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朋友带着3个月大的小孩来我们家做客,大姨很热情的去开门,看见朋友又要抱孩子又要脱衣服脱鞋,就想帮忙去把朋友手里的孩子接过来,朋友有点尴尬,摇了摇手。
其实朋友的尴尬是很正常的,因为她心里是不愿意把孩子给大姨来抱的。
按照挪威的习惯,如果要抱他人的孩子,要亲他人家的孩子,要给他人家的孩子东西,必须首先征得父母的同意,包括给孩子照相,合影。也就是说,你想对他人家的孩子有任何的举动或者语言,你需要让监护人有思考的时间,来决定你的行为或者言语是否可以。
不过大姨的做法也无可厚非,好心一片,我们不都一直这样做的吗?为了表达自己的热情,帮他人抱孩子,为了表达自己的喜爱,猛亲孩子一番。我们总是为了表达我们内心的想法,却从未留意过小孩的想法,也从未尊重过监护人的想法。
前段日子我的好朋友大景画了几张漫画,很形象的说明了一个主题《捉弄孩子》,看后深有感触。
透过现象看本质,所谓捉弄孩子不就是丝毫不理会小孩的心理想法,只是为了满足我们的欲望而已吗?
为了我们自己哈哈大笑,为了我们所谓的有趣,我们在不断的消费孩子的童真世界,看着孩子们大哭,尖叫,似乎我们的邪恶心理就得到了满足。
我在小时候虽然是很乖巧的一个男孩,但也有被捉弄的经历,经常被大人告知的就是 :你是你妈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捡回来的。我那时候天真的就信以为真了,我还好多次问我妈妈,我是你捡回来的吗?在每次觉得妈妈偏袒弟弟的时候,这种声音就会在耳边想起,我是捡回来的。
在很长的一段岁月里,这样的想法一直伴我存在,让我对自己的父母缺乏一种安全感,直到后来离开父母寄宿学校,这种感觉才越来越淡。
言语的捉弄,看起来是不经意的说出来,却在小孩的心里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并且时时的会被场景唤起。
而行为的捉弄,在发生的当时会让孩子陷入极度的恐慌之中,这比言语的捉弄要可怕的多。
老婆曾经给我讲述了她小时候被亲戚捉弄的惨痛经历。
老婆大概五六岁的时候,过年的日子在亲戚家聚餐,亲戚正忙着杀黄鳝,老婆好奇走过去看看黄鳝长什么样,没料到的是,亲戚捉上两条活黄鳝就往老婆衣服里放,那时候小,就感觉软软,滑溜溜的东西在自己肌肤上滑落,吓得当场大哭,而旁边的亲戚却因为她的哭而哈哈大笑,悠然自得。
这段经历,即便现在老婆回忆起来,依然胆战心惊,当时吓得魂飞魄散,以致到今天,老婆看到软软滑滑的东西,心里非常害怕。
这样的捉弄,完全无视小孩的心理承受能力,把自己的得意建立在孩子的痛苦之上。
我们要知道孩子的世界是美好的,孩子的接受能力也是有限的,如此无视小孩心理的做法终究会在小孩的心理埋下一颗惊吓的种子。
我也有过被大人耍的经历。小时候住在乡下,一到夏天的夜晚,大人们都会聚在一起摇着扇子坐在树下乘凉。我走近去找我的爸爸,谁料有邻居从我的后面把我的短裤一脱倒地,然后还用手拍拍我的屁股,口中还咕噜着,白白嫩嫩的,引起众人们一阵长笑。等我把裤子穿起来,又被另外一个大人给扒了。可想而知,当大人们开心畅怀的时候,我的心里是多么的悲伤,真恨自己是个小孩子,打不过他们。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尽量远远的避开这几个人,生怕他们再把我的短裤给扒了。在我的心理产生了一种抗拒和不安全感,让我明白我要刻意避免与这几个人打交道。
这种行为,完全是不把孩子当成一个人,也完全谈不上尊重。在大人的观点里,小孩子就是用来调戏用来玩的,越是能把孩子逗笑,越是把孩子逗哭,他们才会更开心。
所以,请你认真的对待每一个小孩,首先他们是独立的人,然后才是孩子。我们应该平等尊重每一个小孩,即便他们无法分辨对错,我们也应该尊重他们的思想。孩子的世界是天真的,是纯净的,我们填充什么颜色,他们就认为是什么颜色,所以,我们绝不能因为逞我们一时之快在他们的世界随笔书写。
我们作为父母,更应该以身作则,对待自己的小孩,对待他人的小孩,请收起 你所谓的小聪明,不要再用威胁的口吻对孩子说:你如果再这样,爸爸妈妈就不要你了。
也不要说,如果你再做坏事,警察叔叔就要来抓你。
也请你收起你所谓的哄娃套路,比如 在房间里打伞是长不高的,从别人头上走过别人就长不高,吃了西瓜籽就会在肚子里生根发芽。
所有的这些,我们就想说,请不要把小孩的无知当作你的资本,我们更应该平等尊重每一个小孩的世界,引导他们健康的成长。
最后,我把纪伯伦的这首诗摘抄给大家。
你的儿女,其实不是你的儿女。
他们是生命对于自身渴望而诞生的孩子。
他们借助你来到这世界,却非因你而来,
他们在你身旁,却并不属于你。
你可以给予他们的是你的爱,却不是你的想法,
因为他们有自己的思想。
你可以庇护的是他们的身体,却不是他们的灵魂,
因为他们的灵魂属于明天,属于你做梦也无法到达的明天