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建邺,应天府。
“你就帮我一个忙了,大不了后面我在还你一个嘛;以你的武功这件事不是手到擒来的啦!”一名男子正把手搭在叶鹤安的肩上嬉皮笑脸的说到,虽然是求人办事但是却一点求人的态度都没有。
“你知道我菩萨心肠的嘛,本来收了那个人的钱就该收手的,谁知那对鸳鸯性子那么刚烈,自己求死;这不是坏了我自己的名声嘛,这传出去对我铁马金戈的名声多不好,所以怎么说得补偿一下人家咯,本来我是准备自己去凤翔府分坛查查这单子是谁下的,谁知道在这正好就碰上你了;反正你也要去那边交接也就顺路了,而且你那边你也熟嘛,随手做掉个人这对你来说还不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嘛。”
叶鹤安懒得看眼前的男人继续赖皮下去,低头看着正躲在铁马金戈胡不喜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的小女孩,女孩约摸八、九岁大小,一头齐耳的短发乱糟糟的,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粗布麻衣,小脸上脏兮兮的,一双乌黑的眼珠正怯生生的看着自己。
“雇主?”叶鹤安疑惑 的问道。小女孩听闻“噌”的一下把脑袋缩了回去,身影全部都隐藏在胡不喜身后。
“别看了——别看了,你看你都吓着她了;算我拜托你还不行嘛,你今天一见面就叫我‘要饭的’我都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帮我这个忙,这就一笔勾销了。嗯……在不行以后你叫我‘要饭的’我也不计较了好吧”胡不喜看着叶鹤安不说话忙又改口到。
“别看了,大不了我把这次的钱分你一半好了。”说罢挡住叶鹤安的目光,一手从怀里摸出一个铜板塞到了叶鹤安的手里。
叶鹤安看了看手里的铜板,又抬头看了看叶鹤安。
“……”
“看什么看啦,这次一共就两个铜板,这就是你的一半嘛。”胡不喜忙把叶鹤安的手合上,一副生怕叶鹤安不认账的表情,“你要讲规矩的啦,收了钱就是接下了这单活;总之你拿了钱就得办事,等你好消息了。”
叶鹤安握着手里的铜板,看着男人带着小女孩穿梭在人群中飞快离去的身影;到最后叶鹤安也没有理清到底自己有没有答应接下这单活,不过倒是记住了最后一句‘拿了钱就得办事’;等他到来凤翔府分坛确实是去找人打听了。
如来陵凤翔府分坛,回心楼。
“我要上个月陕南所有的单子记录。”
回心楼执事抬头看了叶鹤安又低头去归理档案去了
“我要上个月陕南所有的单子记录。”
执事又抬头重新打量了一番叶鹤安,说到:“你谁啊你,不知道只有分坛坛主以上的人才能查阅记录吗?”
“坛主在哪?”叶鹤安又问道
“哪里来的神经病,滚滚滚,别妨碍我做事。”执事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又低头去归理档案去了。
“砰——”叶鹤安把刀拍在了一人高的柜台上,“我问分坛坛主在哪?”
“闹事是吧?知道这是哪吗就来闹事?来人,快来人哪。”执事一脸戏谑的表情看着叶鹤安。
看着从两旁涌出的众人叶鹤安拔出刀架在执事的脖子上言道:“我说分坛坛主在哪?”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杀了我你也走不出去,你杀一个试试……”执事看着叶鹤安咽了咽口水,又看着包围了叶鹤安的众人壮着胆子仍旧和叶鹤安叫嚣着。
叶鹤安懒得再听执事的叫嚣,转身看着包围过来的众人,摸了摸收在胸口的那一枚铜板,低声说了句:“这单亏了。”说罢转身一脚踹向执事借着反力转身朝门口爆射而去。
“咳咳……妈的!抓住他!别让他跑了!杀了他字号升一等,赏银百两!”执事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叶鹤安的背影对着众人喊道。看着众人一拥而上的样子,执事又恢复了一脸戏谑的表情。
叶鹤安刚冲到院长,听到执事的话立即停了下来;回身双手握刀看着冲来的众人。领头的数人看着突然停下的叶鹤安有些摸不着头脑,都立即停下警惕的看着叶鹤安。
“妈的,楞着干嘛?都给我上,杀了他,赏银翻倍,晋升一等……”执事看着众人与叶鹤安僵持住连忙加重赏钱道。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执事话音未落众人便一拥而上。叶鹤安看着众人握紧手中的刀,等待众人又近一些;健步向前,手中横刀向着执事直刺而去……
一刻钟后,叶鹤安擦拭干净刀上的血迹收刀再一次走进回心楼走到柜台后面翻阅着档案,直到太阳的余辉映红了半边天的时候翻阅完所有的档案却未发现有关陕南商洛的单子记录,叶鹤安走出回心楼看着漫天的红霞心想‘看来这个任务是完不成了’。
叶鹤安不知刚刚的打斗已经惊动了整个凤翔府分坛,更不知他的商钱已到了千两黄金,已有各路高手为着千两黄金从四面八方赶来……
“哈哈哈……看来这赏钱是我的了。小子,这是你干的?有两下子,够我出手了。”院墙上不知什么时候站上去了一位男人。
叶鹤安抬头打量着男子,男人背着一口大刀,手里还提着一壶酒时不时就往嘴里灌上一口。
“呃~~嗝~~”男人又灌了一口酒打了个酒嗝继续说到:“你自己动手吧,我动起手来,我怕你就不太好看了。”
“你杀不死我。”叶鹤安看着男人身后的漫天红霞说到。
“小子好大的口气,那你就可得小心了,我的刀很快的。”男人见叶鹤安轻视他有些恼怒。
“我的刀也很快。”叶鹤安依旧看着红霞,平静的说到。
“那就试试吧,小子记住我的名号,到了阎王那还知道是谁送你下去的;我乃天字号醉花荫——柏醉清。喝,来了,当心。”男人从墙上跳下,报出家门大喝一声拔出大刀大步压向叶鹤安。
“龙雀?”叶鹤安看着男人手里的刀竟有些熟悉疑问道。随即握住刀柄却并未拔出刀来,等着男人压到身前来。
见男人压至身前,叶鹤安手按刀柄,蓄势、出刀,一记撩刀挡下男人的劈来的龙雀顺势侧身一记刁钻的点刺点向男人的咽喉。
夕阳余辉把叶鹤安的影子拉长,叶鹤安瘦弱的影子和他凌厉的刀法印刻在男人最后的瞳孔里。
收势、入鞘,最后一点夕阳不见,只剩下半点红霞,男人不甘的睁着眼倒下;叶鹤安拿起地上的龙雀朝着门口走去。
暮的停下,闭眼嗅了嗅开口说道:“来都来了,就这样看着?”
话音刚落,身后脚步声传来,叶鹤安转身只见一身道袍满头银发的瘦高老人提剑走来,见叶鹤安回头道:“阁下好身手,一人灭了分坛不说,连天字号醉花荫也是斩于刀下;想来必定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在下法驾道引——韩岫烟,奉命来取阁下首级,还未请教阁下名讳。”
“归去难……”
“归去难?你也是如来陵中人?那你今日是为何?”
“……”
“看来阁下是有难言之隐,老道我也不深究,只是有一事不解;老道在陵中待的时候也算长了,恕老道我孤陋寡闻,未曾听过阁下名号,敢问阁下师承何人?受哪一分坛管辖?又是归属哪一字号?”
“没有师傅、未授字号,哪里方便便在哪个分坛。”
“阁下若是不愿意说老道也不强求,只是阁下为何说出如此荒谬的话来诓骗老道;门内人皆知无字号只有家虎,可家虎都在春索岛上……等等”老道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没有字号,难道你是当年那一批‘无’?”
叶鹤安点了点头。
老道得到叶鹤安的回答后脸色更加难看了,不过片刻又释然了;“失算失算,早年听说组织里有几位杀神可多年来从未见过一人,今日倒是在这碰上了;也罢、也罢,既然是门内人规矩应该都懂,拿了钱就得办事,老道我习武至今在天字号小宗师踌躇已久,如若今日不死,愿借阁下之手有所感悟助我更上一层楼。”
言毕提剑一撩道袍,蹬地径直朝叶鹤安飞奔而去,直至一丈出左手抵住剑尾朝叶鹤安面门刺去;叶鹤安右手藏刀于身后,左手拔出短刺准备格挡,老道见状放开剑尾右手挽着剑花,左手直直抓向短刺;竟是以命换命的手段,叶鹤安刀势一变,右手横刀先出斩向老道;老道左手成掌拍向刀背,横刀被一掌拍开,叶鹤安顺势放开横刀左手短刺弹开剑锋右手化拳,一记刺拳直取老道面门,见老道结结实实挨上一拳,叶鹤安随即踹向老道,借力身体一翻,半空中捡起横刀,老道挨上一拳又被踹了一脚,身体不由的向后退了几步还未站稳,叶鹤安左手拍地身体借力高高跃起双手持刀直直劈向老道,老道只得把剑横于头顶以做抵挡,可匆忙反应怎可挡住叶鹤安沉力一击。
“铿——”老道的剑发出哀鸣,终究抵挡不住横刀的来势哀鸣之后被顺势劈开,横刀劈断道剑来势不减直向老道面门劈去,老道挡无可挡、退无可退,只得硬接下这一记劈斩。
“吾命——休——已——”老道心念一想,话未出口便已横刀入体,气绝身亡。
最后的红霞早已了无踪影,天地间陷入一片黑色;凤翔府的街道偶尔有灯火闪过,叶鹤安走到凤翔府外时已到了午夜,几个时辰以来分坛大大小小字号被杀了个干净,叶鹤安身后满地的残肢断臂,自己也像是从血池子里走出一般,制式横刀也无法抗住这样强度的厮杀,刀刃卷的不能在卷刀口和刀背差不多一样厚了。
收刀入鞘,黑布包好;身影慢慢融入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