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读樊登的《陪孩子终身成长》,里面会有一些苛刻的、期望值很高的妈妈的语言描写。我的脑中总会想起那个孩子妈妈。
他是大妞的小学同学,大妞描述他,不爱说话,整日看书、背书、做题,学霸,他的书包是班级里最沉的,他有个严苛的妈妈……
有次坐公交,大妞指着一个坐在妈妈车子后座上的男孩子说,他就是**。“他好瘦啊!”大妞说他瘦瘦小小的,眼镜很厚。他就是生病了,他妈妈也要让他去上学,发烧也不可以休息。考试时大家都不背书包,他每次都背好多书,大家嬉戏打闹,他埋头看书……
大妞小学的运动会,我去给孩子拍照、做些后勤工作,从来没有想起过问问他,看看他的样子。
大妞初中时,我去学校听课。我快步超过一个背着大大的书包的瘦高男孩子,他走的很慢,我觉察出他的难受。我回头望了他一眼,“阿姨。”他有气无力的叫到,我一惊,大妞的同班同届的同学我认识好多,但是……“阿姨,我是**。”“啊!”我笑了“**啊,你都长这么高了。”他腼腆的笑了。
我放慢脚步,和他一起慢慢的走,我看出他不舒服,提出帮他背书包,他拒绝了。他感冒了,刚去输液回来。
唉,这是亲妈吗?这要是大妞,我得让她在家休息,怎么舍得她背这么重的书包,那么难受,上课能听进去吗?
初中,我在学校听了两年的课,似乎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他如同涌入人流的一个背影,转瞬间就分辨不出来了,直到每次考试成绩公布时。
中考过后,他的成绩很好,623,比大妞高15分,去呼伦贝尔市最好的高中没有悬念的。
模拟报考时,我一直在网吧和同学妈妈们说笑,因为网吧是我亲戚家的,也帮着打理一下。
他来了,直接去吧台办卡……他站起,似乎求助,我忙过去问他,电脑打不开了,网管又给他换了一台电脑。我夸他考的真不错,他腼腆又开心的笑着。我一直站在他椅子后面。
一个穿着朴实,戴着口罩的中年妇女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她没有开电脑,也没和任何人说话。我有几分好奇。
“这,还没整上啊?”她问。
“嗯。”他答。
她是他妈妈?不太像,她看上去比我年纪还大。
“找人帮着整整啊?”她问。
“不用。”他答。
“哦,您是**妈妈吧?我是**妈妈。”我热情的问道。我们寒暄几句。
她问大妞的成绩。
“嗯嗯,还行,608,”我是由衷的,“**考的不错,去海二没问题了。”
“好啥好!你瞅瞅他考的那几分!统招根本进不去,还得分招!考那两分吧!”她的脸和我的脸一样长,此刻似乎垂地了,脸上布满雀斑,细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满、不满、还是不满!她头发斑白且稀疏,一看便知穿了多年的衣服,透出苍桑……
“够好的了。”我笑着迎合着。
“好啥好!你瞅瞅考那几分!”我是烦透了!转眼看电脑屏幕,我想离开,搭讪一句就可以走了,我只是觉得他好可怜,自己怎么面对这么个刁妈妈!
“你能不能不磨叽了!烦人!”他低声说道。我拍拍他的肩膀。
“你就考那两分,你还有理了你!”她凶狠狠的说。
停摆。
“你自己整去吧!”她转身离开,没有和我们道别。
我陪他待了一会儿。
直到现在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我们在两个距离不是太远的两个小城市学习生活着,也没有联系。
孩子,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