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产的青春

图片发自简书App


离别,忘记,生命------序


时间像脱缰的马。

昨天还在和他们为一道数学题争论不休,今天就各奔东西。昨天他还拿起我的照片小心翼翼的收藏,说要永远记得我,今天就听说他结婚了。昨天半夜他还给我发短信:相信自己。我才勇敢地在次日踏入了考场,今天他就删了我。

于是我站在岁月的沟壑里,看不见未来,记不清过去。彻骨的无奈,向着时间无力的呐喊。他怎么就删了我呢?他怎么就娶人了呢,明明说好了要永远记得我啊,他还记得我吗?于是打开电话本,名片夹里记着八年前的电话,他的,却没有勇气拨通。我一直在想,会不会拨通?如果拨通了我该怎么和他说呢,我在之前无数次想象,他手里拿着我的照片的样子,那张照片现在在哪里?是不是早就被他遗忘在某个角落,沉默着。

还记得杰和我说,这就是怀念,这就是岁月带给我们深深的缅怀。他说完这句话也就消失在了苍茫的夜色,留给我秋风吹面的荒凉。这仿佛是某年很老的电影片段,可是这些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从前。对,不是真切,而是真真切切。杰最后再也没有回来,再后来我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他因为偷盗入狱。

我记着在我十一二的时候,我和杰为了让几个乞丐吃上饭每天偷别人家的废铜烂铁,每天都能有三四十元的收入。后来我们被发现了,他的腿因为从房顶跳下而摔伤。再后来在他们威逼利诱下杰也没有把我供出来,我因为懦弱也没有站出来主动承认。最后杰拍一拍我的胳膊挤出来一个笑脸,说,没关系。

所以,我听到杰入狱的消息后就哭了,我想这大抵就是爱吧。

什么是爱呢?

在我高二的时候,我们班的一个男孩子在下晚自习后拦住我。

你等下,我.....我爱你。

为什么?

因为你也爱我。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

......

这件事没有几个人知道,但还是传在了老师耳朵里。我还记得,老师一脸难看,他一拳打在了桌子上,我身后的女孩被吓哭了。他说,你们知道什么是爱么?不知道说个屁啊。我说,既然不知道爱为什么还让我们爱国?大概是逻辑正确政治错误。老师就说,因为......因为......反正你们就是不能爱。

后来,我还是拒绝了他,我说,我们这个时代只有寂寞,没有爱。

写到这里,我发现我真能沉得住气。我发现我有好多不甘心的,故事明明是可以继续的。我为了安慰自己,翻开那一本本厚厚的相册,尘埃瞬间在眼前盛开,我有时候想,他们是否永远离开了,他们是不是还会回来。如果回来了我该怎么办,是努力的学着大人们的样子对他们说,嘿,好久不见。还是偷偷跑到他们的身后,拍打他们的肩膀,说,哥们。

后来我发现我的想象都是多余的,因为说完再见的人往往再也不见。而你只能在吃完饭的下午,只能在熄灯将睡的那一分钟。只能在看电影的某个剧情里,只能在书本上的某些字眼里,只能在某首歌曲里,找到他们来过的痕迹。这些形形色色的生活拼凑出来的记忆只能留给你很多只能,你知道这就是生活,这就是成长,这就是时光,可是你还是不能说服自己,在那里挣扎。

我曾梦见火车,梦见窗户里他们向我挥手,后来醒来,脸上湿湿的,我都分不清这是眼泪还是哈喇子。于是我又闭上眼睛,期冀重新入梦,后来的梦境是满山的风力发电机,我又看见了他们向我挥手,我以为是他们在离开,当他们脚下的景色没有变动,而身影越来越小的时候,我才恍然惊觉,那个离开的人,是我。

我们告别了好多年,告别的说辞总是等我,等我,我还会回来。可是我突然发现我是真的走远了,远到不能再见,眼前隔山水千重万重。

这些算是我的青春吗?这样的故事算不算是支离破碎?其实有些故事没有结局那就算了吧。

在我离开家乡的那些时光里,我才知道我曾经有一句话是错误的,我们这个时代虽然有寂寞,可还是有爱。我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找到了那个高二的男孩子,他说,我现在已经成熟了,但是我曾经在不成熟的年岁里爱过你。我听到他这样说了,一阵唏嘘,我相信自己在那个瞬间是相信他的,而后来我在另一个他的身边学习了这种爱,我也懂得了那种刻骨。后来的他叫风絮。两年的时光,两年的爱恋,抖落的记忆碎了一地,我曾歌颂过天长地久,可后来所有的单纯都抵不过琐碎的生活,抵不过似水流年。这是一个多么烂俗的句子,呵!

你还爱吗?

嗯。所以要离开。

你不爱我。

好,我放开你。

嗯,我也放开你。

原来我想要的爱情只是一次残忍的失去,上帝让我们彼此失去,必然也让我们得到。我不断在脑海里臆想着这样的一副画面:我们走在茫茫的大草原上,风吹草低现牛羊。我对他说,我们永远在一起。后来上帝听到了,于是我们过早的苍老了。佛说,失去和承受是对爱的考验,而后我们都没有越过,我看过一枝花未来得及开放就过早的凋零了。

有些心情在岁月中难辨真假。

如今这里荒草重生没有了鲜花。

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夏秋冬。

她们都老了吧。

她们在哪里呀?

我们就这样。

各自奔天涯。---朴树《那些花儿》

这首歌是高三的一个同学小萨经常唱的。

高三的岁月弥漫着白色的压抑,落寞了很多少年。他第一次问我,你听这首歌的时候,有没有代入感,有没有突然想狠狠地想要把某人记住。我说,没有。

后来我们经常一起去食堂里一起吃饭,我们侃天说地,我们一起见证了感情的内涵,我们一起踏遍了那条小路。他说他有好多理想,他说毕业了要回来开个个人演唱会,我笑他不要乱说,他还不服气的说你等着。高考前两天我们还说中国的教育,我记得他说过,中国教育是一坨屎,我附和着,说是一坨很臭的屎。6月6日晚上两点,我收到一条短信:相信自己......这个从来都不矫情的女孩就那么矫情了一次。而后,除了离校的那个决绝的背影,我再也没有见到过他。我说过,我对有思想的人特别深刻,他就是。

再后来,我在QQ上对他说,你不是要办个人演唱会吗?你什么时候去啊,我也去。他回,呵呵,我发现实现不了。最后,他的QQ再也没有亮过,我只能拿着照片,看着发呆。而那条短信现在还在我的手机里。

我的角色,始终是一个配角,悄悄走进,又悄悄离开。然后因为懵懂,所以固执。

这就是生命的本质么?因为害怕离别,所以不断经历着离别。我渐渐接受这么一个真命题,每个人都是过客。

经历了所有的错愕与杂乱,我开始浑浑噩噩的生活,我曾在半夜安慰一个网络好友,我想象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我不希望别人都比我难过。我曾经对一个人说,要阳光。其实我自己都不阳光,我只是觉得我们的成长相似,我试图给他们疗伤。

最后,故事真的没有结局吗?

不得而知,我只知道,杰最后出狱了,我却没有再联系他,毕竟,我们都平凡在了生活之中,就算联系又能怎样。小萨的QQ头像还是暗着。而对于那个高中说永远记得我的男同学,我最终没有拨打那个号码。或许留个悬念也不错,让我觉得他还在。

这个时代没有永恒,只有离别,虽然有爱,却没有未来。所有你觉得珍贵的,你缅怀的,其实都不长久。这些都让上帝带走,浩浩荡荡驶过你的青春,朝着和你相反的方向。那些密密麻麻的,那些盘根错节的片段,肆意在你脑海里纠结着。那些留在你青春里的爱情,友情,就一直记着吧。

上帝是每一个人的傀儡师,他操纵着所有人的生死离别。我不知道我现在所拥有的会在何时变成一座坟墓,那就不去想吧。

因为无知,所以才爱,因为顿悟,所以放手。因为经历,所以才懂,所有的变数都会突如其来,我们能做的,只有珍惜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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