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高考语文命题是王国维之人生三境界,勉强凑字数完成了交卷当然也没有好结果,在这里写下迟来的小半生年中庆参赛作文。
他评论《红楼梦》为悲剧之极致的时候说,这种悲剧是由“普通之人”,“普通之境遇”,和“普通之道德”造就的,生而为人至艰难。
芸芸众生,能够冲破命运的雾障和藩篱的,真的稀有啊。平凡之路,可以任凭运气风起、或者悄然落下,不留痕迹,微不足道。
始终在关注女性的民事语境,留守女孩不被爱、不被善待而令人心碎,折射了生活困境和孤立无援,她是时代的一块砖,是微尘。
我想起读过的一本书,七堇年的《被窝是青春的坟墓》,情结印象淡化,但感受依然深刻,主要是最后写出了我日思夜想的呐喊:
“妈。我回来了。”
我是大数据底层人,贡献仅有会呼吸的痛,在隔离又杂乱频繁的时候,慢慢成为社会的边缘人,智商不高,肆意出走、四处流浪。
但我能感受,简单的精神状态和生活状态下,很多人很难努力向上,很多人很难找到路径,很多人资源贫乏,始终混沌和麻木。
若将生存比作登山,我虽然着裙装,但是在晴朗天空下不懈攀登,旁人以为你的努力如一团迷雾或棉絮,是没有办法模拟的一种。
就像描述、测量、估算,但难以感同身受、复制经历、置换人生、咀嚼痛苦,可以同情,但对于结构化的悲剧,几乎于事无补。
有些故事因为情节离奇,被千万人看到,而千万人的平淡,被碾碎不发出一丝声响,幸福总是机缘,而悲剧层层嵌套、层层传导。
儿时暑假我常常在家乡农作中看到,盘着大腿坐下的她,手指头钩着,后背弯曲着挽着草把,心甘情愿一辈子单独抚养子女长大。
而我像一种生物,总是低头对着自己醒时的生活,悄悄溜进去,把沉重的泥土盖在头上,好像披一条毯子,并发出最后的微笑。
翻个身,沉入梦乡,终于能到家了,同时一如既往,毫不注意在远处的什么地方,历史的车轮在继续隆隆转动,在遥看竟有诗意。
只有近看,才知它的一生充斥着困顿与压抑,只有残忍的命运转折、给这沉闷带来一声它并不希望的滔天声响,在灯火阑珊处。
地理上的世界既被山海阻隔,精神上的疆土也是如此,一种文化孕育一种性格,一种土壤培养一种作物,一个环境滋养一类精神。
一个人不是孤零零的棋盘上的棋子,它是核子,凝结其背后整个世界的精神力量,得到什么,失去了什么,装入什么,掏空什么。
答案在风中飘散,在时空中飘散,在无言的沉默中,在没有回应的风尘下,零落消融,窥见理想的野火烈焰,漫天散开无根飘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