战心惊,因为那时医院已经是交叉感染最危险的地方,并日也处在保和状态,所以那时医院是我最不敢去的地方。
那断时间只能对自己和家人说,不能生病什么病也不能,一定要坚持抗过去,第一个十四天是一天天咬着牙齿,一天天数着日子熬过来的,我和林先生彼此关注对方的身体,给对方鼓励及信心。一方如果心情低迷时,另一个人一定会开开玩笑,让气氛活跃。那时间我承包了家所有家务,不让自己有片刻放松,做事,做事,做事,不要去想医院已在超负荷运行,不要去想医疗物质短缺,不要去想有症状的人到处求救…
隔离可以,但还是要生活的,采购生活物质重担被林先生接管了,一个只有理论知识没有实践技能的直男,你让他去采购,笑话一出出,黄瓜买十三根,询问他,他还能振振有词说是两种黄瓜,另一种是水果黄瓜(话没毛病但谁愿意天天吃黄瓜),最后我对他要求就是,品种多样化,数量单一化,是吃的就拿。
其实可以说那段时间,吃的品种并不多并且去超市也是一种风险,连能吃到肉都是一种奢侈了,因为怕被感染我让林先生找一些小超市或平常生意不好的商超,因为人少并且错过高峰段。(所以商品品种就没多少了),当时不计较那么多,只要有吃的就行,少出去避免风险。
吃的改善还是小区封闭后,团购如雨后春笋,一个个的迎面扑来,肉,鱼,蛋,热干面,蛋糕…保障了基础生活,人也沉淀下来不在浮澡了。我相信没有一个城市能比的上武汉人对过早(早餐)的钟情了,在疫情时期物质如此缺乏的情况下,我的团购物质即然一半是过早(早餐)的商品,一半才是菜品。武汉人的早餐也要保证一天天不重样,这已经深深的印到每个武汉人的骨血里了。
真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能收到政府发的爱心物质时,我半天接受不了,因为我觉得身体没受什么伤痛,没地震,海啸,火灾…我们只是隔离不能出去,虽然经历无助,惶恐,害怕,伤心…但是比那些为我们拼过命的医护,为我们联系团购的社区志愿者,为这座城市默默奉献守护的平凡人,真的不算什么。
真的,我们也一直被一些勇敢者保护着,让我们免与颠沛流离,免与战争伤痛,免与胆惊害怕。此生无悔入华夏,来生还做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