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26号,天下起大雨,雨滴细而密,像夜空垂下的珠帘。临走时我忘了关窗,现在窗前屋里已积了一滩水。
把抹布扔在上面,我把板凳搬来,此时已是半夜十一点,马路上依旧有车在行驶,偶有开着电瓶车的人费力前行。
天开始打闪电,一个接一个,雷声也伴着来,一闪一喝,雨落的更猛烈了。
自毕业以来,我便一直闲置在家与亲戚家,以此为圆心,朝方圆探索,像成熟的蒲公英种子,寻找着能够扎根的土壤。
将窗户打开,雨夹着冷风打了进来。一辆白色面包车停在路上的灯下。
天道无常,生活不易。
记得还没毕业的时候,我姐趁着星期来找我玩。我俩边在街上溜达,边聊天聊地,从家长里短聊到政治局势,再到未来毕业,肆意畅言。临到傍晚,我带她到学校附近的一家中式快餐店吃饭。
两碗米饭,一荤两素,配着一碗汤,便宜优惠,味道也不错,与她面对面的坐下,吃吃聊聊。
我前面的桌子那,一位男人正独自吃饭,男人面前摆着一碗米,一碟菜。男人吃几口,就抬头瞅两眼坐在他前一排的三个姑娘。
我也跟着瞅了几眼,长的是不错,但也用不着瞅这么勤快吧。
随后我接着和我姐聊天,聊了一会儿,米饭见底了,我拿着碗走到过道那加米饭,眼一瞅,又看见了那个男人。
三个姑娘已经走了,留下餐盘在桌上。男人端着自己的餐盘,快步走过去,眼瞅着前方,觉得没人看自己,手快的把姑娘吃剩的菜端到他餐盘上,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走回原先的角落里吃饭。
走时,男人又去加了碗饭。我姐拉着我往外走。
“今个开心不。”我姐问我。
“开心。”
男人还在角落里扒饭,外面车水马龙,灯繁如星。
思绪如云烟,开始发散。
又想起之前坐火车回家,车是从哪开的我不记得,只记得目的地是阿克苏。
长途火车。
我在这其中的一个目的地下车,轻车熟路的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车顶放行李的地方已经被塞的满满当当,周围的人一脸疲倦的等着火车开启。
车到我的目的地时,我跟着前面的人排队下车,开门的地方有个大爷的行李挡住了去路,人帮他挪着行李,其中,有个比大爷年轻点的叔叔问他:“哥你到哪去啊。”
大爷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只听那男人回道:“哎呦,这么远的路,火车歹坐多久,咋不买高铁。”
大爷把行李拖到不碍事的地方,靠着车厢,没言声。
火车要坐这么长时间才能到地方,为什么不坐高铁呢。
犹记得之前看综艺,开场时节目组介绍他们此次的目的地,丽江。看着镜头下的碧水蓝天,雄伟古城,我立马就拿起手机收索去丽江的票。
高铁转飞机,光去就将近一千五。
关了手机,综艺还在放。
生活总这么无奈且充满苦难吗。
我记得开滴滴的司机叹气说一个月挣六千多不够花,但提到家庭的时候,司机眼角的鱼尾纹加深,声音充满愉悦的道:“家里还等着我呐。”
是啊,家里还有人呢,六千怎够,钱嘛,能挣一点是一点,累就累罢。
那他们呢,我只看到躲角落里吃姑娘剩饭的男人,没看到他站在所爱之人面前说:“想吃啥,说,咱买得起。”
我看到因为价钱原因而坐火车的大爷,却看不到在目的地焦急等待他的人;亦或是大爷他背负着所爱之人的期盼,前往那个遥远的目的地。
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无助的时候,很多人会这样想吧。
为了所谓的意义吗,每个人都是主角,每个人都当着别人的过客。
从屋里拿根烟,点燃,正想往嘴里塞,脑子突然想起我姐说的:“赶紧把烟戒掉,害的是别人吗,不都全吸你自己肺里。”
得,把烟往旁边的花盆里一按,转身回屋睡觉。
现在是半夜十二点十分,时间显示,我已在七月二十七号的怀抱里了。
窗没关,雨停了。
明天又要是艳阳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